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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能有多少正事,谁知他是不是鬼混去了。
别人屋里的事儿,休竹也懒得花心思去琢磨,和缪妈妈商议了一下做秋裳的事儿,瞧着时辰差不多,便起身去明夫人处请安。
远远的就瞧见雪娘,好像才从明夫人屋里出来。范炎成亲是喜事,雪娘在自个儿的小院子待了半年。见休竹过来,雪娘紧走几步,低眉顺眼地福福身,嗓音温软地请了安,休竹略点头,她身边的丫头扶着她站起来。
与她休竹也没什么话说,她自己也明白,打过招呼就低着头走了,脚步略显慌乱。休竹扭头看一眼,耳边就传来二奶奶的笑语:“嫂子好。”
休竹扭头,二奶奶上前行福礼,瞧着气色不错,好像秋蝉的事儿对她影响不大。而在二奶奶眼里看,觉得休竹瞧着有些变化,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倒能瞧出几分疲倦,可一双眸子却明艳动人。
妯娌携伴一起往明夫人屋里去,请安了,明夫人便让两人坐下。略略说了一些闲话,就提到二奶奶生辰。因是到婆家的第一个生辰,娘家人必定要过来瞧瞧,如此就要准备一番。
二奶奶笑道:“我年纪小,做生日也承受不住。”
明夫人温和地看着她,笑道:“到底是成亲后第一个生日,你知道亲家夫人奶奶们喜欢吃什么,说给厨房管事便是。就当是请她们过来乐一乐吧。”
当初休竹第一个生日,也是隆重地办了一回,除了东西两府和娘家人,林夫人都请来了的。如今给二奶奶办倒也说得过去,可明夫人好像把休竹给无视了。好吧,休竹也乐于如此,明夫人要办要给她自己在二奶奶跟前撑面子,就让她撑吧,憋屈的太久,一旦爆发麻烦更多。
休竹捧着一杯温茶,面带微笑听着明夫人和二奶奶说话。隔了一会儿,两人说完,询问休竹的意见,休竹点头赞成,因为明夫人用了个还算公平的法子,一个作为长辈,一个作为嫂子,她拿出三十两银子,休竹自然不会和她比,拿出二十两银子,凑份子给二奶奶做生日。
此事定下,二奶奶生日是七月二十,还有很多天。明夫人现在就拿出来说,可见是为了表达她维护重视二奶奶的态度。
也有可能是因为范炎屋里秋蝉的事儿,她知道了,怕二奶奶一直搁在心里,或者多心,所以就提早表达她的关怀和重视。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明夫人端起茶杯,休竹和二奶奶起身告辞。待二人出门走远,明夫人脸上的神色逐渐下沉,嗓音也随着冷了几分,朝身边的妈妈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那打掉的胎儿真的已经快要成型?”
那妈妈忙点头道:“那边瞧见的人是这样说的,二奶奶陪嫁来的嬷嬷当场就叫人拿出去埋了,二奶奶如今知不知道,到不清楚。”
可迟早都会知道,既然二奶奶身边的嬷嬷立刻就让埋了,今个儿瞧着二奶奶神色轻松,大概那嬷嬷也没告诉她。
明夫人冷哼一声道:“真是个禽兽!”
突然冒出来的低吼把那妈妈吓得一跳,看一眼明夫人也不敢接下这话。只见明夫人捏着茶杯,指骨泛白,隔了好半响,情绪才渐渐恢复。想起今儿休竹的模样来,眉宇间略见倦怠,一双眸子也比之前明艳,种种迹象都表明……
想到这里,明夫人深吸一口气,是小看了她,性子温吞是假象。身边几个丫头也被小瞧了,那边的人她不用换,因为即便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靖南王到底好不好男色明夫人最清楚不过,当年给他屋里放人,他主动提出不要,明夫人才有了这么一个想法,把他身边的小厮都换成模样清秀的,久而久之,众人便以为他喜好男色,不愿亲近女色。
然而,明夫人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从来没有接近女色的靖南王压根就没碰过休竹,而是最近才碰的。
是她忽略了,一开始就忽略了性子瞧着温吞,态度谦卑的休竹,完全被她制造的假象迷惑了双眼。同时,也忽略了靖南王,或者说,从某种心理上明夫人比任何人都希望靖南王好男色,不愿亲近女色。
明夫人暗自气了一回,扭头朝身边的妈妈道:“让那边的人好好盯着大奶奶,有一点儿不寻常的都过来禀报。”
那妈妈点头应下,不过心里却明白,要盯着大奶奶岂是那般容易。面对外人从来都是一副极好相处的模样。可那正屋里面,四个丫头,两个妈妈像几尊大神一般,除了里面端茶递水的小丫头,一般人如何进得去?
倒也明白明夫人是让人盯着大奶奶的肚子,不过这事儿盯不盯着有什么关系?大奶奶一旦有了身孕,如何都是能知道的。心里这些想法自然不敢说出来,明夫人的性子与以往相比,如今更容易动怒。
那妈妈应下之后,便出来派了两个小丫头进去服侍,她则慢悠悠地走出院子。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秋蝉流掉的孩子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哪有不拿出来说的?其服侍秋蝉的夏蝉就是其一,自秋蝉的孩子打掉,她对秋蝉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十度的大转弯,每日里少不得冷嘲热讽一番。
那秋蝉原本身子骨也不算硬,如今孩子没有本来就伤心难过,加之连日来下面流血不止,人愈发消瘦,懒得动弹,不过几日便连起身的力气也没了。吃茶吃饭都指望夏蝉照顾,面对夏蝉的冷嘲热讽,也唯有一把辛酸泪往肚子里吞。就是范炎来瞧她,也不敢把夏蝉如何对她的说出来,甚至还处处表扬夏蝉对她亲厚,亲如姐妹。
这范炎听了心里反而欢喜,看夏蝉愈发顺眼。倒是这夏蝉颇有几分见识,知道这个时候让范炎得手反而会失去二奶奶的倚重,范炎对她再怎么样,都能被她轻易避开,弄得范炎更是心痒难耐。
便时常用瞧秋蝉的借口到这边屋里来,秋蝉瞧在眼里,心里更是不受用。身上的伤,加上心里的悲凉,横竖几天的功夫,连饭也没了胃口吃。
这一日,夏蝉照例按着时辰端着饭菜进来,瞧见床边矮几上送来的早饭没有动,冷哼一声走过来。一边将早饭撤了,一边将午饭摆上去,嘴里说道:“到底也是二奶奶心善。没得留着你,给你一条命,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到不满起来,莫非是嫌弃这饭菜不好了?说起来谁亏待你了,这一日三餐都比丫头吃的好,也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没得将我们二爷当做傻子,把我们也当做傻子!”
那秋蝉听了,只闭着眼淌泪,心里的苦无处诉。
那边夏蝉将饭菜摆好,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秋蝉,又道:“没脸的下作胚子,肚子里怀着别人的种,还好意思摆脸子!”
这话让秋蝉哭得更为伤心,只恨给她避孕汤的婆子,花了钱却给了假货。如今,纵然自己十张嘴也说不清。待夏蝉走后,秋蝉越想越绝望。原指望二爷,可二爷如今眼里只怕是早没了自己,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出路,不如一死了之。
这边夏蝉从屋子里出来,将碗儿碟儿送去厨房,复又回来,瞧见二奶奶屋里的嬷嬷外出,二奶奶跟前无人说话解闷,心一动便抬脚往二奶奶正屋里去。
彼时,二奶奶正和两个丫头分线,夏蝉上前行一礼请安问好,二奶奶头也不抬,淡淡道:“这会儿可是有事儿?”
夏蝉笑道:“没事,所以才到奶奶跟前来听奶奶吩咐。”
二奶奶叹口气道:“我也是闲人,也没事儿。”
这有支退夏蝉的意思,夏蝉忙笑道:“来告诉奶奶,秋蝉今儿早上又没吃饭。”
二奶奶手里的动作一滞,轻笑道:“可是你又说了什么,她心里不痛快?”
夏蝉笑道:“我也没说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只咱们二爷被迷惑了故而不追究,依我说,这样不知检点的人,还是送出去才好。”
二奶奶闻言不觉蹙眉,身边两个丫头也抬头看着夏蝉,夏蝉到不知她们不知道,如今瞧着便琢磨琢磨,见左右只二奶奶身边的人,便低声道:“我是不懂这些,可那些婆子到底见多识广,她们都说秋蝉肚子里落出来的胎儿有两个多月了。”
这话没得叫二奶奶一气之下竟然将手的几根线扯断,杏眼圆瞪愤愤说道:“一开始我就怀疑,她怎么好巧不巧一次就有了,果真被我猜着了。”
那夏蝉忙劝几句,二奶奶只不说话,一双眸子气得绯红。这事儿分明就是大伙都当她是傻子好欺负,压根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还有二爷,明着对她多好,自去了秋蝉屋子里一次,其他日子都在这边正屋,连自个儿小日子也是。
难不成,二爷早就知道,既然知道还把这个女人带回来!那侯爷真是没脸的老东西……二奶奶越想越气,不但气侯爷和二爷,更气自己身边的嬷嬷,她处理的这样事,明明知道却不告诉自己,让自己像个傻瓜一样,也难怪这几日低下的妈妈瞧自己的眼神奇怪。
那夏蝉瞧着二奶奶的摸样,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却没想到,隔了半响二奶奶竟说了几句体己的话。夏蝉自知这一步是走对了,二奶奶定然对自己的戒备少了些。于是更是尽心尽力,出谋划策,说道:“这事儿咱们二爷必然心里十分愧疚,奶奶不如和二爷说说,看二爷如何处理。”
二奶奶听了也觉有理,秋蝉没了清白范炎依旧带她回来,可见范炎对她也有几分心。如果自己贸然将秋蝉处理掉,还会因此失去范炎的心,这事儿横竖都是自己占理,如果范炎对此事的态度并非自己预想的那般,自己再另作打算。
想到这里,二奶奶朝夏蝉一笑,道:“你先下去吧,好好儿看着秋蝉。”
那夏蝉刚出门,二奶奶身边的嬷嬷就办完事儿回来,二奶奶一见她,脸色便冷了几分。那嬷嬷来不及说话,二奶奶便冷笑问道:“那秋蝉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两个多月了?”
那嬷嬷一听,知道这事儿包不住。原是想着如果二奶奶知道了,必然心里多了一分受气。再说,秋蝉都是要处理了,没得让这件事搁在二奶奶心里,反而让二奶奶与二爷之间有了隔膜。
加上二奶奶之前的猜测,都是没道理的。侯爷再混账,也不是如此糊涂的人,难道真会送一个被他玷污过的女人过来?即便玷污过,也不可能让她怀孕。想来想去,最后的可能便是范炎。说不定之前范炎去西府,就和秋蝉有染,侯爷虽是打着送去人给范炎。指不定还是范炎自己求的,怕二奶奶不答应,才把侯爷搬出来。而男人,年轻气盛时总会做些糊涂事儿,二爷将秋蝉带回来之后,对二奶奶也是很好的。可秋蝉怀孕一事,就足可见这人是留不得的。
“我……”
那嬷嬷刚要说话,二奶奶冷声打断,“别人当我是傻子就也罢了,难道嬷嬷也如此么?在这里我还能相信谁去?就让你们看尽我的笑话?”
这话说的十分严重呢,那嬷嬷一听忙跪下去,嘴里道:“奴婢绝非这个意思……”
“不是这么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低下的妈妈们也不知嘲笑了多久,如果我还不知道,难道嬷嬷就预备让她们继续嘲笑下去?”二奶奶气的低吼出声。
那嬷嬷正欲辩解,外面一个小丫头急匆匆跑进来,惊慌失色道:“……秋蝉割脉自尽了!”
屋里几人听得,都唬得一怔,二奶奶冷哼一声道:“自尽就自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自己做了哪些事,没脸活下去,能怪谁?”
那嬷嬷听了,忙站起身道:“快去请大夫,叫个妈妈前去看看。”
二奶奶倒也没有阻止,那个丫头瞧着急急忙忙下去。嬷嬷才朝二奶奶解释道:“没得让这样的人死在院子里,添了晦气。”
二奶奶也知自己刚才说了气话,不过这割脉自尽到也及时。端起茶杯,身子慢慢向椅背靠去。
原来那秋蝉是打碎了碗,对着手腕割下去,又因连日没有胃口,浑身无力使不出什么力道,伤口故而不深。前面妈妈略略清理包扎,后面大夫来瞧过之后,开了方子,最终也是自尽未遂。
晚上二奶奶将这话添油加醋地说个范炎听,只说秋蝉是没了孩子有些疯癫。反正这人是不能继续留下去了。那二爷因这事对二奶奶心里也多有愧疚,加上秋蝉自打孩子流掉身子骨每况愈下,早没了之前的妩媚风流,他的心自然也没往他身上去了。
听二奶奶说秋蝉有些疯癫,范炎乐得顺着杆子往下爬,道:“将她送走罢。”
这正是二奶奶想要来,只叹一声道:“每日里请医吃药,也不知她到底是哪里想不开了。”
范炎瞧着笑道:“谁知道呢,咱们也别说这些没要紧的人儿事儿……”
没要紧这三字二奶奶喜欢,想来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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