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左拨打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男声：“哪位。”

        “恩？”记录的号码，不会错吧，聂左道：“我找张美玲。”

        “护航聂左？”号码有标识，对方道：“请问你在哪里。”

        “你谁啊？”

        “内务局。”

        “……”A市最生猛的不是刑侦一队，而是内务局，同时也是最神秘的一个单位，从来没有在媒体露面，但是大家都知道存在的一个单位。聂左笑：“喂，态度好点，作为市民，我有权利拒绝告诉你想知道一切。”

        对方道：“我说话就这样，没有其他意思。找张美玲什么事？”

        “我经理被扣了，想让商调局和检察官打个招呼。”

        对方立刻紧张起来：“什么招呼？”

        聂左回答：“我们帮商调局抓了黑天鹅，商调局难道就不能帮我们个小忙吗？”

        “你出多少钱？”

        “出你妹。”

        “你们是不是曾经出过钱？以换取一定的规则补偿？”

        “去死吧。”聂左挂了电话。和内务局打交道很不爽，他们不管你身份，问题就是，你给钱了吗？他有没有收好处？你们之间有业务往来吗？你们有金钱交易吗？你们之间私下关系好吗？和张美玲吃饭，张美玲AA制不是开玩笑，这细节虽然不会成为张美玲下岗的理由，但是会增添一个案底。

        很快，电话又来了，对方乐呵呵道：“聂先生，不好意思，我的下属不会说话，我代他向你道歉。”

        “最好不要道歉，万一我送钱了呢？”

        “怎么可能，如果没有聂先生，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商调局内有害虫，说到这。聂先生在哪呢？举报有奖励，我很希望能亲手送到聂先生手上，表示我们的感谢。”

        一红脸一白脸，聂左道：“我在刑侦一队。既然我这么大贡献，我们老大现在有麻烦，你看是不是由内务局打个招呼？”

        “我本人很理解商调局和民间这种合作关系，也很支持，小事情嘛。好说好说。刑侦一队？这样吧，我过来一趟。”

        聂左道：“我现在是线民，估计不方便……看，我和你们警察关系很好，打个电话吧，搞定了，我就主动过去和你们聊聊，说不准我有内鬼的进一步消息。”

        “哈哈，聂先生真是个实在人。行，我先了解一下。回头和聂先生联系。”

        聂左挂电话，老狐狸类型的人，什么都敢答应，真的要办事，你才发现他根本是吹牛皮，甚至还没有去了解夏娃案件的始末。不过商调局现在估计是鸡飞狗跳，连张美玲的手机都上交调查，说明对方力度非常强硬。也是，A市廉洁，养了这群人整年没事干。好容易有个坏蛋，所有热情都上了。闲着无聊也是一种痛苦。

        不过，这抓内奸和护航工作殊途同归。护航工作，一个是保护外来的侵略。一个是挖出内部的内奸。家贼难防，这句话很有道理，聂左在护航论坛看见一组数据，82%的商业间谍犯罪都是有内应的。有些案件只有一个商业间谍，那就是内应。

        但是公共重案优先，内务局联系刑侦一队。雷豹表示聂左和戴剑对本案有帮助，所以暂时不能放聂左去配合调查。

        ……

        聂左和戴剑现在在疑似爆炸区的外围，五公里半径的人员已经全部被疏散，大家都祈祷爆炸点在这里，否则麻烦就大了。

        “55、56……”小赵在读秒：“60，咦？”

        聂左笑道：“小赵，你觉得亡灵在安置炸弹前，还会先核对一次XX时间吗？”

        不过，还是挺准时的，聂左话落，爆炸就发生了，大地震动一下，一团火光和黑烟在聂左一公里外升起，而后聂左他们才听见爆炸声。这是一家加工有色金属的的厂房，由于储存物资的原因，炸弹基本不可能被仪器探测出来。

        消防车进场，技术人员开始计算爆炸当量，数据很快出来：“20公斤左右的TNT。”

        “左右？”雷豹反问。

        “雷队，没有办法给你非常精确的数字，估算是19公斤到19.8公斤，我们认为不足20公斤。”

        雷豹点头，毕竟是爆炸了，还算满意，而且数据也让他满意，按照计算，亡灵的TNT基本用光了，剩余不足半公斤，这样一来，爆炸的威力就非常有限。最后一次爆炸是在明天上午九点。

        雷豹道：“聂左，戴剑，没你们的事了，你们现在去商调局，内务局的人在等你们。”

        “过河拆桥。”

        “去吧。”

        聂左和戴剑下楼，戴剑道：“商调局你去就可以了，我有点事。”

        “什么事？”

        戴剑道：“如果这是最后一次爆炸，用了剩余的炸药，我理解。但是现在我仍旧有些不理解，看雷豹他们，明显放松，半公斤不到的炸药威力有限，但是如果能在正确地方安装，破坏力仍旧非常惊人。”

        “你有头绪？”

        “我要先去了解这位叫毕珀尔的背景，之前一直不知道他是谁，我没办法，但是知道了真名，还有他曾经是前总理的密使，那就简单多了。”

        “需要我陪你吗？”

        “不。”戴剑道：“我只是去评估毕珀尔想不想杀伤很多人。”

        聂左在车边目送戴剑离开，刚才那次爆炸威力大，但是并不危险，因为这家有色金属加工厂目前正在接受环保部门的调查，没有开工，而且厂房暂时被封。当然，不是说完全没有伤害，死个把人，或者伤点人还是非常可能的。但是可以看出，亡灵避让了可能大量杀伤人群的地点，而选择了威胁度相对很低的地方。

        这信号让雷豹认为亡灵并不想伤害人。戴剑一直记住亡灵说的那一句话：杀人不正直，所以我现在没有杀人。如果上帝不愿意让真相面世，那我宁可和撒旦去共舞。杀人是我通向地狱的单程票。

        可以理解成如果他得不到真相，他甚至愿意抛弃信仰，他在上帝的指引下，一生正直，即使到目前，虽然法律上他是罪犯，但是他内心还是正直的。他愿意坚持到最后一刻，最后一刻如果正直是错误的，他愿意选择上帝的反面，撒旦，他愿意成为一个魔鬼。

        ……

        聂左明显没有去想那么多，他也认为半公斤炸药的威力有限，而且刑侦一队不会松懈。他现在要面对的是内务局。

        内务局的林队是本次案件负责人，四十五岁，双下巴，大肚皮，胖乎乎的戴个眼镜，笑呵呵的看上去非常和蔼可亲。他身后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六岁，冷漠，严肃，很瘦，和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双方屁话一大堆，林队感谢，恭维什么手段用上了，聂左则是有问有答，知道什么说什么，林队并没有怀疑聂左，只是认为聂左有所隐瞒，聂左知道的事比自己要多一些。聂左并不知道林队询问的主要目的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商调局并非内鬼这一件事，而是有人盗取了证物，黑尔留下的U盘被技术处理。原先情况下，花费多些时间，内鬼就可以找出来，但是现在只知道内鬼是在十五号和二十五号利用商调局内部无线和黑天鹅联系，并不知道具体时间。

        黑天鹅一共四部卫星电话，一部是招聘者，一部是A市首领，只有这位首领才知道内鬼是谁，他并不打算说出内鬼的名字。证物竟然被人动了手脚，这让内务局无法接受，所以才兴师动众的抄了商调局。

        最后，林队问：“你知道匹诺曹吗？”

        聂左寻思：“童话人物吗？”

        “不是。”林队回答。

        “你莫非说的是全球十大商业间谍之首，那个匹诺曹？”

        “你对他了解多少？”

        “这家伙是个传奇。”聂左道：“从二战时候就出现的，匹诺曹高价出售轴心国军事情报给盟军。冷战时期，匹诺曹更是成为一个双面间谍，一边把苏联情报卖给美国，一边把美国情报卖给苏联，要价都非常高。到了九十年代，匹诺曹成为了现代商业间谍的启蒙者，他盗窃了美国车技术卖给日本人，盗窃了日本车技术卖给德国人，盗窃了德国车技术卖给了美国人。”最经典是七年前一次案件，韩国和美国两家国际级集团因为手机技术打官司，匹诺曹先是帮韩国人拿到了美国人掌握的科技，证明韩国人早就拥有了这技术。而后匹诺曹又高价将韩国人并没有早就拥有这技术的证据卖给了美国人，接着匹诺曹又从韩国人接单，得到了美国人起诉到国际法庭的罪名，还有美国人掌握的证据。接着又从美国人处接单，获得了韩国人应对这些证据而做的准备工作，其中包括伪证。

        这一场长达五年的官司让匹诺曹名声大振，他如同上帝一般，戏耍着两家大企业，两家企业明知道被戏耍，还得硬着头皮请求委托。行内人很奇怪，为什么匹诺曹能如此如鱼得水，想要什么就能拿到什么。

        没有答案，包括这位匹诺曹和二战、冷战时期的匹诺曹有没有关系，还有很大的疑问。在两年前，韩国企业高管自杀，留下遗书承认自己为匹诺曹提供商业情报，原因是匹诺曹手中握有他和一个男子牵手的证据（为了照顾单身狗，上面开了大招，牵手是什么意思，大家理解就好。），迫使他向匹诺曹妥协，出售了多份商业情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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