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室内。

看到姜哲宇无动于衷，金允浩只好自己拆开包裹：“喏，这幅木偶提线是不是很熟悉？”

“你经常去和山艺术团，保养那里的木偶，意外得知刘东仁为了表演，注射兴奋剂。你对他的行为不耻，同时发现机会来了。

你回去特意查了一些资料，获知兴奋剂与洋地黄混合使用，可致人死亡。

于是，你便利用保养木偶的机会，在刘东仁的木偶提线上，涂满了洋地黄，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断摄取洋地黄。

等到他登台演出前，打下兴奋剂，与体内的洋地黄结合后，就会产生意外效果，让他在表演时心跳过快而死。

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刘东仁，对不对？”

金允浩说出了整个推导结论。

这次，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姜哲宇没有再否认：

“不错，我是想利用这种方式杀了他。可是，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不知廉耻，表演时服用兴奋剂。真正的原因——是他侮辱了木偶戏！”

姜哲宇声音变得高亢起来，因为一直没有休息，神经紧绷，使得他更加容易暴怒，表现内心真正的情绪。

“本来，他只是二号木偶师，是我的替补，可是他善于经营人脉，最终取代了我的位置。这些，我不在乎。

他想改变木偶戏的表演形式，我也没有怨恨他。这些是理念之争，我会不因此想要杀了他。

他花言巧语抢走了圣美，我也不怪他。因为相对于我，圣美跟他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盗用了我提出的‘人偶戏’创意，大肆宣传是他的原创想法，我也看得开。反正我也不会再登台表演了，让他将这个剧目发扬光大，也是对木偶戏有好处。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利用‘人偶戏’积累的人气，去哄骗观众，弄出什么‘木偶杀人案’的剧目。他这是为了金钱利益，在糟蹋木偶表演。

这样一门传承悠久的表演形式，怎么允许他这样玷污？！”

原来，这才是姜哲宇与刘东仁之间，最大的矛盾。

出于对传统文化的尊重好保护，姜哲宇对利益熏心的刘东仁动了杀心。

“可惜，最终你还是没有成功。”

金允浩指着桌上的木偶提线，说道：“我已经告知了刘东仁你的杀人计划，他在表演时，不会在使用兴奋剂。同时，我也通知了救护车随时待命。想要用药理杀害他，你白费了心机。”

金允浩从包中掏出一部相机，打开他与崔慧娜合照的画面，递给姜哲宇。

“这是刚才，我去和三艺术团办案后，与崔慧娜的合影，里面还有她喜欢的少时成员。随后，我带她一起，观看了演出，她非常开心。

我知道你十分爱护崔慧娜这孩子。交代吧，交代你要杀害李圣美的动机和作案手法，我会看在你交代事实的份上，替你照顾好她。”金允浩劝慰道。

姜哲宇盯着相机画面看了好久，他伸出粗糙的手指，反复轻拭着崔慧娜的影像。

良久，他才开口道：“你是一个非常现实的检察官，为了达到目的，真是费尽心思。”

姜哲宇抬起头，目光紧盯着金允浩：“但是你这种人，通常会非常在乎自己的信誉。因为你说过一次谎话，就不会再有人相信你，你的这种办案手法，也就没有用了。

所以，我相信你一次。我，交代。”

金允浩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正姿做好：“我洗耳恭听。”

“真相就是，我根本没打算杀害李圣美。”姜哲宇说道。

金允浩略有差异，接着恍然：“难怪，在李圣美身上，没有查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呼。”金允浩吐出口气，神态轻松道：“好了，本案到此基本完结了，证物有了，你也交代了作案动机和作案方式。

根据你的行为，高贤贞案中，你是涉嫌故意杀人罪。刘东仁案中，你涉嫌杀人未遂罪。

不出意外，两项罪行加在一起，会让你在狱中渡过一段漫长的时光。运气不错的话，你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听到金允浩做出的结案结论，姜哲宇放声大笑。

“哈哈……你错了！刘东仁案中，我的罪名不是杀人未遂，而应该是故意杀人罪。”

看到姜哲宇放声大笑的模样，趴在桌上记录口供的申东海迷糊了，他探着身子，低声对金允浩说道：

“老大，这家伙不是被吓傻了吧？怎么还有嫌自己罪名小，硬往自己身上揽罪名的人？”

姜哲宇听到了申东海的低声耳语，嘲笑道：“傻？我没傻！我只是在讲述事实而已。”

姜哲宇看了看桌上的相机，又看了看审问室的时钟，最后向申东海问道：“麻烦你看一下你的手表，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

申东海伸出手腕，看了一眼时间：“4点15分，怎么了？墙上不是有时钟么？”

姜哲宇阴深道：“不错，4点15分，这个时间，剧目早已经演出完毕了。刘东仁这时，应该是习惯性的回到单独的休息室，观看演出录像。

不对，应该说是曾经的刘东仁，因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砰。”

申东海拍案而起：“这不可能！金检察官已经说过，他告知了刘东仁你的计划，他没有打兴奋剂，就不会中你的圈套！他怎么可能死？”

姜哲宇讥讽道：“是么？通知了他，他就会照办么？

他是一个功利心十分重的人，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演出中，即便是有危险，他依旧会打下兴奋剂。你们最后的努力成果，也就是让他少打几只。”

申东海震惊，他突然发现姜哲宇说的真有可能发生，可是他依旧争辩道：

“即便是他打了兴奋剂，可是剂量不会像以往那么大，跟洋地黄结合后，危害不会如你预料的那么大。另外，外面还有救护车守护。他不会出现意外的。”

“不错，你猜测的，基本就是事实。可是……我有说过，我杀刘东仁的手段只有这一种么？”姜哲宇得意的笑道。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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