姜云有种直觉，如果说蜃族的族人留下了什么线索的话，那这线索有极大的可能，是在那形如蜃楼的建筑之中。

        不过，他并没有着急立刻前往那座建筑，而是先在这座宫殿的其他地方，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蜃族族人，但是一座座建筑之中，东西都是保存的较为完整。

        尤其是那些应该属于各个蜃族族人的家中，所有东西都是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凌乱之感。

        给姜云的感觉，就像是这些蜃族族人，是做完了精心的准备，出去游玩了一般。

        整个宫殿之中，也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没有发现任何的尸体，或者是血迹。

        甚至于，姜云还发现了一间应该是类似于宝库的地方，里面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宝物。

        有法器，有丹药，有帝源石等等，全都完好无损总之，一圈转下来，姜云可以确定，不管蜃族的族人遭遇了何种变故，去往了何处，他们显然是早有预料，所以走的并不慌张忙乱。

        “真域的蜃族，实力必然极为强大，那身在苦域之中，应该是不可能发生什么威胁到他们安危的敌人。”

        “那他们去了哪里呢？”

        沉吟之间，姜云终于来到了那座形如蜃楼的建筑之前，对着这座建筑打量了良久之后，迈步走了进去。

        虽然这座建筑形如蜃楼，但实际上只有一层，里面的空间极大，而走入其中，迎面映入姜云眼帘的，就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这尊雕像，雕刻的是一人一兽！下方是一只庞大无比的蜃兽，而在蜃兽的背上，则是站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

        雕像雕刻的极为传神，栩栩如生，使得这一人一兽，看上去就如同真人真兽一般。

        姜云的目光，注视着这尊雕像，几乎可以确定，这一人一兽，就是蜃族的灵公。

        而在这尊雕像的一旁，还屹立着一尊小了许多的雕像，同样也是一人一兽。

        这尊雕像，雕刻的不是别人，正是姜云的爷爷，姜万里。

        两尊雕像之下，则是一座座的格子，上面摆放着一张张的牌位。

        尤其是有两张牌位，分别正对着那一大一小两尊雕像，上面分别写着“一代灵公”，“二代灵公”！到此为止，姜云也终于可以确定，幻境之中，自己见到的蜃族灵公，就是这尊最大的雕像！而自己在幻境之中扮演的角色，就是自己的爷爷，姜万里，蜃族的二代灵公。

        显然，遥远的过去，蜃族一代灵公虽然带着自己的族人一起，去镇压血无常等人，但他依然将圣物蜃楼交给了姜万里。

        从那时候开始，姜万里就肩负起了照顾保护蜃族的重任，掌控着圣物，成为了二代灵公。

        自然，这座形如蜃楼的建筑，就是蜃族的祖祠。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姜云当即走到了两尊雕像和那排牌位的面前，直接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大礼参拜。

        在姜云的心里，自己也算是蜃族的一员，见到这些蜃族的老祖们，当然是要行礼的。

        站起身来，姜云的目光落在了爷爷的雕像之上，自言自语的道：“那山洞中的三幅蜃楼画像，以及进入这个空间的入口，应该都是爷爷所留。”

        “幻境之中的一切，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并且，壁画之上，都有可能有爷爷残存下来的意识，在看到了我的记忆之后，对幻境做出了一些改变。”

        “所以，幻境之中，我扮演了爷爷的角色，爷爷则是变成了蜃族的一代灵公。”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蜃族到底遭遇了什么变故，使得所有族人离开了家园。”

        “翁嗡嗡！”

        就在这时，一阵震荡之声传来，姜云神识释放出去，看到蜃楼竟然自行也来到了这里，正悬浮在这座祖祠的上方，微微颤抖着。

        而看着蜃楼，姜云的身体忽然也是微微颤动。

        因为，他看到了蜃楼之上密布的那些纹路。

        姜云记得，当年在山海道域的时候，爷爷，月柔和姜村众人，为了帮助自己对抗道尊，牺牲了他们各自的生命，化作了蜃楼上的一道道纹路。

        那有没有可能，当年真域的蜃族族人，也是为了应对什么巨大的危险，同样牺牲了各自的生命，成为了蜃楼上的那些纹路？

        姜云用力的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出了自己的脑海。

        自己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希望自己的想法成真。

        “翁嗡嗡！”

        这次的震荡，是来自于这座建筑。

        姜云赫然发现，这座建筑之上，只有着大量的雾气翻滚，涌入了上方的蜃楼之中。

        随着这些雾气的涌入，蜃楼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姜云却有种感觉，蜃楼仿佛是过了一般。

        “恭喜你，你保命的底牌，又多了一张了。”

        与此同时，血无常的声音在姜云的耳边响起。

        “这是信力，无数蜃族族人，千万年来对于这座祖祠，或者说，对于圣物的信力，现在全都被他们的圣物给吸收了。”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让蜃楼的力量完全恢复，也不知道你到底能够催动多少，但保你一两次命，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信力！姜云并不陌生，知道这就是信仰之力，就如同当年道域有座无名荒界之中，有着他的一座雕像，所有居住在那里的修士，日日夜夜对着雕像膜拜，日积月累之下形成的一种力量。

        只是，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信力，有这么强吗？”

        “无知！”

        血无常冷笑着道：“信力，既是魂力，也可以转化为实质的力量。”

        “你可知道，在真域，顶级强者几乎都在追求两种力量，其中一种就是信力！”

        “比如说那位，你以为，他收九族为手下，是为了照顾他们吗？”

        “他为的，就是收集九族族人的信力！”

        “不止是他，很多人都是如此，包括我在内！”

        “想当初，我也是有着……”说到这里，血无常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才悠悠的叹了口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了，不说了。”

        姜云却是听的有了兴趣，以前他虽然知道信仰之力，但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信力竟然会如此强大和重要，连真域的强者，都在追求。

        姜云追问道：“真域不是追求两种力量吗？

        那还有一种是什么力量？”

        血无常想了想道：“还有一种，叫做功德之力，也可以是气运之力，运气，福报等等。”

        “其实，功德和信仰，这两种力量是相辅相成的。”

        顿了顿，血无常接着道：“我怀疑，这苦域的苦庙，就在收集这两种力量。”

        姜云一愣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来苦域，光顾着逃跑，没有注意到，你所经过的每一个世界，都有大量苦庙的建筑，有苦庙的弟子，更是有着大量信奉苦庙的生灵。”

        “甚至，包括一些一流势力的弟子族人，他们都是信奉苦庙。”

        “还有，你姜氏始祖说的他们造出来的那个如来，也是为了收集信力。”

        “总之，这就是苦庙的实力强大的原因。”

        这个时候，建筑停止了震动，血无常也闭上了嘴巴。

        姜云在蜃族的祖祠之中又站了片刻，对着爷爷的雕像再次拜了一拜，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蜃楼自行朝着他飞来，悬浮在了他的头顶之上，突然其内光芒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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