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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章 好巧,我也是个变态


  颜江拉着宋翡回去,路上他们一边观景,一边感慨韩湛是个万恶的有钱人。

  但能和万恶的有钱人韩湛做朋友,宋翡和颜江又觉得痛快。宋翡见颜江喜欢这处庄园,她说:“等翡姐以后赚了钱,翡姐也给你建一栋。”

  颜江非常不忍心地打碎了宋翡的雄心壮志,“据我所知,你们为国家卖身搞病毒研究的,很少有富婆。”都是一群穷酸研究者。

  宋翡便不吭声了。

  因为搞病毒研究的她,的确穷得可怕。

  但是...

  宋翡想起一个事,她说:“我以前写过编写过很多软件,让我徒弟给我卖了,我还没有问过他卖了多少钱。”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宋翡才十二岁。

  有段时间,宋翡对编程的兴趣很浓,编写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编程,又觉得那些编程华而不实,便将它们都丢在了徒弟那里,让徒弟帮忙卖个好价格。

  她徒弟年纪不大,比她还要小几岁,但是个小滑头,黑客技术同样不赖。不说起这事,宋翡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徒弟了。

  “等我回去,联系我的徒弟看看。”

  闻言,颜江有些吃惊。“是么?你还有徒弟,你徒弟叫什么?”

  “说了你也不认识。”

  两人已经走到了宴会楼下,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走进了宴厅。

  午宴即将开始,客人们也从后山回来了,正要入席。韩湛的乔迁宴,梁博那崽子承包了今天的所有表演节目。

  宋瓷看到梁博拿着话筒走上了台,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儿,梁博小歌王穿着白色的衬衫,驼色宽松的长裤,配一条米灰色高质感的风衣。头发并未刻意做发型,懒散地刘海垂在额头,显得他气质慵懒,像是一只猫。

  但《好运来》的音乐节奏一响起,梁博就跟抽了疯似的开始扭摆。

  梁博的嗓子非常适合唱情歌,听他唱《好运来》,宋瓷就觉得违和。梁博跺跺脚,开嗓吼道: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走四海!”

  宋瓷:“...”

  她偏头去看身侧的韩湛。

  只见,韩湛正一脸含笑地盯着楼上的梁博。他觉得梁博这孩子是真的懂事贴心,讨人欢心的招数总能正中他的萌点。

  韩湛一招手,羽化娱乐公司的总监便走了过来。

  韩湛指着台上的梁博,对朱吻说:“你小男友唱歌不错,明年可以办几场国内巡回演唱会,回头做个策划表,那给我看看。”

  朱吻表情有些微妙的点了点头。

  她转身离开,心里想的是今天出门前跟梁博的对话——

  朱吻:“你确定你要唱《好运来》和《财神到》《万事如意》?”这都什么老掉牙的俗歌!

  韩先生那么有品味的成功男士,会喜欢这种歌?

  梁博手指勾着朱吻的嘴巴咬了一口,神色充满了自信,他说:“相信我,韩先生不喜欢,韩老先生也会喜欢的。唱这歌,准不会错。说不定这歌一唱,韩先生一开心,明年又给我开设几场演唱会呢?”

  却不知道,梁博一语成真。

  朱吻勾起唇角,“小滑头!”

  梁博唱完了《好运来》,又吼了一首《财神到》。韩翱宇跟陈述他们几个老人家坐在台下,跟着梁博的歌一起拍手。

  韩老爷子开心,那全屋人都得开心,都得跟着鼓掌。

  等梁博下台,宋瓷跟他凑到一起咬耳朵。“你行啊小歌王,把我家老爷子哄得乐开了花。”

  “女神,我这就投其所好。”像韩老爷子这种人,他经历过战争,吃过苦,挨过饿,他比谁都盼望着日子红火。

  外孙今天乔迁,能听到一首《好运来》,一首《财神到》,老爷子自然开心啦。

  梁博摸准了老人家的心思,今天也讨了主人家欢心。宋瓷特别佩服梁博,这心机狗,浑身都是心眼,不愧是能跟她玩到一块的家伙。

  吃完饭,宾客便都走了。

  望东城这边,乔迁当晚家里越热闹,就说明将来日子越红火,因此一群干妈和宋翡他们都住了下来。

  老爷子的房间设在起居室的一楼。

  晚上,他和同样留宿在庄园的陈述一起,下了几局象棋。

  陈述手里的象,吃了韩翱宇棋盘上的帅。“老家伙,你的帅都被我吃了。这盘棋,你输了。”

  韩翱宇争强好胜,下棋就跟打仗一样,猛而细心,陈述鲜少能胜过韩翱宇。

  韩翱宇盯着棋盘上那些散落开的棋子,他突然感慨道:“我下个月就89了。”

  “哈!”陈述将棋子重新铺好,他问韩翱宇:“下个月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韩翱宇抿着唇,努了努嘴吧,突然说:“我感觉,我要走了。”

  陈述心思都在棋局上,闻言他说:“去哪儿?”

  问完,没得到韩翱宇的答复,陈述突然明白了韩翱宇所谓的‘要走’是何意。

  陈述收回准备落下的那颗棋子,惊讶地抬头望着对面的老大哥,犹豫着问道:“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老韩哥,最近是不是很爱胡思乱想啊?你看,要不回舜臣老家去住一段时间?”

  韩翱宇却是摇头。

  他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红茶。

  放下杯子,韩翱宇告诉陈述:“我最近啊,总梦见你端芳嫂子,她静静地坐在老家的壁炉前,一边织毛衣,一边跟我讲话。”

  “她总问起我跟湛湛有关的事。我告诉她啊,湛湛过得很好,结了婚,有了一对可爱活泼又聪明的女儿。你端芳嫂子就欣慰地笑,笑完啊,就说她给我织了七八件毛衣了,天冷了,等着我去穿了。”

  频繁梦见去世的爱人,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韩翱宇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他说:“最近越来越浅眠,睡着就梦见端芳,我是真的时日不多了。”

  早在前两年,医生便检查出他的器官功能开始衰退,正在逐渐老化。

  他年纪太大了,虽无病无灾,但也到了时候了。

  听韩翱宇这样说,陈述也不吭声了。

  陈述今年也七十出头的人了,以前年轻时候结交的那些老大哥们,都相继离开。有些比他还要小几岁的,都撒手人寰了。

  活到这个岁数,他已经能将生死看淡,更何谈是见惯了生死的韩翱宇。

  “我这心里,有些话,一直找不到机会跟你说。今儿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韩翱宇握住陈述的一只手。

  握得很用力。

  陈述惊讶不已,他受宠若惊,忙道:“老韩哥,你说,我都听着。”

  韩翱宇重重地点点头,他叹道:“老陈啊,我要真走了,你就帮我多盯着韩湛。我没了,韩湛就是个真正的大人了,他以后遇到了挫折,遇到了磨难,都没处找个人倾诉。就麻烦你,帮我多看着他些。”

  到头来,韩翱宇最放不下的,还是外孙。

  陈述神色恍惚起来。

  “老韩哥,你...哎!”

  陈述一只手将棋盘上那些象棋全部收起来,整整齐齐地放进棋盒子里。他避重就轻地说,“不下棋了,你心思都不在棋盘上了。”

  韩翱宇知道陈述是舍不得自己,他摇头失笑,说:“老陈,人都有这一天,我还能平静地跟你们道个别,已经很好了。”

  松开陈述的手,韩翱宇望着窗户外那片马场,想起了那些年纪轻轻便逝去的兄弟们,不由得叹道:“我这一辈子啊,结交过无数的好兄弟,年轻时啊,很多兄弟招呼都不打一声,说没了就没了。”

  “有的死在战场上,有的冤死在家里。新中国成立这些年,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你我还能活到今天,就是福气。”

  “我很满足,真的。我这辈子没别的遗憾,独有一件事,我这心里永远有个疙瘩。”

  陈述嘴唇抿着,老眼里布满了不忍。他看着韩翱宇,见韩翱宇捂住额头,声音突然哽咽起来,“我的木兰...”

  韩翱宇突然啜泣起来,他低声哭了起来,告诉陈述:“我对不起木兰,我这个做爹的,保护了天下人,保护了国家,却保护不了我的孩子...”

  “我的木兰啊,她命苦啊,走得早,都没机会看一眼湛湛结婚,看一眼外孙女。”

  “老陈啊,你说我走了,怎么有脸去面对我的木兰啊?”

  陈述上一次见韩翱宇哭,还是在韩木兰的葬礼上,那一天,这个铁血的老人家哭得跪了下来,抱着女儿的墓碑一声声地喊着木兰。

  时隔二十八年,再度提起女儿,老人家还是泪流不止。

  这世界上,人死后,也只有你的至亲会永远记得你。

  陈述也红润了一双眼眶。

  这时候,任何安慰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陈述索性闭上嘴巴,就静坐着,陪着他的老韩哥。

  站在门外的韩湛,听着外公的哭泣声,心如刀割。

  他本是来提醒老人家们早些休息的。

  最后韩湛还是没有推门而进。

  韩湛转过身,步伐轻巧地上了楼。

  搬了新房子,宋瓷心里开心,晚上都睡不着,一个劲地在床上滚圈圈。韩湛突然推门而入,没和宋瓷说话,沉默的直接去了外面的阳台。

  他弯腰靠着栏杆,盯着后山亮着夜灯的摩天轮,心里一阵悲伤。

  宋瓷察觉到韩湛在难过,她坐了起来,找了件厚睡衣外套披上。跟着来到阳台,宋瓷站在韩湛身旁,摸了下韩湛的手把。

  格外的凉。

  宋瓷赶紧从后面抱住韩湛,“韩哥,告诉我,你心里在难过什么。”她不是韩湛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韩湛的心思。

  韩湛沉默了许久,才说:“刚才下楼,听到外公在哭,他跟陈爷爷提到了我妈妈。”

  难怪。

  “老人家聚在一起,谈起往事,难免会悲伤。”

  韩湛摇了摇头,他说:“瓷宝,可能不久后,咱们家就得办一场白事了。”

  宋瓷吃了一惊。

  她松开韩湛,走到韩湛身旁,偏头去看韩湛的神情。

  韩湛紧抿着唇,下颌线幅度冷硬,眼神里布满了浓情的不舍跟泪水。宋瓷猜到了什么,小声惊呼道:“你是在说外公...”

  “嗯,外公他老人家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他告诉陈爷爷,他可能熬不到今年过生日就会走。”

  外公下个月的生日。

  宋瓷下意识否决,“外公又不是医生,他怎么知道呢,可能只是最近睡眠不好,所以胡思乱想。”

  “瓷宝,我外公这人,一向说话都很准。”

  虽然很邪门,但这是真的。

  当年韩湛跟杜雪妍分手的时候,韩湛就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爱人了,也不会结婚。但外公说,他以后会遇到一个爱撒娇体贴人的美娇妻,结果他就真遇到了宋瓷。

  外公前些年去拜访过一个老朋友,回来就说那朋友可能活不过半个月了,结果没几天,那老爷爷就去世了。

  外公还说过很多事,但大部分都应验了。

  老人家最清楚自己的身体了,他会直白地告诉陈述自己的身体情况,就是清楚自己时日无多。

  “瓷宝,外公已经89岁了。”是高龄老人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总是说倒下,就倒下了。

  听韩湛这么说,宋瓷也找不到反驳的立场。她双手掌心对贴,真诚地祈祷,说:“希望外公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能听孩子们喊他一声太公。”

  韩湛望着宋瓷,悲伤的心里,钻进来一丝甜蜜。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亲朋好友都告辞了。管辖内一个小县城发生了凶杀案,被害者的尸体正在被送往总局的路上,颜江有了新活,下午得去上班。

  宋翡和颜江吃过饭,也就走了。

  宋翡把颜江送去了公安局,这才开车回家。回到家,她打开电脑,登陆了一个隐蔽的网站,在好友列表里面,找到了一个她的徒弟。

  不确定徒弟还有没有使用这个网站,宋翡给对方挂了一条留言:【小徒儿,想师父没?】

  -

  与此同时,江家。

  毕业后的江碧,进了江东药业的法务部,做了一名助理,每天做的都是些打杂端水的活。

  这天晚上,江碧从公司回来,一进屋,就被父亲江伟民叫住。

  “碧儿,过来坐。”

  江碧脚步一顿,扭头望着欧式沙发上端坐着的父亲。

  江东药业的董事长江伟民,是个看上去很有书卷气息的文雅男士。在江伟民的身旁,则坐着一名穿蓝色连衣裙的美妇人,这就是江伟民第二人妻子,叫朱秀兰。

  在没嫁给江伟民之前,朱秀兰是个未婚生育的单身妈妈。朱秀兰不仅人美,学历也不低,是江伟民在商业场上的得力干将。

  在江碧母亲去世后,过了几年,江伟民娶了朱秀兰进门。朱秀兰十多岁大的孩子,也带进了江家,改了名,叫江顾川。

  这会儿,江顾川还在公司里加班,没回来,是个勤劳的讨人喜欢的养子。

  目光从父亲和后妈的身上掠过,江碧走到沙发上坐下,叠着腿,神色冷淡的脸上充满了倦意。

  “工作一天,是累了吗?”朱秀兰关心问道。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江伟民便注意到了江碧的坐姿。江伟民蹙起眉头,对江碧说:“碧儿,你是个女孩子,这样的坐姿不雅。”

  就跟个身体瘫痪了的残疾似的。

  江碧便坐直了,交叠在一起的双腿,也重新打开,并拢靠着。

  见状,江伟民略显满意。

  朱秀兰又说:“碧儿,你今天就穿成这样去公司上班?”

  江碧穿着黑色的贴身毛衣,黑白色格纹的西装长裤,配一件浅灰色长风衣。虽然是很职业风格的打扮,却不像是一个女律师的打扮。

  江碧说:“怎么了,一定得穿露屁股露胸的衣服?”

  正好露出了一些胸前风光的朱秀兰,有被江碧内涵到,表情尴尬不已。

  江伟民本来还想教育江碧几句,听江碧这么一说,反倒站不住立场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没有人规定女孩子就必须穿裙子。

  江碧看着父亲和后妈假装关心自己的样子,心里恶心的想吐。“找我有事吗?我有些困了,没事我就回房休息去了。”

  江伟民便说:“你今年,也23了吧。”

  江碧眯起眸子,对江伟民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一些猜测。

  果然——

  “也可以谈恋爱了。”

  江碧下意识拒绝,说:“我还年轻,才23岁,不着急。”

  江伟民便又说:“23岁也不小了,宙斯国际老板娘23岁的时候,都生了两个孩子了。”

  江碧还能说什么呢?

  “韩夫人长得貌美,她有人爱,我长得搓,别人看不上。”江碧把自己踩进了尘埃中。

  江伟民被江碧一句话怼得无话可说。

  这时,朱秀兰说:“碧儿,你可别这么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只是不善打扮。好好打扮一番,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对。”江伟民赶紧附和朱秀兰的话,“你长得像你妈妈,是漂亮的。”

  听江伟民提到江碧的母亲,朱秀兰便有些尴尬,就又不说话了。

  闻言江碧说:“我自己长什么熊样,我心里清楚。”

  江伟民有些无奈。

  见话题被江碧越带越偏,江伟民索性直接提出真实目的。“是这样,我给你约了一场相亲。”

  江伟民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江碧。

  江碧结果照片一看。

  啧,竟然是程家那个二公子,程子昂。

  江碧说:“这人我知道,川东二少爷。”当年那个想要伤害旺旺的二货。

  “碧儿也认识他?那是好事啊,明天就去跟他见个面。”江伟民见江碧对程子昂有所关注,便感到欣喜。

  要知道,他这个女儿对男女之事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平时从她嘴里听到个男人的名字,都是难事。

  江碧嗤了一声,她说:“我当然知道,这不就是那个追着韩夫人跑了几个月,结果什么都被捞着的川东二少爷?”

  江碧指着自己的脸,问父亲:“父亲,你认为,在追求过韩夫人那样的美人后,程子昂还看得上我这种低等姿色的女孩子?”

  江碧特别认得清现实。

  论容貌,她江碧就是去整了容,也没有天生丽质的宋瓷漂亮。论才学,人家宋瓷是沈渝北的得意门生,是科莱曼都钟意的女生,她江碧哪一点比得过宋瓷?

  江伟民继续吃瘪。

  他干巴巴地说:“听说子昂贤侄这两年性情大变,这次从国外回来,都说他大变了样,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花花公子了。也许,他就爱你这种...这种朴实的女孩子呢?”

  江碧算是看出来了,这场相亲,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去见见吧,见一面又不缺斤少两。”朱秀兰告诉江碧:“阿姨给你买了些衣服,你明天穿新衣服去,身上这种衣服,不合适。”

  江碧懒得继续跟江伟民扯,起身就回了楼。

  到了房间,江碧打开衣柜,看到满柜子的裙子,她当即沉了脸色。“狗逼玩意儿!”

  江碧将门反锁,走进浴室,脱掉身上的长衣长裤,露出一具看似劲瘦的身体。这并不像是女孩子的骨骼,更像是青年男性。

  江碧身上的肉不多,但每一片肉,都充满了爆发力。

  若有人在此,就会发现,江下的小姐,其实是个带把的!

  热水洒下,淋湿江碧的眼。

  江碧闭上眼睛,一具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的尸体,猛地跳进他的脑海。江碧骤然睁开眸子,一把按住花洒喷头。

  他靠着浴室的瓷砖墙壁,大口地喘气,像是个溺水后被救的人。

  洗完澡,江碧换好衣服,这才回到房间。

  韩旺旺发了条消息:【江碧宝贝儿,上线吃鸡。】

  宝贝儿...

  江碧在电脑上坐下,叠着腿,一身凌厉的强势的气势收不住。他咬着烟,打开电脑,登录了游戏。

  玩了两局,韩旺旺私信江碧:“你今晚不在状态。”

  江碧告诉韩旺旺:“我父亲让我明天去相亲。”

  叼着一根烟,江碧一边抽,一边盯着电脑。鬼使神差的,他问韩旺旺:“你希望我去相亲吗?”

  韩旺旺那头一直没回话。

  江碧觉得无趣,打算退出游戏,却看到韩旺旺说:【我不许你去,你就不去吗?】

  江碧差点咬到了舌头。

  他闭上眼睛,装作没看到韩旺旺的消息,关了游戏。关掉游戏后,江碧习惯性登录自己的秘密网站,记录下这一天发生的事。

  写完日记,江碧准备退出网站,却发现自己有一条私信没有看。

  嗯?

  这可是他和师父的秘密网站,不对外开放,会是谁呢?

  难道是...

  江碧心跳陡然加快!

  他赶紧打开私信框,看到消息——

  火狐:【小徒儿,想师父没?】

  江碧震惊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师父!

  师父竟然回归了!

  江碧不由得感到兴奋。

  江碧赶紧回复了师父消息,并且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师父可能是没在线,并没回复江碧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江碧再上线,收到了师父的新回复。

  火狐:【乖徒儿,师父写的代码和开发的那些软件,你都卖了么?师父最近养了个男人,缺钱。】

  江碧一直都知道师父是个女人,得知师父养了个男人,江碧替师父感到开心。

  江碧:【都卖了,当年你给的软件和代码,一共卖了两个亿。这些年,我用你的钱帮你投资了一些生意,现在算上固定资产和不动产,应该也有两百多亿吧。】

  宋翡:【!】

  宋翡:【乖徒儿!】

  宋翡:【什么都别说,先给我转账一个亿,我给你师公买礼物去!】

  江碧听话地往宋翡给的账号上转了一笔账,然后跟师父聊了一会儿天,这才视死如归地换上了连衣裙。

  江碧净身高就有一米八三,所以朱秀兰没给他配高跟鞋。

  江碧扯了扯身上的裙子,这才下楼。

  楼下餐厅里,江顾川正在吃早餐,看到穿上裙子的江碧,他惊得差点每一口喷出嘴里的牛奶。

  江碧穿了一条纯黑色的收腰连衣裙,A字裙摆很宽大,前短后长。江碧长发随意地绑了一下,额前垂着纪律柔软的发,软化了他比较冷硬的脸颊线条。

  江碧还化了妆,虽然很淡,但却显得肌肤无瑕,是个十足十的美人。

  江顾川震惊地看着江碧。

  从江碧回到这个家里,这还是江碧第一次穿裙子。

  江顾川放下玻璃杯,低声说:“你穿裙子很漂亮。”

  江碧坐下来,拿起三明治,一口咬掉一大半。

  见状,江顾川又说:“你这样一点都不淑女,这样去相亲,不怕吓到对象?”

  江碧冷漠地瞥了眼江顾川,不屑地说道:“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千娇百媚。”男人都爱夏迎春,总有人爱钟无艳。

  江顾川说不过这个妹妹,他便闭嘴不语,避免讨个不痛快。

  江碧拿着外套,刚把车开出小区大门,就在小区门外看到了特意在此等候的韩旺旺。

  韩旺旺穿一件军绿色派克服,长腿被黑色小脚裤藏裹住,脚下是一双高跟英伦靴。她卷发披着,唇上抹了梅子色系的口红,一眼看上去非常的飒。

  见江碧的车开过来,韩旺旺赶紧朝他招手。

  江碧不得不停下车。

  韩旺旺自己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你去哪里?”

  江碧字句简短:“相亲。”

  韩旺旺就没再说话。

  江碧继续开车。

  过了会儿,韩旺旺忍不住又回过头来打量江碧。发现江碧今天穿了一条裙子,韩旺旺既震惊,又愤怒。

  江碧竟然为了那个相亲对象,穿上了裙子!

  “你今天穿裙子了。”

  江碧冷淡地嗯了一声。

  韩旺旺心里酸的直冒泡泡,她说:“上次你生日,我给你送的裙子,你从来不穿。”

  江碧听出了酸意,便低声解释道:“我不是很喜欢穿裙子。”

  “那你今天穿什么裙子!就这么想谈恋爱?想结婚?”韩旺旺突然发了脾气。

  江碧骤然减速,将车停在马路边上。

  将车熄了火,江碧转过身来,盯着嘟着嘴的韩旺旺,眯起了一双漂亮的却冷漠的眼睛。

  “你在气什么?”江碧从容问道。

  韩旺旺心跳很快,她当然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只是,只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罢了。

  江碧看了看时间,耐心十足地说道:“距离我相亲约好的时间,还有三十五分钟。从这里开车过去,要三十分钟。”

  “旺旺,你还有五分钟的时候,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到底在气什么。”

  说完,江碧放下车窗玻璃,盯着外面来往不停的车,表情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诡谲。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

  很快,五分钟时间到了。

  没有听到韩旺旺的答复,江碧启动车子,换挡,脚刚落在油门上,还没有用力,突然听到身旁的韩旺旺说:“江碧,不许去相亲。”

  江碧的脚,挪到了刹车上。

  江碧偏头,盯着韩旺旺,饶有兴致地说:“给我个理由。”

  “我不想你去相亲。”

  “不够。”

  这算什么理由!

  这顶多算是无理取闹。

  可江碧要的,可不是韩旺旺的无理取闹。

  韩旺旺双手紧紧拧在一起,她心跳声大的像是打雷。

  她闭上眼睛,用尽了浑身所有力气,一口气吼了出来:“因为你去相亲我很难受,江碧,我一想到你要嫁人,我就心痛。”

  “我...”

  “我可能是个变态!”

  她是个变态,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产生了最不耻的心思。

  江碧偏着头,目光深沉地望着韩旺旺。因为羞耻,因为觉得丢脸,因为觉得自己心思龌龊,韩旺旺一张小脸羞得通红。

  在一阵诡异的令人不安的沉默中,江碧突然伸出右臂,握住了韩旺旺的手。“好巧,我也是个变态。”

  韩旺旺惊喜又愕然,她看着江碧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又抬头去看江碧。

  江碧一双眼睛深沉而清澈,像是喜马拉雅的雪,很冷,却吸引人想要靠近。韩旺旺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江碧的手移到了韩旺旺的脸上,轻轻地按着韩旺旺的脸蛋,江碧瞬间想当个畜生。

  江碧忙撤回手。

  “听你的,不去相亲了。”

  闻言,韩旺旺很开心。可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心江碧。“那你爸爸,会不会迁怒你?”

  江碧:“我又不是第一次不服管教。”

  “那你昨晚为什么不拒绝他?”

  江碧没答话,只是再度用那种浓烈热情能将韩旺旺烤融化的炽热眼神,继续盯着她看。

  韩旺旺也不傻。

  被江碧那样看着,韩旺旺终于弄明白了江碧的真实想法。“你、你是在故意刺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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