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看着姬倩那样一副带着怨气的样子，笑了笑：“好了，倩儿，是我不对，你也不要再生气了，待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马上离开这里，如何？”

        姬倩轻叹了口气。

        稍后，两人不再言语。不过随着两人都不说话，原本就很安静的庭院此时变得更加安静。

        偶尔庭院的一隅会传来几声蟋蟀的窸窣之声，给这片安静添上一点小小的声音上的陪衬。不过因为声音太小，最终也便只是锦上添花似的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老二……”怪老头从醉梦中醒来，口里叫着江湖散人。

        江山与姬倩听到怪老头这样的喊声，各自犹豫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到了眼神中露出凄楚神色的怪老头。江山悠悠地走到他的身边，对其安慰道：“前辈，你醒了？不知道头还那么疼吗？至于散人前辈的事情，我们实在抱歉。不过前面我们也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毕竟人已经不存在了，你说再多也是枉然。”

        怪老头此时眼神中略有困乏之意，抬起头看了看，江山可以看到他的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于心不忍。

        “前辈，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们活着的人应该快乐才是。只有这样，那已经死去的人才会安心。我相信那江湖散人应该是能够感应到我们的悲喜的。”姬倩此时也这样安慰怪老头。

        怪老头听了两人如此的安慰之言，愣了愣，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有时候，尤其是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这心里免不了会想起的。”

        江山看着怪老头那样的状态，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了看他旁边放着的茶叶和紫砂壶。于是他掂起来对着姬倩道了声：“倩儿，麻烦你去烧着热水，将这包茶叶冲沏一下吧。”

        姬倩听到江山的吩咐，又见他手里端起来紫砂壶和茶叶，于是安静地接过去，并快地离开。

        此地只剩下了江山与怪老头。江山看着醉意消减了不少的老头，犹豫了一下，道：“前辈，我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可愿意接受？”

        怪老头一听江山这样的话，连忙摆手：“等国公请讲！”

        江山看了看怪老头的表情，见其苍白的头在风中略微摆起，其中几缕斜出，像是一挂多少有些颓废的柳条，让人一见便觉得少了些活力，少了些沉闷与衰老。

        不过老头的整个精神状态还是蛮不错的，于是江山悠悠地对其道：“前辈，不知道你可愿意随我们一起出山去齐国吗？”

        怪老头一听江山此时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住：“等国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莫不是你有什么想法？”

        江山见怪老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手：“不不不，我邀请前辈去齐国，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我觉得在这大青山里只剩下你自己，难免会心生寂寞。既然如此，倒不如你随我们一起去齐国。在那里，我也可以照顾你，让你免受在这山里的困苦。”

        怪老头听了江山如此的解释，摆摆手：“多谢等国公的一片美意。只是这个时候我不方便出山。另外一个原因，我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很长时间，习惯了，已经不能出去。所以还望你多多见谅！”

        江山见怪老头如此，只好叹了口气。而这时，姬倩正好从屋里走出来。

        一盏小油灯在她的手里摇曳着花火，那摇曳的花火就像是一团怒放的生命，曦曦生光。

        此时与怪老头无话的江山扭过头去看了看此时端着灯盏的姬倩，笑了笑。

        姬倩很快来到了两人面前，将小油灯放在了两人的面前，然后对江山挥挥手，示意他到自己的面前来。

        待江山走来，姬倩连忙低声道：“国公，刚才下茶的时候，水有点热，可能泡出来的茶水有点味苦，你先尝尝，然后再让前辈品尝。”

        江山听了姬倩的话，连忙接过了她手里的茶水品了一口。顿时一股甘苦之味冲进了鼻孔，实是难忍。他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国公？是不是味道不太好？”此时虽然姬倩看到了江山的皱眉之势，还是忍着笑对他道。

        江山听到了姬倩的问话，很不满意地摇摇头：“不行，不行，这一壶茶水估计废了。麻烦你再去冲一壶来吧！”

        姬倩一听这话，心里不高兴，连忙对江山道：“国公，你是不知道，这水很难找的。我觉得我能给你把茶水冲好，便已经不容易了。我看你们就凑合着喝吧。”

        江山听了姬倩如此带着苦恼的言语，连忙笑了笑，并低声对姬倩道了声：“好吧，你不愿意也就算了。只是恐怕老头会受不了啊。”说着，他便示意姬倩给老头倒了一杯茶水，并亲自递给了他。

        怪老头刚才看着两人在自己的不远处嘀嘀咕咕的样子，便觉得他们有什么猫腻。此时眼看着江山眼神中露出的怪怪的神色，他更是直接询问：“我说国公，你们两人又在那里嘟囔什么？竟会如此神秘，全然不顾及我这个糟老头子。”

        江山听怪老头如此的疑问，连忙道：“前辈说哪里话，我们刚才不过是说一下关于出山以后的事情而已。”说着这样的话，他将茶水递给了老头。

        怪老头接过，喝了一口，顿时大口喷出，并满脸讶异地冲着江山与姬倩道：“你这茶叶里放了什么，怎么会是这么个怪味？似乎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臭脚气的味道！”

        江山听了怪老头如此的形容之词，忍不住笑了起来。

        姬倩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连忙低下了头。

        怪老头此时眼看着江山两人如此迥异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细细咂摸了一下口中的味道，然后对着江山与姬倩道：“姑娘，我说你这茶是用水泡制的？我怎么喝着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姬倩一听怪老头这样的疑问，连忙说出了自己的取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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