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送她回去
梁绿珠缓缓地挪开目光,十分淡然道:“我可没骂过,我可什么都没有说过,你要怎么说,那是你的事儿。”
“你!”吴歧再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自己说自己是只狗吧。
不愿意跟她多说什么,吴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之后又是很久的沉默,吴歧再没有跟她多说过一句话,梁绿珠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图,起初是怀疑自己对那人下了手,想要问个究竟。
将问题问完了之后,又不放她走,难不成,就是怕她跟吴修远坐在一个马车上,她会伤到吴修远。
撇了撇嘴,她心里暗道,就算是他伤害了吴修远,自己还不舍得伤害呢!
这人,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他不说话,也自是好事儿,自己倒是乐的清净。
眼看着已经上了大路,梁绿珠心中不无欢喜,也顾不得吴歧究竟是在真睡还是在假睡,这就淡淡的开了口:“还是将我送到村头吧,双喜还晕着,距离太远,我将她弄不回去。”
“······”吴歧依旧合着眸子,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梁绿珠整个人的吗脸色变了变,有些古怪的看了看她,顿时十分的不解。
“吴歧,我知道你没睡,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吩咐下去了。”
“你居然直呼本少爷的名讳?”梁绿珠的手才刚刚拉起了帘子,想要往外头吩咐下去,谁知道,这时候吴歧的撒花姑娘有再次传了过来,梁绿珠面色一僵,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好开口,吴歧那傲慢的声音再次传来:“本少爷说过要放你走了?你就省省吧,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可别想离开,我怎么知道你跟那伙人是不是里应外合的。”
梁绿珠嘴角微张,冷冷的看着他,半响,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根本就是在记仇,想要蓄意报复罢了。
“我跟他们一伙? 然后,我还找你来救修远?你这说法未免也太离谱一些了吧。”
今儿个,她可必须要回去,世人都看着吴家二少爷将他们接走,若是他们不回去,明儿个村里头肯定又是风言风语的。
其实,那些人要怎么议论,她倒是不甚在意,只是双喜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的蒙羞。
“修远?”耳旁传来吴歧淡淡的声音,他将梁绿珠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终是十分好笑道:“你什么时候竟跟咱们吴家的二少爷这么亲近了,你不要忘记之前答应我的话,不要以为,你心里那些个小九九,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梁绿珠皱着眉头,只觉得这吴歧越发过分的离谱,自己叫个什么,他都要管上一管,当真是毛病!
“我今天必须要回去,不然,村里又会有人风言风语,将我跟吴家。”话还没有是说完,吴歧却是轻声出声来:“你跟吴家能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不是早习惯了别人的说辞吗,你会在意?”
“吴歧!”梁绿珠当真是怒了,她只觉得,吴歧根本就是故意的!
冷着脸,根本不愿意跟他多说什么,只因为梁绿珠都快被他给气炸了。
“我要下车!”再顾不得其他,今儿个,就算是走,也要走回去!
吴歧微微合了眼,云淡风轻道:“我早说了,你身上有很大的嫌疑,若是不调查清楚,那又怎生是好!”
梁绿珠磨着牙,扭头看向吴歧,心中越发笃定这根本就是他故意为之!
“少爷,二少爷醒了,让梁姑娘回她车上。”这时,吴十八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梁绿珠的嘴角立马咧了起来,太好了,吴修远总算是醒过来了,这臭孔雀想要为难自己,吴修远一定不会答应,今儿个这家,他们是回定了!
吴歧见梁绿珠笑颜如花,眉头一皱,颇有些不欢喜道:“别高兴的太早 。”
一边,他又是扭头冲着吴十八道:“直接告诉他,梁姑娘睡下了。”
梁绿珠眸光微瞪,实在是没有想到吴歧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她直直的锁定了吴歧的嘴巴,恨不得找个东西将它给堵了!
吴歧嘲弄的看向梁绿珠,外头的吴十八已经离开了,梁绿珠急了,掀开了帘子准备要叫吴修远,只是,她才刚刚掀开了帘子,吴歧那凉凉的声音再次传来:“怕阿是有些话,我还没有说清楚,你要是不配合,你妹妹。”
梁绿珠拽着帘子的手一紧,回头看向吴歧,不满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明明就知道我跟这事儿没有关系,你还得找我麻烦!”
吴歧理了理发丝,越发正襟危坐:“从来没有人敢得罪我,你是第一个,更没有人敢对我出言不逊,只怕你也是最后一个。”
梁绿珠沉沉的看着吴歧,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再跟他多费口舌,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果。
“少爷,二少爷说,让咱们在清水村的村口下,他要亲自送梁姑娘回去。”正在梁绿珠和吴歧僵持之间,吴十八的声音再次在耳旁传来。
梁绿珠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知道吴修远是为自己着想,她心中一暖。但她还是戒备的看着吴歧,只怕吴歧又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吴歧看着梁绿珠,良久没有说话,外头的吴十八没有听见声响,不由担心道:“少爷?可是有什么事儿?”
“得了,听见了。”懒懒的回了一句,再没有多说,吴十八这就去给吴修远传话。
梁绿珠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诧异,真没有想到,他竟也没有过多的找麻烦。
“真是看不出来,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在这种时候,还如此惦念着你。”吴歧探究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在他看来,梁绿珠实在是平凡不过,怎会让一向清冷的修远如此上心,要说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还当真是没有的。
梁绿珠嘴角微勾,再不多说话,反正有了吴修远的话,她今儿个准是能回去的,倒是让他费心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不好。
想及此,她竟有些担忧起她来。
很快就到了清水村,待马车停下的时候,竟已经到了村口。
为避免吴歧多话,车还没有停稳当,梁绿珠已经跳下了马车。后面的马车上,梁双喜正好掀开了帘子,一看到了梁绿珠,双眼都红了。
“二姐。”撇着嘴,梁双喜十分委屈的叫了一声,梁绿珠见她这模样,十分无奈,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事儿,至于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笑话去。”
将梁双喜搀扶了下来,梁绿珠的目光看向了马车中,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掀车帘子,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已经将车帘子掀开了。
入目的是一张苍白至极的面容,梁绿珠心中担忧,却见他冲着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回去。
梁绿珠感觉他在强撑,就是为了目送自己回去,心中一阵触动,不想耽误他,梁绿珠拉着梁双喜就往远处走。
她走的很急,梁双喜被她拽着,费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 能跟上她的步伐。
经过吴歧马车前的时候,梁绿珠察觉到吴歧正掀开帘子在看她,梁绿珠只做不知,快速离去。
眼看着到了家门口,梁绿珠总算是放慢了脚步。
梁双喜有些无奈道:“二姐,你这是要干什么,走这么快,连招呼也不打。”
梁绿珠自然不会说是因为担心吴修远的缘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回去晚了,爹娘又该担心了,你还不知道咱娘的性子吗?”
梁双喜点头,仔细一想,似乎也就是这个道理。
刚进院门,只见麻婆子正在跟周氏说着什么,一看见梁绿珠回来,她满脸的惊讶:“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那该去哪儿?”梁绿珠故作不解,她哪儿不知道,麻婆子是巴不得她跟吴修远扯上关系,故而,若是她不回来,那便是好事一桩,若是回来了,反倒情况不妙。
麻婆子冲着梁绿珠挤了挤眼睛,这又将梁绿珠拉到了一旁,低声询问道:“二少爷就没有留过你?这眼看着天都要阴沉下来了,时间也不早了。”
梁绿珠再听不下去,径直打断了她的话:“我还带着双喜,我今儿个没回来不打紧,若是让人议论了双喜,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麻婆子听得这话,顿时恍然大悟,颇为赞成的点头道:“你这话,说的也对,但是,奶奶还是得告诉你,机会难得,有时候,姑娘家还是要有点心机的,二少爷若是循规蹈矩的,你不妨加一把火,你要是让这把火燃烧起来。”
不等麻婆子再说完,梁绿珠淡淡的回了一句:“引火*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言语之间,她已经往灶间走了,周氏正在做饭,原本听麻婆子说梁绿珠兴许不会回来了,心里一直都在担忧,如今看到梁绿珠回来了,她这扑腾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幸好,幸好,终究还是回来了的。
“绿珠,你奶给咱们送了盐鸭蛋来,你若是要吃,我给你煮一些。”周氏乐呵的开着口,正要去忙活,却被梁绿珠抓住了手:“娘,你可不能吃那么咸的东西。”
麻婆子虽是不满梁绿珠这态度,可是,现在梁绿珠可是吴家二少爷喜欢的人,她自是不可能怪罪的。
微微眯了眯眼,麻婆子凑了上来:“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让你吃,也没让你娘吃,你这身子瘦弱了一些,也该补一补了。”
周氏微微垂下头去,似乎早就习惯了麻婆子的无视。
“绿珠啊,告诉奶奶,今天二少爷都带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麻婆子像是没有意识到梁绿珠的不喜一般,这又凑上来询问,言语之间,全是探究。
梁绿珠这觉得耳旁都要炸开锅了,想着吴修远那毒也不知道好解不好解,梁绿珠越发担忧。
“着火了,不好了,着火了。”就在这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了声响,是张家!
“哟,平日里嘴巴那么利索,总算是遇上倒霉的时候了。”麻婆子抱着膀子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梁绿珠心里却是急上了,自家跟张家挨的这么近,如果张家火势大了,自家肯定是要遭殃的!
毕竟现在的房子全是些木头茅草茭白杆子做成的,哪儿经的住烧啊。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梁绿珠端着盆子就往张家跑。
麻婆子见状,急忙嚷嚷道:“绿珠,你这是干啥,你可不要再乱折腾啊,他们家着火跟我们什么干系,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二少爷交代啊。”
可劲儿叨叨的麻婆子,眼看着梁绿珠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话,早就跑出去了,心里着急,这就连忙跟上去。
眼下,梁绿珠可是她的摇钱树,她可不能让梁绿珠有事儿。
“双喜,快,你快去看看。”周氏走了几步,想过去看看情形,不知道是因为心下着急还是因为走的太快了,一时之间,肚子里竟又传来了一阵痛楚。
梁双喜担忧的看了周氏一眼,这就急忙往外跑。
刚刚到张家的时候,只见张春生家的一间屋子着了火,赵圆圆还傻愣在那处,赵氏一个劲儿的说着张春生在屋里,想要进屋找人,又被赵圆圆给拉住了。
屋子里也只有梁绿珠一个人在浇水!
梁双喜急了,照这个架势,不想出事儿都难。
连忙寻了盆子,跟着加入到了浇水的行动中。
很快,村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都跟着加入到了浇水的行动中来了,眼看着快要燃烧起来的火势,总算是扑灭下来了。
“怎么回事儿?”这时,张里长气愤难当的声音传来,赵氏打了个哆嗦,连忙指着屋子里,悠悠道:“春生,咱们家春生还在屋子里呢。”
张里长一听这话,那还得了,再顾不得房梁会不会倒,直接往屋子里跑。
梁双喜看着一旁的赵圆圆和赵氏,没好气的嘟囔道:“二姐,今儿个要不是你们,张春生烧死了都有可能。”
“别胡说。”梁绿珠瞪了梁双喜一眼,眼下院子里这么多人,要是让人听见拿去嚼舌根子可不好。
她也不想张春生出事儿,所以,一直握着盆子,等在那处。
终于,有人将张春生抬了出来了,只见张春生脸上黑黑的,显然是别烟子给熏的,他疲乏的睁了睁眼,又疲乏的闭上, 一句话也没有说。
梁双喜见状,忍不住捂着嘴,惊讶道:“二姐,张春生不会死吧。”
虽然张春生平日里总是缠着她二姐,她也总是很反感张春生,可是,张春生心眼儿倒是不坏的,也不至于丢了这条性命吧。
梁绿珠瞟了她一眼,这又挪开了目光,只见张里长正在给张春生解着手上的绳子,仔细看去,连着脚上也有婶子。
梁双喜微愣,恍然大悟道:“难怪我,我是说这两天没有看到张春生的影子了,原来是被人捆在屋里了。”
梁绿珠再懒得去说梁双喜,心中暗想,她要说什么话,那便由着她说去了,反正她话多。
“谁给春生捆的绳子!”张里长显然是不知情的,一时之间动怒的看向赵氏和赵圆圆。
张春生人虽是傻,可也没有傻到不要命,今天,要不是被人捆住了手脚,他哪儿可能会出不来。
幸好还是白日里,人多,若是晚上,只怕春生烧死在屋子里,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赵圆圆身子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姨母赵氏。
赵氏也是害怕张里长动怒,此时,知道张里长当真是气恼不已,她颇有些心虚的看着地面:“我,我也没想到春生会这样啊,大白天啊,哪儿能着火,我不过是不喜欢他成天往梁家跑罢了。”
梁绿珠眸眼微睁,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梁家就是自己家了。
不过,她还真没有想到赵氏平日里那么心疼张春生,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如今,竟还下得去这个手。
扭头看向张春生,只见张春生被绳子捆着的地方,早已经深深的陷下去了,显然,那是被捆了许久的缘故。
“所以,你就把春生捆在屋子里,哪个当娘的有你这么狠心的!”张里长不敢置信的看了赵氏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低声吼了出来。
赵氏哭丧着一张脸,十分无奈:“我,我也没想过会着火啊,不对,大白天的,怎么可能会着火,没道礼啊。”
赵氏不解的看向了赵圆圆,这屋子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人,这事儿,圆圆肯定知道。
赵圆圆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过了好半响,终是闷闷的道:“我,表哥说屋子里黑,让我点灯,我就点了。”
“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赵氏气的不行,原本还指望她往后能好好的照顾张春生,可,就她这样的照顾法,赵氏如何也放心不下!
赵圆圆咬着下嘴唇,心里有万千个委屈,却又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她也是体谅张春生,想给张春生照明啊,谁知道会着火。
张里长将张春生的手抬了起来,见张春生的手上被烧伤了一大块,顿时明白了过来。
想来是因为春生被捆的久了,想要挣脱,又挣不开,于是将手放在火上烤,谁知道,一不小心,还弄翻了油灯!
这傻孩子!
张里长很是心疼的看着张春生,心中暗暗的庆幸,幸好春生不过是手上烧伤了,没有伤到别处,不然,他要悔上一辈子的。
“都怪她!要不是她处处勾搭咱们春生,我会舍得将咱们春生捆起来吗,都怪梁绿珠不知道检点!”冷不丁的,赵氏将矛头指向了梁绿珠,面上活脱脱的一副嗜血恨意。
梁绿珠眉头微皱,倒是没有想到赵氏竟是这么一个无赖,任何时候都不忘记推卸责任。
“春生她娘,你可要弄清楚,是我家绿珠第一个跑过来帮你救火的,从头到尾,你跟你这亲侄女儿站在阿一旁,连个手都没有抬过,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别家着了火呢。”麻婆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容不得别人往梁绿珠的身上泼脏水。
赵氏被抢白,又怕自家男人怪罪,连忙挖苦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初巴不得用一吊钱把梁绿珠贱卖了,现在,竟还帮她说话,我看你又在打她主意了吧。”
赵圆圆拽了拽赵氏,心中有些担忧。
今早吴家二少爷才亲自来接过梁绿珠,看吴家二少爷对梁绿珠那客气的态度,显然,两人也是有交情的,她不赞成姨母这么做。
要是梁绿珠找来吴家出头,她姨母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你拉我干什么,没看到这些人在构陷我?好好站边上去,我还没拿你是问呢。”赵氏急了眼,平日里一向心疼自家侄女的紧,如今,言语上,竟也冷然了许多。
赵圆圆被赵氏推到了一旁,只能红着眼杵在那儿。
“我对绿珠怎么样,那是我们老梁家的事儿,你一个外人,懂个啥?我警告你,最好跟我们绿珠道歉。”麻婆子害怕赵氏这话起上离间的作用。
毕竟,梁绿珠已经攀上了吴家,若是念及过往,不愿意认自己这个奶奶,那可不是个好事儿。
“哟呵,能耐了。”赵氏呸了一口,继续嘲弄道:“往日里你为了讨好我,可没少想法子的,怎么,现如今倒是看着梁绿珠一点价值了?”
“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今儿个吴家二少爷。”蒋三娘站了出来,才刚刚提到吴修远这个名字,梁绿珠锐利的眸子,立马向着她瞪了过去。
这些人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扯到吴修远的身上!
蒋三娘被梁绿珠瞪了一眼,立马收了声,想起那日在芦苇丛里看到的熟悉面孔,如今想来,竟是跟梁绿珠这张脸越发贴切了,她的心中还是有所顾忌的。
一种恐惧之感从内心里滋生出来,她怕那人当真是梁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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