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 59 章
贺绛拍戏的时候,商景会站远一点,免得影响他发挥,但化妆的时候,商景会在旁边看。
化妆师速度很快,几把刷子过去,贺绛的气质变得冷冽,让人联想到雪底下藏着的剑的白锋。
商景:“好厉害。”
化妆师:“像你们这样皮肤好的,化妆省事,不然遮瑕要搞好久。”
电影的滤镜不像某些电视剧,每个人的脸都像一张白纸,甲乙丙丁没有个色差。
商景:“你真辛苦,要一场一场跟着补妆。”
化妆师:“如果有你这样的帅哥来跟我聊天,立马腰不疼腿不酸。等下贺绛拍戏去,我给你修个眉毛怎么样?”
化妆师绑着辫子,衣着时髦,重要的是,他还未婚。
贺绛冷哼,补妆是化妆师助理的事,大牌化妆师明明就只管第一次,怎么还昧着良心接受商小狗的夸奖呢?还趁机套近乎!
商景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嗯?要修吗?”
化妆师:“可以换个眉形,会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相信我,有一款很适合你的眉形。”
商景有点心动,贺绛戏里戏外的气质多变,自己不时髦的话,怎么好意思当人家属。
贺绛一哂,搁古代给妻子画眉是多么浪漫的事情,他都还没做过,能给别人抢先?
贺绛淡淡道:“小景的眉毛很英气,像他爸。”
商景眨了下眼,第一次有人说他眉毛像他爸,他高兴地又摸了一下:“我不修了!”
化妆师:“……”
贺绛抬起手,一本正经地询问化妆师:“拍戏的时候可以戴戒指吗?”
商景推了推贺绛,“可以先放下来,我帮你保管。”
你是影帝啊,怎么问这么不专业的问题!
化妆师也让贺绛这个问题给问愣了,谁拍大战役场景戴戒指?那现代化的款式,是要让网友找茬吗?
由于影帝平时表现得太专业,偶尔配合场景,还会对妆容提出可圈可点的意见,化妆师好奇地问:“是要在决战前隐晦体现主角有家室吗?”
不,贺绛单纯是为了体现商景有家室。
他道:“昨晚商景刚给我戴上,舍不得脱。”
化妆师吃了一把狗粮,没好气道:“你要真舍不得,我给你无名指上妆,就像你拇指被冻伤用特殊材料遮住一样。”
导演骂人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拉上我。
商景反应了一下:“你又骗我!”
他拿着视频截图去给贺绛找医生开药,就说医生都没看出来是假的,怎么他突然就找不到这个冻伤。
他又想起这几天贺绛行为的细节,晚上大大咧咧,白天就不动声色地避着那只手。
混蛋啊,早告诉他不就能早点上药了。
商景把手往兜里一揣:“哼。”
气死了,回去睡觉了。
“小景……”贺绛叫了两声,没叫住,无奈地看了一眼戒指,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交给助理。
助理啪地打开一个戒指盒,宛若商场柜哥,专业地将戒指放进丝绒层。
收工吃午饭的时候,贺绛去洗手间,仔仔细细地把手指洗干净。
右手拇指的关节处淡淡的青紫色显露出来,拍戏的时候被冰棱刺了一下些微红肿,因为连续拍戏没有保暖,演变为局部冻伤。
有一阵子的事了,加上又在商景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了几天,几乎已经痊愈了。
贺绛擦了点护手霜,转身去找老婆。
导演看着他的背影叹道:“三年前我跟他合拍电影,一下戏就玩手机,现在一下戏就找老婆。”
角色抽离那他妈叫一个快,戏中撕心裂肺还是豪情万丈,丝毫不影响他马上进入现实里甜甜的恋爱气氛。
绝。
商景就在宿舍里睡觉,其实压根没有睡意。
他有点明白贺绛的用意,用小北的话说,就是老板在西北零下严寒里拍戏,还给s市吹暖气的闲散员工发工资。
套用在商景这边也很合适,贺绛在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手指都快冻伤了,而商景白吃白喝专心备考,住着一两亿的别墅,弹着上百万的钢琴,干什么事都有小北这个闲散人员跑腿。
贺绛愿意供着老婆,同时也担心商景不自在,不愿意让商景看见他的工作环境,商景之前三番五次开玩笑要给他送饺子,都被贺绛拒绝了。
商景撑着下巴想,还没结婚就拎包住进了贺绛家里,也不出去挣钱,要是贺绛父母不那么开明,已经拿着扫帚上门赶人了。
他有想过再找兼职,贫富差距没法弥补,至少可以交生活费。但是贺绛不让他兼职,还说“考研政治很难的,对你这个美国长大的考生更难,先考上,别的都不重要。”
商景一开始信以为真,随着备考的深入,他发现政治虽然难,但是他不用怎么准备英语啊,两者抵消了。
兼职还是要找一个的。
如果他有收入,贺绛就会跟他卖惨,而不是瞒着他了。
商景并不自卑,他要有这种情绪都对不起贺绛。而且……他当作精的时候,还是用前男友的身份吃软饭,比现在更社死,要是在意这个,早就逃离地球了。
但他偶尔也会想,他要是能挣很多钱就好了,那他在视频里看见贺绛冻伤的第一时间,就连夜带上医生去剧组当场揭穿。
“笃笃。”
贺绛敲了三下,门从里面开了。
商景眼睛向下瞥着贺绛的手:“舍得洗掉了?”
贺绛:“嗯。”
商景嫌弃:“这说明你耍完流氓也不洗手。”
贺绛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商景脸红地推开他:“脏死了!”
贺绛太冤枉了:“有洗手,防水的,而且每天都换。”
商景掏出保存多时的药膏,挤出来一大团,拉过贺绛的手,小心地涂抹晕开。
“都要好了你才给我看。”
贺绛:“我这么年轻,当然好得快。”
商景瞪了他一眼:“等我有钱了,我就连夜带医生过来。你天天以揭穿我为乐,我也要体验一下。”
贺绛笑了下:“敢情你是不把综艺的两千万片酬当钱啊。”
商景沉默了下,他总觉得这钱来路不正,是失忆闹出来的。
他要是没失忆,哪敢理直气壮地在合同上签名。
贺绛:“你这样想,如果我们结婚了,靠夫夫合体真人秀赚钱,这钱是不是心安理得?而我们确实要结婚了,只是时间稍微往后一点。”
贺绛秀了一下自己刚捂热的戒指:“你可别说你反悔了。”
商景轻轻给贺绛的拇指吹了吹气:“嗯,不后悔。”
贺绛被一口仙气吹得飘飘然,开始思考今天领证是否合适。
不行,得找个有意义的日子,比如认识四周年。
这样也不好,结婚周年纪念跟相识周年纪念撞在一起,以后就少了一个纪念日可以过。
长此以往,这一生少了七八十个欢愉的节日,也少了七八十个节日福利。
惨绝人寰。
还是找个普普通通的日子领证,把普通的日子变得不普通。
商景:“你在想什么?”
贺绛:“领证时间。”
商景抿了抿唇角,矜持道:“哦。”
什么时候啊。
商景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结婚,要不要通知妈妈?
办婚礼的话,妈妈应该要出席吧?不然就只有伯父一家了。
他母亲如果有关注国内情况的话,应该早就知道他和贺绛上综艺了,就算她不关注,她的一些华人朋友也会看。
商女士知道儿子交男友的可能性极大。
即便如此,也不曾问过一句。
贺绛和傅荣通过气了,傅蓬的遗嘱在刑警队有备案,就是跨国官司比较麻烦。只要商景愿意,他有把握拿到。
傅荣听说商景放弃遗产才能回国,怒不可遏,气得差点要订机票找她理论。
贺绛本想以后再当恶人,但是商景今天提到他想赚很多钱,立即动摇了。
亲爸留给他的底气,为什么不挺直腰杆去拿?他总觉得自己能给商景很多钱,为什么不能让商景本身有钱?
贺绛打开相册,给商景看了一张陈旧的遗嘱照片。
上面条理清晰且合法合规地分配了遗产,夫妻共同财产和一套房子归妻子,剩下的归商景。遗产分配由哥哥傅荣监督执行。
抚恤金自不用说,政府规定妻子和子女各自享有,这部分一直都是商女士代持。
如果商景在国内读书,能一路免费读到大学。
当然,商女士培养商景学钢琴也额外投入不少。
加加减减,考虑商景对母亲的赡养义务,属于商景的部分,拿回一半总是应该的吧?
商景看完,眼眶红了一瞬,他沉思了许久,问贺绛:“我只拿回一部分,加上综艺片酬,把我爸的房子买回来就够了,可以吗?”
贺绛抱住商小狗:“当然可以,这件事交给我。”
那栋小洋楼本来就是留给商景的,商女士用孩子威胁傅荣,让他答应把房子都卖了。
监护权在母亲那里,傅荣当时以为夫妻俩感情好,商女士想离开伤心地也能理解。怕自己不答应,反倒把关系搞僵,让商女士对孩子不好。
商女士飞快再婚后,傅荣才发现,恐怕这夫妻俩没什么感情了,懊悔不迭。
商景小时候很爱妈妈,被商女士教着一起劝傅荣,七岁的他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帮妈妈卖他最爱的房子。
商景有点儿高兴,道:“那我们领证再买,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贺绛狠狠搂了把商小狗,真可爱啊。
年关将近,剧组的人越来越少,大家都匆匆赶着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最后一场是贺绛的独角戏——悲壮地倒在雪地里,被大雪掩埋。
拍完之后导演给了贺绛一个大红包,随后又掏出一个给商景,感谢他这些日子丰富了剧组的伙食。
商景不好意思:“怎么看出来是我做的?”
做饭最怕灵光一闪,不老实按照食谱做饭的,除了商景不作他想。
贺绛一看就是背锅好么。
导演顶着贺绛威胁的视线,道:“贺绛一板一眼的,他做饭没惊喜。我喜欢你的惊喜。”
能吃就行。
“收工了!大家明年见了!”
商景给贺绛递姜汤:“早知道把那件……皮草带过来了,你可以披上。”
贺绛喝着姜汤,模棱两可道:“带了。”
商景没听清,道:“我们今天的飞机还是明天的?”
贺爸爸贺妈妈等着贺绛回家团圆。
贺绛问:“来之前,你给别墅贴春联了吗?”
商景兴奋道:“搞了!不是给你直播了。”
三层楼的门窗,他忙活了一早上,贺绛的别墅绝对是别墅区最靓最喜庆的崽。
贺绛满意道:“那就不急着回去。”
“还有事?”
正说着,一辆越野停在面前,小北推开车门,下来把钥匙交给贺绛:“老板,那我也放假了?”
贺绛:“嗯,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贺绛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朝商景招手:“愣着干嘛,过来。”
商景看了看走得差不多的剧组,不可思议道:“抢不到春运机票,要自己开车回去?”
贺绛:“你过来这么久,我都忙着拍戏,没带你出去走走,这里风景挺好的,我带你玩一天。”
“十公里外有个湖,现在可以冰上捕鱼,挖个窟窿,鱼就自己钻出来了。放心,那里有保护措施,大家都包得严严实实,认不出我们。”
商景想到贺妈妈在微信里问了他好几次什么时候回去,有些犹豫,都腊月二十八了啊。
贺绛:“有人反映,商小朋友的钓鱼运气好像一直很差——”
商景闻言立即钻进了越野。
“哥哥超神,带我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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