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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动静


已经入了四月了,  但是老天爷还不见一丝雨,天气干燥的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这天,徐中行同样回来的很晚,  而蒋明菀今天却没心思再迷瞪一会儿了,一直坐在外头候着。

        等听到外头动静,急忙站起身来。

        徐中行很快就走了进来,神色看着还挺轻松,见着蒋明菀,倒是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蒋明菀神情凝重,却也没立刻开口说这事儿,只是走上前去,帮着他更衣。

        徐中行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开口问,只是配合着她换下了身上的衣服。

        等到换好了衣裳,  丫鬟又端上了一杯热车,徐中行这才终于开了口:“可是今日孙氏过来,  出了什么问题?”

        蒋明菀看着他,  是在有些张不开这个嘴。

        她是知道徐中行对杨言正的感情的。

        当年杨言正斩首,徐中行本要去亲自给杨言正收尸,  可是在前一天探监的时候,  杨言正却抓着他的手,要他起誓,  那天决不能出现。

        徐中行从监牢里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到了屋里,  整整两天两夜,  一口水米也未进,  她当时心中担忧,面上却偏要做出淡然的模样,可是到底也用不下什么东西,陪着他熬了两日。

        等到杨言正被处斩的消息传来,徐中行这才从书房里出来。

        那是她这辈子,见到徐中行最狼狈的时刻。

        他没有哭,没有做出一副悲愤交加的模样,可是你只看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心中的痛苦和悲愤,那双眼中,仿若再没了光芒,永远笔挺的腰背,也在那一刻仿若失去了支柱,她看着都只觉得心头不安,想要说些什么话安抚他。

        可是他却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轻声道:“这几日,劳烦夫人为我操心了。”

        她当时想说什么来着?好似是想要问一问他这几日还好吗?又想要催促他赶紧吃些东西。

        可是最后嘴里出来的,却只是淡淡的一句:“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气。”

        疏离又淡漠,仿佛陪着他两日两夜没睡好也没吃好的人不是她一样。

        现在想起来这些,蒋明菀就觉得心头酸楚,她走上前去,扶住了徐中行的肩膀,指尖颤抖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低声道:“这是今日孙氏送来的信,你,你看看吧。”

        她递了过去,可是这动作却仿佛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

        徐中行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接过了那封信,他拆开信封,正要。

        蒋明菀却有些不忍看这一幕,她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但是徐中行却一把拉住了她,他头也未抬,轻声道:“别走。”

        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却让蒋明菀的脚步无法挪动一步。

        她咬了咬唇,当年那件事,她没能陪着他一起熬过去,如今还要再逃避吗?

        她终于转过身去,坐到了徐中行身边,反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好,我不走,我陪着你看。”

        徐中行侧脸看着她笑了一下,眼中满是柔意。

        蒋明菀却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不知他看了那封信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徐中行一只手拉着蒋明菀,一只手展开信件研读。

        不过看了三两行,他的神色便凝重了起来。

        之后越往后面读,他的脸色越难看,等到将信件读完,他整个人,都已经开始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蒋明菀看着他这样,心中有些担忧,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道:“慎之……”

        徐中行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妻子。

        看着蒋明菀担忧的眼神,他脸上的神色顿时一软,轻轻摇了摇头:“你放心,我无事。”

        蒋明菀却不信这话,以徐中行对杨言正的感情,又怎么会无事呢?

        徐中行仿佛也知道蒋明菀心里怎么想的,只淡淡道:“其实在知道文则恕和袁成壁有所勾连之后,我就猜出来了,当年的事儿,必有他的手笔。”

        蒋明菀听到这话神情一怔,然后又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错,虽然文家装的什么似得,但是既然能和袁成壁勾搭到一起,那当年那桩事自然引人怀疑。

        毕竟当年三司会审,袁成壁临阵倒戈,都察院都御史本身就是皇帝的人,他一个大理寺卿若说不知内情,只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想到这儿蒋明菀叹了口气:“那你决定要怎么做?”

        徐中行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他既然出卖友人也要换取荣华富贵,那我便也要让他感受感受,这荣华富贵到底好不好享受。”

        蒋明菀听出了这话里的杀气,可她心里却一点也不怕,反而依偎在徐中行的肩上,轻声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徐中行心下一暖,拦住了妻子,语气也变得温柔:“你放心,当年恩师离世的时候我就曾发过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冲动行事,这是恩师离世前留给我最后的话,我永世也不会忘。”

        蒋明菀听了这话,只是浅浅一笑,然后将手指伸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我信你。”她轻声道。

        三日之后,蒋明菀带着芷姐儿去了朱雀大街逛街。

        先是去了首饰铺子转了一圈,又去了香粉铺子看了看,最后终于到了锦绣坊了,母女俩直接被掌柜的迎上了二楼。

        那掌柜的满脸的笑道:“夫人,您先在这间房里休息一下,待会儿我便让人将今年新晋的料子给您送来。”

        蒋明菀看眼隔壁的房间,笑着道:“先不忙,不知道这件屋子里是哪家的夫人?”

        掌柜的神色一顿,很快又笑着介绍:“是文家的大奶奶,不知道夫人可知道?”

        蒋明菀听了点了点头:“之前在明州府,却有几面之缘,倒是巧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心里立刻有数了,笑着道:“既然是熟人,那倒是巧了,夫人可要与文大奶奶打声招呼?”

        蒋明菀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也不知文大奶奶还记不记得当年几面的缘分了。”说完也不再多言,抬脚进了自己的包间。

        掌柜的在原地站了站,琢磨了一下徐夫人这句话的意思,最后到底还是敲门进了文家的包房,和孙氏说了徐夫人也来了的话。

        而婷姐儿也早就等人禀报这事儿呢,一听这话,立刻起身,笑着道:“原来是徐夫人,之前在明州时,她与我母亲相熟,我倒要上门去请个安才是。”

        掌柜的松了口气,心说这位孙夫人今日倒是难得的懂礼数,但是再多的也不敢多想,急忙领着婷姐儿往隔壁去了。

        蒋明菀进屋之后,先将芷姐儿打发出去看花样子,又等了没多久,很快就听见婷姐儿上门请安的声音了,她让人开门请了婷姐儿进来,婷姐儿此时看着倒还算镇定,笑着走进门来,满口都是故人相见的客气话。

        掌柜的往屋里扫了一眼,也没敢多言,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婷姐儿这才露出焦急神色,道:“夫人可算是来了。”

        听出她这话里仿佛有嗔怪之意,蒋明菀神色微冷,淡淡道:“如今京中形势紧张,不管做什么都需要谨慎行事,难道文大奶奶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一看蒋明菀生气了,婷姐儿越发紧张了,急忙上前给蒋明菀行礼赔罪:“夫人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怪我,怪我不会说话,夫人只管罚我就是了。”

        看着她接连赔罪的样子,蒋明菀拿捏了一会儿,到底松了口:“文大奶奶应该也知道,我答应你这事儿,是冒了多大的风险,谨慎小心也是必要的,文大奶奶你自己也是一样,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要小心。”

        婷姐儿听着这话,虽然心里有些不屑,但是面上还是笑着应了,一张脸都快笑僵了。

        等说完了这些闲话,蒋明菀这才把和徐中行商议出来的决定和婷姐儿说了。

        “五日之后,皇上要去京郊祭天,到时候你家老爷,甚至,满城的高官显贵们都要跟着同去,到时候京城空虚,却是个逃离的好机会,寅初时刻,你拿好信,收拾好细软,扮作丫鬟,在文家后门等着,到时候自有人与你接应。”

        婷姐儿听着这话,不由皱起了眉,斟酌了一下道:“您的意思是说,让我当日就逃出京城吗?”

        蒋明菀浅浅一笑:“并非如此,这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若是这个时候出京,你一走,只怕文家人就能想得到你是趁着京中空虚逃脱,定会对你紧追不舍,我们老爷的意思是,先将你安置在我们府上,过段时间风声过来之后,再将你送出去。”

        婷姐儿听着这话,顿时松了口气,急忙感恩戴德道:“多谢夫人厚恩,我永世不敢忘。”

        看着她这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蒋明菀面上私下非笑,只淡淡道:“不必如此,咱们也是各取所需。”

        婷姐儿被这话噎的面上一僵,但是很快还是恢复了正常,有些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之后蒋明菀又细细与她将这个计划说了一遍,婷姐儿内心忖度着,只觉得徐家人果真是用了心思将她从文家偷渡出来,看起来果真是信了自己之前的话。

        这般想着,婷姐儿越发踏实了,高高兴兴的从徐家的包房走了出去。

        不过等到出去之后,面上这才露出一丝冷笑,这个时候就先让你得意一会儿,日后自有你哭的时候。

        等到回了自家的包房,跟着一起来的丫鬟立刻上来问话。

        婷姐儿看着这丫鬟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忿,但是想着她到底是公爹派来的人,也不敢拿捏自己主子的款儿,只能一五一十的将蒋明菀对她说的话都说了。

        说到最后,那丫鬟忍不住蹙了蹙眉:“她怎么安排你怎么做就是了,何必多嘴问一句,之前老爷不和你说了,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婷姐儿语气一滞,知道她这是在说自己问蒋明菀的那句话,她不由有些委屈:“我也是想将事情问清楚嘛,再说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那丫鬟听着这话,忍不住等了她一眼,心中暗骂,真是个蠢货,量谁瞧不出她不想离京的心思呢?

        她估计是怕若是真的被徐家送离了京,到时候文家顺水推舟不认她了。

        可是她也不想想,一个迫不及待想要立刻逃离的人,又怎么会问出这句话,只怕是忙不迭的想要赶紧逃走吧。

        想到这儿,丫鬟皱了皱眉,只盼望那个徐夫人没有察觉出什么东西来。

        丫鬟忍不住瞪了婷姐儿一眼,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婷姐儿也被这一记白眼给瞪得心下忐忑,难道自己刚刚那话真有什么不对。

        可是她也是怕啊,她现在和文家是与虎谋皮,若是万一文家半途翻脸,自己虽然也有后招,可是到底得不偿失。

        她现在也只能盼望着,文家能顾忌着她的后手,信守承诺了。

        蒋明菀虽然是打着逛街的借口出来的,但是后来倒还是真的挑选了几匹花色鲜亮的料子,一点让人起疑的地方都没落下。

        芷姐儿并不知道这次出来的内情,坐在马车上还有些激动。

        “母亲,今儿锦绣坊的花样子倒是真的不差,有几样我之前都没见过呢。”

        蒋明菀听了这话淡淡一笑:“你若喜欢,只管挑选就是了,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芷姐儿笑着攀住了蒋明菀的臂弯,撒娇道:“早就选了,等回去了,我也给母亲看看。”

        蒋明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回了徐家,母女俩先将今日逛街的战利品都归置好,芷姐儿挑选的那几样花样子倒也是的确不错,蒋明菀对女儿的审美给予了很大的肯定,直把芷姐儿哄得眉开眼笑的。

        等到归置完,前头突然有人传信,老爷回来了。

        蒋明菀急忙让人去请,很快徐中行也来了后院。

        芷姐儿知道父母有事商议,也早早的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蒋明菀将徐中行迎进门,便将今日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徐中行听完点了点头:“果然是有些猫腻。”他也很敏锐的发觉了婷姐儿那句问话里的问题。

        蒋明菀抿着唇笑了笑:“那你说,她之后会如何行事呢?他们百般周折又是为了什么呢?”

        徐中行的神色暗了暗:“我看多半问题还是出在那封信上。”

        说到这儿,徐中行像是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恩师他老人家并非蠢人,也不是轻信之人,就算当时文则恕与恩师关系再好,恩师也不会轻易让他在书房这样的重地自行其是。”

        “当年事发之后,恩师曾与我说过,搜出通敌之信的地方,其实之前放的是他与友人的书信,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无端端变成了通敌的书信。”

        “此事一开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后来我慢慢也琢磨了出来,或许其中有问题的,不是那些信,而是他的友人,在延宁府的时候,我曾见过人用过一种药水写字,肉眼看的时候,上面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经过烛火烘烤,就会显出字来,或许他们就是用了这个法子,才将那书信里的东西,变换了内容。”

        蒋明菀听着这话,也觉得有理:“那你的意思是,现在他们也用这一招来陷害你?”

        “多半如此,否则也不会用一封书信来引诱我了。”

        蒋明菀顿时了然,心中越发恼火:“听说当年那封书信,是在杨阁老的随身侍从的检举下被搜出来,当时负责搜杨阁老书房的,还是与杨阁老交好的挚友,想必这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了,他们早就知道会搜出来书信,故意让那人负责,就是为了不落人话柄。”

        徐中行容色沉重:“杀人诛心,他们想要毁掉的,不止是恩师的性命,更是他的声望。”

        看着徐中行如此,蒋明菀心中也有些难受。

        许久才道:“索性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防备,这次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徐中行听到这话,浅浅一笑,握住了蒋明菀的手,轻声道:“正是如此。”

        一切的事情,都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展开。

        婷姐儿在回到文家之后,被领着去了文则恕的书房,和文则恕汇报了徐家那边的打算,文则恕听了浅笑着抚了抚须:“不错,他既然信了,自然要为你考虑的周全。”

        看到公爹没有斥责自己,婷姐儿心里也松了口气。

        文则恕思索了一下又道:“你先回去吧,这几日好好准备,到时候行事一定不要再鲁莽了。”

        婷姐儿心头这口气又提了起来,但是却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只讷讷应了,这才从书房退了出去。

        等到人走了,文则恕这才歇下了面上的笑容,神色变得有些冷淡。

        一边的侍女忍不住道:“老爷竟是不追究她之前的莽撞吗?”

        文则恕冷笑着摇了摇头:“如今还要用到她,先不忙说这个,等日后再一齐算账。”

        听到这话,侍女这才有些解恨的松了口气。

        而文则恕则是突然道:“袁家那边有消息了吗?”

        侍女点了点头:“今儿回来的时候,将消息递了过来。”

        说完,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蜡丸。

        文则恕接过来看了一下,见着蜡丸毫无破损痕迹,这才小心拆开,拿出其中封存的纸条,细细读了一遍。

        一开始的时候他看的眉头紧皱,但是等看到了最后,他也忍不住点了点头:“袁阁老所虑极是啊,的确应当如此。”

        想到这儿,他神色一正,将侍女叫到跟前,仔细叮嘱了一番。

        侍女听到这话,神色一怔,但是许久之后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奴婢知道了。”

        文则恕笑着抚了抚须:“此事就交给你了,还有要记得,斩草要除根,那母子几人也不要忘了,一定要做的干净漂亮。”

        侍女点头应下。

        五天之后,天还未亮,整个京城就动了起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今日皇帝要前往京郊祭天。

        之所以这会儿去祭天,只因为京城已经有两个月没下雨了。

        眼看着春季都快出去了,但是却一滴雨都没有,这怎么看怎么不好,满朝文武在关注皇子夺嫡的间隙中,也不禁为了此事忧虑,后来争执来争执去,只能想出来让皇帝祭天的法子。

        皇帝最后自然也是可有可无的应了,不过否决了为显诚意步行前往的提议。

        要知道,从宫里到京郊,那可是不短的路程呢,皇帝如何能受的住,不过皇帝也没让提出这个请求的文武大臣好受,他们同样也要跟从。

        既然满朝文武要跟随,那徐中行自然也跑不脱,他丑时初就起身了,在家里用了饭,又穿好了朝服,这才被蒋明菀送着出了门。

        走之前他还拉着蒋明菀的手道:“今日之事,你不必操心,都有杨兄操持,你只需在家中安心等候就是,家里的护卫我都给你留下,你到时只需要紧守门户……”

        蒋明菀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话你都说了一百遍了,我都能背下了。”

        徐中行忍不住露出一丝浅笑,低声道:“那我就走了?”

        蒋明菀点头:“去吧,不要操心家里。”

        徐中行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似隐隐藏着什么忧虑,可是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出了正房的门。

        蒋明菀在门边目送他的身影隐没在暗夜之中,心中隐隐有些忐忑,可是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

        而徐中行从二门一出来,就看到了守在二门边上的杨如瑾,他神情平淡,见着他出来了,只是淡淡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徐中行深吸一口气:“自然是准备好了。”

        杨如瑾轻笑一声:“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快走吧,京里就交给我。”

        徐中行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许久又忍不住道:“今日若是无事便也罢了,若是有事,我家中上下,就都托付给你了。”

        杨如瑾定定看了他一瞬,又忍不住笑了一声:“真是奇妙啊,十几年前,我被流放西北,走之前也是这么嘱托你的,没想到十几年后,你也会这么嘱托我。”

        徐中行定定看着杨如瑾,他的脸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幽暗不明,可是他却读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当年他护住了杨如瑾的家人,那今日,杨如瑾就能护住他的家人。

        徐中行郑重点了点头:“如此,那就拜托杨兄了。”

        杨如瑾笑着点了点头:“去吧,今日无事则已,若是有事便是惊天动地,我等这一天也等的太久了,希望姓袁的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此时的袁家。

        袁成壁在仆从的服侍下正在换朝服。

        一边的袁同徽看着父亲如此,心里有些着急。

        他忍不住道:“父亲,您之前还说,如今最要紧的,是重获皇上的信任,那为何如今突然又要开始对付徐中行了,若是徐中行出了事,您不怕皇上猜疑吗?”

        袁成壁看了儿子一眼,许久,竟然露出一个笑来:“徽儿,今日听你这话,我才觉得,你果真是长大了。”

        袁同徽不由一愣,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袁成壁闭上了眼,淡淡道:“为父自然知道我们家如今的处境,也早就对今日的事情有所预料,你放心便是。”

        袁同徽忍不住咬了咬牙。

        “父亲您到底……”

        袁成壁却摇了摇头:“今日京郊祭天,朝中事宜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袁同徽心中虽然对刚刚袁成壁的话还有疑虑,不过听到父亲问话,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都安置妥当了,这次因为是大祭,因此朝中的文武百官,皇子皇孙,尽数都要跟从前往,因此京中格外……”

        说到这儿,袁同徽的眼睛顿时大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父亲。

        而此时的袁成壁却显得格外的淡定,他并不看儿子此时的表情,只是望着屋外,语气平淡:“徽儿,我如今再教你最后一个道理,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该静时,不动如山,该动时,就要雷霆万钧,切不可前瞻后顾,畏首畏尾。”

        袁同徽此时已经听不进去父亲的话了,他愣愣的看着袁成壁,脑子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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