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里孤掌难鸣的可不止我一个！”周焕山冷笑一声道，“市委那边还有一个赵兴民，而且我这边还可以联系一两个常委站在我这边。”

  “一个洪涯县都这么复杂了，你们觉得海通市难道不复杂吗？大家都有各自的小九九！”周焕山又笑着道，不过他说了这些之后，明显就不愿意再在这上面多谈了，“还是那句话，跟着我干，至少还能有点前途，不跟着我干，光严呐，你这个县长啥时候被何中美找个借口给罢免了，也尤未可知啊！”

  “这个……”马光严脸色就泛起一阵苦涩，其实如果说按照正常的程序来的话，假如他能够加入何中美的阵营，从马光严内心深处来讲，他就不愿意再跟着周焕山屁股后头跑了。

  这年头，都是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更好的后台，那自然是跟着更好的后台去的，但奈何何中美压根就不拿正眼瞧他啊，估计是受张国忠的蛊惑太深了。

  马光严没拧着眉毛没表态，杨德凯就更加不敢表态了，以前他连张国忠都不敢对着干，现在让他去搞一个市委常委，他压根就没那个胆子。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考虑考虑，我这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周焕山知道今晚的信息量对两人来说太大了，对蒋天谋下手，那可不是说干就干的，稍不注意，前面可就是万丈深渊，会落得个粉身碎骨。

  “你们慢慢考虑，考虑好了直接给我来电话！”周焕山笑着说道，也不气恼，直接站起来起身走了。

  “我们送送周市长！”马光严急忙起身说道，杨德凯也赶紧跟在马光严屁股后头一起到了楼下，周焕山并没有坐公车过来，而是他儿子开车送他过来的，一辆雪佛兰停在楼下，周焕山钻进车里朝着他们招招手就走了。

  “马县长，这事儿您怎么看啊？”杨德凯出声问道。

  “咱们上去再说！”马光严朝着他一瞪眼，摆了摆手，又快步返回到了包间里，这里是他和杨德凯经常碰头的地方，他没有下去结账，服务员是不可能收东西的，知道两人肯定还要再回来。

  关上了门，房间又清净了不少，马光严走到沙发上坐下靠着靠背仰头开始思考起来，杨德凯赶紧把茶杯、干果给端了过来，又将马光严的烟给续上。

  “德凯啊，周市长这是画了个蛋糕给咱们啊！”马光严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咱们该不该答应他？”

  “这个……”杨德凯就显得很纠结，心道马大县长，这种事情你来问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回答啊？“如果说要我一个小正科朝着一个副厅级的干部下手，我肯定是没那个胆子的。”

  “毕竟周市长跟咱们不一样，周市长跟蒋书记是平级，差别也就是一个常委，咱们跟蒋书记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啊！”杨德凯又说道。

  话一说完，杨德凯就看到马光严的眼神瞟向了他，这眼神看得杨德凯赶紧闭了嘴，不再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马县长，您的意思呢？”杨德凯低声问道。

  “我也纠结不已啊！”马光严眼珠子转了转，感慨了一声，“您以为我有什么想法，朝蒋天谋下手，那可不是朝张国忠下手那么简单，在洪涯县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敢朝着张国忠下一次手啊！”

  “不过这次我估计咱们是非下手不可了。”马光严又苦笑一声。

  “为什么？”杨德凯心中咯噔一下，心道难不成马光严真要帮着周焕山去搞这些事情，这种事情一旦败露，那可是粉身碎骨啊！

  “你觉得周市长亲自跑到洪涯县来，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我们，咱们还有得选择吗？”马光严苦笑着说道，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很明显，咱们如果不帮着周市长一起干的话，恐怕周市长首先要拿下的，不是蒋书记，而是咱们俩了。”马光严又说道。

  “没那么严重吧？”杨德凯问道。

  “不信？”马光严斜看了他一眼道，“说白了，周市长现在也是在铤而走险，这件事现在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咱们彻底倒向蒋书记那边，举报周市长，要么咱们倒向周市长，想站在中间是不可能的。”

  “倒向蒋书记那边，根本不可能！”马光严冷笑一声说道，“蒋书记很明显是跟聂飞站一头的，别忘了，聂飞现在无时无刻不想找到咱们策划大年三十那件事的证据呢！”

  “难道不倒向周市长，他还能对咱们杀人灭口不成？”杨德凯心里一惊问道。

  “哼哼，杀人灭口倒不会，不过他搞点事情，让咱们在体制里翻不了身还是可以的。”马光严冷笑一声，周焕山想要搞马光严，那太容易不过了，因为马光严以前分管的就是工业，跟周焕山分管的重合，以前马光严可弄了不少事情出来，周焕山随便捅出来一下，就可以把他的县长之位给打下去。

  而杨德凯就更别说了，关键是，马光严被打下去了之后还不敢拿周焕山怎么样，毕竟他手里没周焕山的把柄，总不能爆料说是他不听周焕山的话去搞蒋天谋遭到了报复吧？

  说白了，因为马光严和杨德凯是周焕山唯二在洪涯县能帮他操作的人，这两个人不管怎么跑，那都是跑不掉的。

  “马县长，这事情我觉着咱们该好好考虑一下。”杨德凯说道，他是真的有些怕了，以前跟聂飞作对，好歹也就是互相搞一下，伤不了根本。

  但是整蒋天谋不一样，一旦让蒋天谋抓住了反击的机会，那可是直接就能把他们给打回到解-放前，甚至是锒铛入狱都有可能啊！

  “没办法考虑啊！”马光严摇了摇头，“德凯，说实在的，你觉得你现在在洪涯县，日子过得怎么样？”

  “以前你当管委会主任的时候，跟现在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时间段好一点？”马光严看向杨德凯问道，这家伙就是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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