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争夺和重组(三)
再挑战一次,以后中午12点发,希望读者们不要熬夜看啦。
1909年4月中旬,人民党正式回应清廷的政治主张,这件事在中国政治舞台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人民党的态度依旧是坚定的要求推翻清室,这个基本主张在简短有力的公告里面展现无遗。
搞政治的绝对不会只看表面文章,人民党坚决要求打倒满清的理由是为了坚定支持维新。这个时代维新已经是一种潮流,一种风尚。甚至满清保守派里头也不乏支持维新的存在。各个政治势力只是对自己在维新中的利益定位不同,但是维新本身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共识。
在各个政治派系和政治小集团眼中,既然人民党明确指出同意维新,那人民党就没有脱离这股已经主导中国的政治风潮之外。至于人民党主张的“推翻满清”或者更早之前喊出的“人民革命”,那就是人民党自己的“政治利益定位”。
人民党的主张传遍全国的时候,在中国的政治中心北京,袁世凯正在召开内阁会议。虽然只是身为内阁副总理,可整个内阁没人会把袁世凯当作副手。就算是总理大臣庆亲王奕劻也不会犯这个傻。奕劻今年已经71岁了,不管他身体再怎么硬朗,也不可能真正的如同袁世凯这样主持政务。每次内阁会议,他总是到场一次,不过在具体事务商讨上,他很快就把工作交给袁世凯,自己回家歇着。这次会议也是如此。
等奕劻一走,内阁的气氛就活跃了不少。这次讨论的主要内容是未来联省自治的划分问题。袁世凯并不是一个太专权的人,他固然要有最高决定权,但是实际操作中,袁世凯还是主张群策群力的。
陈克给袁世凯的计划里头,联省自治只是一个纲领性模式。陈克想要的的是人民党的四省自治,其他的具体部分陈克既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花费巨大的心力去替袁世凯策划。当然,袁世凯也没有想把这项重任交给陈克来策划。
北洋内阁并不等于北洋集团,这些天北洋集团的内部也就这个问题讨论的热火朝天。在袁世凯回京夺权之前,北洋集团初步完成的全国布局里头,河南、河北、山东、山西,以及东北四省都已经明确无疑的归北洋所有。令北洋不满的是,原本督抚是北洋一系的安徽却被人民党夺走。两江总督端方原本也大概能算是北洋的人,可现在江苏却被掌握在忠于慈禧的张勋、王有宏手中。四川、甘陕这两地的总督同样是比较忠于清廷的。云贵那一代清流们影响力比较大。所以北洋集团虽然拥有极大的力量,距离完全搞定局面还有很大一段路要走。
陈克的声明在此时发出,就显得格外重要了。袁世凯最近提出的纲领里头包含三个要点,“立宪”“维新”“联省自治”。这是从政治构架上重新确立中国的体系,清廷的存亡根本不在考虑之列。一旦人民党这支强大的武装力量被纳入这个框架之中,“北洋——人民党轴心”就从华北直抵华南。中国任何一股地方政治力量都不敢与这股力量直接抗衡。这也是袁世凯为什么同意人民党那个四省之地的根本原因。
“《立宪约法大纲》准备的怎么样?”袁世凯问司法大臣沈家本。
“已经起草完毕,现在正在最后修订当中。诸位可以先看看这次修订前的稿子。”沈家本边说边把一叠文件分发给诸位内阁成员。
这《立宪约法大纲》与其说是最终宪法的蓝本,倒不如说是从法律意义上彻底剥夺满清皇室的一切权力的宣言。
“大清帝国皇统万世不易。皇帝神圣不可侵犯。皇帝之权,以宪法所规定者为限。皇帝继承顺序,于宪法规定之。”这头四条不过是抄袭了一番君主立宪制国家的法典,内阁成员只是扫了一眼就不再去看。
其他条文中都是国会以及内阁对权力的所有范围。内阁成员也没怎么看,他们的目光一条条掠过与皇室有关的内容。
第五条宪法由资政院起草议决,由皇帝颁布之。
第八条总理大臣由国会(议会)公举,皇帝任命;其他国务大臣由总理大臣推举,皇帝任命,皇族不得为总理大臣及其他国务大臣并各省行政长官。
第十条陆海军直接皇帝统率,但对内使用时,应依国会(议会)议决之特别条件,此外不得调遣。
第十五条皇室经费之制定及增减,由国会(议会)议决。
第十六条皇室大典不得与宪法相抵触。
第十八条国会(议会)议决事项,由皇帝颁布之。”
这些条文看似在确定皇帝作为中国代表的地位,实际上却是无情的让皇权只成为了门脸。特别是第八条,完全确立了内阁总理大臣的权力。并且以法律手段剥夺了皇族的一切权力。看完这些,几乎所有的内阁成员都松了口气。
“我看就不用再修改什么了,直接颁发。”杨度毕竟年轻,沉不住气。他急急忙忙的说道。
作为北洋集团的新人,杨度这种态度让不少人很是反感。可袁世凯亲自提拔的杨度,而且他的这个态度也不能说有什么错误。内阁成员只是冷冷的一声不吭,不肯附和杨度个人的表态。
沉默了好一阵,王士珍突然问道:“袁公,若是各省都同意了这《立宪约法大纲》,但是人民党一定要皇室逊位怎么办?”
这话一出,立刻引发了所有人的紧张。陈克不久前的表态仅仅是在隐晦的表示支持袁世凯的维新方向,但是陈克是绝对不可能表示对清廷的认同。如果各省都同意了联省自治与君主立宪的方案,清廷名义上依旧存在,那人民党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所有内阁成员都看着袁世凯。北洋与人民党达成了协议,他们并不在乎清帝逊位这件事。但是其他督抚们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袁世凯沉默了一阵,这才缓缓的说道:“维新立宪乃是国家的根本,在这个根本上大家可以谈么。陈克这个人虽然固执了些,不过他还是个孩子。天下督抚的年纪也都不小了,我觉得长辈也没必要与年轻孩子们一般见识么。”
这番看似软绵绵的发言让不少内阁成员忍俊不止。什么叫做“不要一般见识”?袁世凯这摆明了是说,陈克绝对不会对那些顽固派有丝毫的客气。心思机敏的已经在考虑,到底是哪个省会倒霉。而知道更多内情的人已经猜到了谁要倒霉了。人民党当年圈地的四省地盘,虽然湖北还没有完全占有,但是在人民党兵出江苏之后,他们起码已经有了三省之地。剩下的则是江西,江西巡抚吴熏是个死硬保皇党。在袁世凯夺取北京政权的时候,各省督抚大多数支持了袁世凯。只有几个督抚到夺权结束后的一个多还一声不吭。吴熏就是其中之一。袁世凯借刀杀人的谋算可精明着呢。
人民党一旦夺下江西,那等于兵锋直接抵达两广。其各省督抚为了能够避免遭受人民党的攻击,肯定要向北洋中央政府求救。那时候只要袁世凯能够勒住陈克的缰绳。其他政治势力再也不敢不服从北洋的指挥,只能选择向袁世凯屈膝。所以人民党对周边的攻击看似在削弱北洋政府的声望。可实际上,这都是在变相为袁世凯效力。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不肯在这等小事上吹嘘自己的“聪明”。说太多并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同,相反,只能证明自己的城府太浅。
袁世凯看众人都认同了自己的判断,他说道:“这份《立宪约法大纲》我看也不用修改了,反正也是大纲,以后局面变了再修改也来得及。”
听袁世凯这么说,司法大臣沈家本点头应了。
袁世凯接着说道:“那既然是联省自治,现在各省总要有个安排。各省自己怎么搞我们管不了,可是各省都让谁来搞,内阁不能不说话。咱们先把这个人选圈定一下。”
这才是重头戏。现在的联省自治的人事安排决定了未来几年中各省最高权力者。即便是北洋集团以及北洋集团控制的省份还是袁世凯说了算。但是先入的优势绝度不能小看。当即就有人开始推荐自己熟悉的人。北洋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更方利益都虽然暂时团结在袁世凯的旗下。但是在牵扯到具体利益的时候,大家都是不肯让的。
袁世凯默默的听着看着眼前的利益争夺,心里头忍不住想起了远在安徽的陈克。也不知道陈克的人民党里头是不是如同现在北洋的局面。由于袁世凯近期在大战略上把握的极为得当,北洋一举得到了空前的利益。相对的,袁世凯在北洋集团中再也没人敢对抗。而陈克一直是人民党的支柱,想来也是如此。
但是陈克面临的局面如同袁世凯现在面临的局面。袁世凯手中已经掌握了九省官员的直接任免权,加上内外蒙,有十一省的地盘。北洋为了这十一省地盘已经开始争夺。人民党现在有三省,未来会有四省之地。以人民党的部队之多,只怕更会深陷“狼多肉少”的局面。他们内部的争夺只怕更加激烈。想到这里,袁世凯是真心希望人民党陷入猛烈的利益争夺之中。人民党已经很强大了,没必要再强大下去了。就让人民党内部的各方大员们为了利益争夺不修!袁世凯心里头默默祈祷着。
《立宪约法大纲》一出,全国震动是自然的。原本对袁世凯内阁有着诸多怀疑的各地政府已经得到准确的答案。且不说北洋系控制的地方政府立刻通电表示支持,京城里头的宗室们全部炸了锅。
自打载沣最后一搏,强行下旨命袁世凯“告老还乡”后,北京城里头的王公贵族们立刻就遭到了“人民群众的围攻”。这场持续了整整二十天的围攻中,诸王府根本出不去进不来。水源倒还好说些,不少王府有自己的水井。即便没有,口渴还能忍忍。但是没人给王府掏粪,所有王府里头粪池马桶都被积满,幸好是冬天,臭味尚且能够忍耐。若是夏天,王府里头只怕就住不下人去。
这可怕的日子刚结束没多久,宗室们好歹还有点记性,这段时间总算消停了不少。可当他们看到《立宪约法大纲》之后,那点子记性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而局面的变化完全出乎宗室的想象,袁世凯北洋联省自治的说法一出,不仅仅是北洋,各省督抚立刻表示赞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第一个通电全国表示支持的并非北洋的控制地区,反倒是江苏。江苏巡抚王有宏不仅表示支持联省自治,更建议立刻在各省组建议会,为临时国会做准备。
宗室们大骂浙江巡抚王有宏不知报效君恩。可骂归骂,对现实毫无影响。而且王有宏巡抚即便知道宗室对自己恨之入骨,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陈克谈判之后,王有宏算是明白了,正因为人民党近期根本没有与北洋一决高下的打算,陈克才这么坚定的支持联省自治。联省自治之后,中央也好,其他各省也好,根本无法干涉人民党的内政。王有宏一点都不在乎陈克到底想搞什么,只要人民党不来打江苏,王有宏就不会自寻不痛快的指责人民党。至于苏北,丢了就丢了,只要能保住苏南,在人民党的压力下,王有宏只怕地位还更稳固些。
满清一共设立了二十三省,加上内外蒙,算是二十五个省。不过台湾省被日本夺走了。只剩了二十四个。
东北四省是直隶、奉天、吉林、黑龙江,山东、山西、河南、河北、浙江,以及内外蒙。这十一个省都已经落到了袁世凯手里头。
人民党则掌握了安徽、湖北,以及江苏的苏北。
两家加起来共有十三半省,超过半数。而且这十三省人口众多,还是经济比较发达,也有相当一部分工业建设。至于两家能在外省作战的军队加起来,更远远超过其他势力的总和。王有宏所在的江苏南京,号称有五万军队。这些军队守守南京还行,拉出去作战,就是给别人送肉上门而已。
北洋和人民党之外的其他地区,陕西、甘肃、江西、湖南、四川、福建、新疆、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共十一个省,很多省份都是苦穷之地。即便是这些地区,北洋的势力也并非没有渗透进去。
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之下,王有宏选择哪一边不问可知。即便是宗室对王有宏恨之入骨,王有宏也只能先顾自己。
王有宏为自己考虑,宗室更为自己考虑。在这些人越来越狭窄的心灵视野里头,所有人都是叛贼,老老实实的侍奉皇帝和皇室有什么不好?这些宗室们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全国给抛弃了。
前摄政王载沣杜门不出。没了载沣的领头,宗室们只好自己干。良弼、毓朗、溥伟、载涛、载泽、铁良这些被认为是满清干将的宗室成员贵族核心秘密召开会议。会议努力梳理局面发展,从人民党崛起,到袁世凯夺权。宗室很奇怪的并不憎恨人民党,他们所有憎恨都集中在袁世凯头上。宗室们一致认为,只要能够干掉袁世凯,所有的问题就能解决。宗室将重新夺回大权。
怎么干掉袁世凯就成了讨论的焦点。宗室里头有人提出暗杀的方式,不仅仅是暗杀袁世凯,对北洋内阁来一次全面暗杀,然后以宗室为核心建立新的内阁。
这计划理论上是正确的,实践起来最大问题在于,“怎么召集到足够暗杀这么多内阁大臣和副臣的兵力”。满人的武装力量现在荡然无存,让这帮王爷亲自动手,他们又不肯为大清捐躯。王爷们的千金之躯是用来掌权,是用来统制天下的。怎么能在暗杀中白白牺牲呢?
王爷们认为要依靠北京城的旗人,这么多旗人里头怎么可能没有愿意为朝廷效力的爷们呢?一部分王公贵族就把这个想法给实践了。
袁世凯的情报系统很快就得到了上到满清王公,下到普通旗人的全面检举揭发。袁大头很能沉得住气,直到满清王爷们准备夺权的努力到了顶点的时候,“也就是说,钱花出去了,人也找到了,口头上达成协议。但是拿到钱的旗人根本没有任何人真心愿意卖命,眼看着这次武装行动就要无疾而终。”
警察们立刻根据掌握的情况对这些人来了一次大抓捕,良弼、毓朗、溥伟、载涛、载泽、铁良等人被“请到”警察局总部,事实证据在面前一摆,良弼、铁良还算是硬骨头,他们冷笑一声再也不吭声。其他的王爷被分开一审问,只是随便捆了捆,吊了吊,抽了几耳光。辣椒水、老虎凳、烙铁、夹棍这些手段还没上,王爷们全部竹筒倒豆子般的招供了。
厚厚的几摞供词被袁世凯拿到裕隆太后面前,袁世凯等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要求太后做主。裕隆太后一个年轻小媳妇,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听了袁世凯的哭诉之后,太后也被吓哭了。王爷造反失败,这本来就是杀头的罪。太后自然不肯让这帮王爷被杀头。问题是这帮人不被杀头,袁世凯只怕就要在紫禁城杀裕隆太后和宣统小皇帝的头。
哭哭啼啼的裕隆太后哪里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最后还是袁世凯建议,“王爷们这纯粹是钱多了闹得。干脆以太后的名义建立一家皇家银行,把王爷家的钱给存进银行。账目由太后保管,王爷家按人头每月供应月钱。这钱拿来放债还能有利息。”
裕隆太后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个处置,在袁世凯等人的逼迫下被迫同意。
太后的诏一发,早就经过严格挑选的北洋军和警察们手持诏冲进了各个王府,对各大王府进行了大抄家。抄家行动的背后总指挥是杨度,这个北洋新进干将各种手段施用了一遍。王爷家眷们被分开带走,手下的仆人被严刑拷打。这次拷打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抄家队抱持着“只要结果,不管代价”的宗旨,从帐房到小厮,每人先来二十棍杀威棒,接着就开始逼问钱财到底藏到了哪里。杨度从“某些途径”得到了指点,北洋军有野战电话,手摇发电机很快就派上了用场。电击效果不错,很多人招了。
对于那些不肯屈服在电击之下的硬骨头,杨度也只好用传统的辣椒水、老虎凳、烙铁、夹棍进行伺候。如果还有过于忠诚的,竹签钉手指,或者在这些忠奴眼前残酷折磨他们的家人。
即便如此,恭王府里头的帐房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肯吐露财产。不得已,杨度只好命人让这位帐房见识了一个场面,恭亲王全家男人都扒光,在各种水刑里头过了一遍。在窒息的痛苦与绝望中,恭亲王大骂帐房,要他赶紧交出所有账目。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帐房对这样的主家完全绝望,自己咬舌自杀了。
帐房的选择很聪明,北洋是不会把这种刑讯给泄漏出去的。不管招还是不招,王爷们的下人里头管事的,都被以“马匪肆虐期间,盗窃家主,勾结马匪”的罪名统统处死。
这是陈克给袁世凯出的计策,北洋需要钱,大量的钱。在北京这帮王爷有钱,英法联军和八国联军抢了两次都没抢光这群王爷。王府的招供固然是情报的获取渠道之一。
袁世凯联络了山西票号,以北洋政府保证山西票号在各地权益为条件,加上王府的招供,把王爷们在票号里头的资产基本上理清,控制在自己手中。
除了这两路,陈克还提供了金属探测器。这玩意科技含量很有限,不过是电磁线圈对金属的感应而已。关键是这个理论概念在1909年还没有提出。袁世凯原本对这玩意将信将疑,直到陈克提供的样机展现出相当的效果之后,他才用一大批电报线向陈克交换了好大一批金属探测器。手持长杆探测器的北洋军对王府以及获取的库藏情报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接连发现了好些个黄金白银匿藏地。
自此一役,王府的财产被剥夺一空,袁世凯以北洋的交通银行为背景,开设了一个“皇家银行户头”,查抄的财产六成归入银行,四成落入了袁世凯自己的户头。而各王府的账册,则恭恭敬敬的交给了裕隆太后保管。
在这个过程中,袁世凯兑现了对陈克的承诺,王府中超出的大批籍文献,放到了专门的库房里头封存起来严加看守。做以后国家大图馆以及国家资料馆的重要资料。
落地凤凰不如鸡,先是失去了权位,接着失去了钱财。而裕隆太后在袁世凯的忽悠下又下了一道诏,“旗人可自谋生路。”同时取消了八旗的“铁杆庄稼”。
八旗制度早就名存实亡,唯一维系的就是旗丁的“粮米银钱”供给。这“铁杆庄稼”一被取消,旗人制度再也没有维持下去的基础。北京的旗人纷纷仓皇出逃,或者跑去天津,或者往关外跑。曾经是旗人大本营的北京,除了被监禁在空荡荡的王府之内的王爷们,京城旗人所剩无几。
经历了这场打击之后,满清再也没有丝毫的翻身可能。各地督抚在1909年6月开始宣布支“立宪,维新,联省自治”。
1909年7月1日,人民党以江西巡抚吴熏“是保皇党,是满清的死硬走狗”为理由,兵出江西。
同样在1909年7月,湖北再次爆发洪水。这次人民党政府带领群众全力救灾。
到了8月中旬,人民党攻克江西与湖北全境,湖北灾情也已经结束。
1909年9月1日,袁世凯宣布了各省“维持名单”,原先的各省督抚成为“任期三年的各省过渡领导人”。而各省自行按照满清估算的人口数量,按照每十万人选一人的比例派遣代表到北京召开“立宪会议”。
袁世凯邀请人民党控制的四省同样派代表前来参加会议。人民党表示“绝不以正式代表的身份参加满清的任何正式会议。但是人民党将派遣观察员参与本次立宪会议。”
1909年10月5日,第一次全国立宪会议正式在北京召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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