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猴子嘴里拿不出枣，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那几个老油条输了钱之后，想让赌场把钱吐出来，天底下可没有这种好事……

        如果来闹一下就能把钱要回去，那么天底下的赌场都不用开了，也不会有那么多输光的赌徒和赌狗了。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做人不能做不懂门路的事，更不能下自己输不起的筹码……

        “南心，那几个老油条怎么不自己来呢？是不是怕被打死？”

        “他们把钱输给了你和我，并不是赌场，他们自知理亏所以不会来的。”

        “也就是说，这几个女人带着孩子是专门来找我们的了？”我小声问了句，因为是我和南心赢了那几个老油条。

        “没错，不过你放心好了，没人知道是咱俩，他们都被堵在家里老老实实的，老虎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

        南心信誓旦旦的打包票，我已经基本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几个老油条输了钱被老虎他们追债，堵在家里毫无办法，老婆孩子待不下去跑会所来要钱，但是碰了一鼻子灰。

        现在那几个女人还在会所门口站着，不知道她们在等谁，其中还有人在擦眼抹泪的。

        “让我说玩不起就不要玩，谁让他们自己出来赌的？现在老婆跑这里来掉眼泪，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南心一边说一边翻白眼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但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以前我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输钱的赌徒后来怎么样，我根本无从知晓。

        “对了，老虎那些人，难道报警也拿他们没办法吗？”我好奇的问了句，刚才进来的时候车轮都被锁了。

        “老虎他们算是经济纠纷，最多就是打官司，出不了什么问题的。”

        “原来是这样。”我摸出一支香烟点燃，顺手递给南心一支。

        “怎么着？你心软了啊？”南心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我连忙摆了摆手。

        “哪有，谁让他们自己来赌的，输了活该啊！”

        我从来都不会同情赌徒，因为我的职业就是老千，就像屠夫不会同情待宰的羔羊一样，都是为了生活而已。

        “老虎他们都在人家的家里，会不会出事啊？”我多问了一句，因为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你放心好了，老虎那些人都是专门干这个的，一不打人，二不限制人身自由，就是拿着欠条就是要钱，还能出什么事？”

        “没人管吗？”

        “他们去哪里老虎他们就跟着去哪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种经济账没人管，也管不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接触过放贷和追债这一行。

        但是对于懂行的人来说，完全可以有办法规避一切问题，让所有一切都合情合理。

        “不要同情这几个女人，她们该闹的也都闹了，最后没招才堵门口，故意来恶心人的。”

        “如果她们有别的办法，也不会站在门口傻等着。”我笑着说了句，这就是实力之间的差别。

        如果遇到有实力的猪，那么赢到的钱还得乖乖给人家送回去，这就是差别。

        “那是她们自己的问题，与我们没有关系，爱站着就站着，站多久都可以……反正没人搭理她们。”

        南心一番话说的很轻松，虽然话是这么说，虽然钱是我们搞来的，但人都有恻隐之心。

        不过今天我也爱莫能助，江湖世界适者生存，老千只有输赢从来都没有卑鄙不卑鄙……

        此时此刻我不可能把已经交账的钱再退给她们，这不符合规矩，赌场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凡事都会有一个先例，很多事情一旦开了口子，那以后再想堵上可就难了！

        今天不管赌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赔钱，哪怕只是赔了一毛钱，那么这个消息立刻会传出去，到时候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找上门。

        几分钟之内我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不管那几个女人在那里站多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现在她们需要找到赌钱的当事人，那就只有我和南心，可是除了那几个老油条之外，没有人知道当事人是谁。

        赌场方面绝对不会提供视频监控之类的，输了就是输了，怨不得别人。

        俗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几个老油条出来赌钱的时候，怎么就不为自己家人考虑考虑？

        如果就连他们自己都不为家人考虑，还指望谁能为他们的家人考虑？难道还指望别人来同情？

        很多时候有些话听起来冷酷无情，可这就是现实！

        赌徒在出来赌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要想到输光之后会承受什么样的后果，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方式输掉，都不值得同情！

        “阿东别看了，你光等着拿奖金就行了。”南心笑嘻嘻的说了句，这话让我来了好奇。

        “什么奖金啊？”

        “当然是从他们身上刮的油水，油水越多奖金越多，等他们房子一卖就能发奖金。”

        南心解释了一句，我颇有些惊讶，着实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能发奖金。

        “他们三个欠条写了八十万，一人均摊不到三十万，难道就连这点钱都还不起吗？”

        我不明所以的问了句，按说现在条件都好了，二三十万不至于到了卖房子的地步。

        “其实老虎是自己的人，现在正是放猪的时候，只要他们追的紧点，用不了几天时间房子就卖了！”

        南心一番话说的很肯定，可是我却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其中有什么门道。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得卖房子吗？”

        “当然，一般人谁能拿出百八十万的？不都得指望卖房子？”

        “他们三个人一共欠八十万，平均分摊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些钱也并不多呀。”

        “你错了，是他们各自欠百八十万，别忘了一天一成的利息，利滚利息滚息，只要拖上个把月，你以为他们还能还的起？”

        “这也行？”

        “没错，放猪的时候都得拖一段时间，在卖房子的期间拖一拖，一天一成利息也就差不多够了。”

        “搞这么狠，他们还不起怎么办？”

        “就是要让他们还不起，还得起就不叫高利贷了，懂吗？”

        “不懂。”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对于不懂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装懂。

        “等他们还不起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减免一点，他们不但不会记恨我们，反而还要感谢我们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

        “真的假的？”

        “那是当然，如果卖房子之后他们还剩钱，那时候才会恨我们，因为他们没有占到便宜……概念不一样的。”

        一听这话我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没想到杀猪能杀到如此程度，这是要让猪家破人亡啊！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完全没必要搞这么狠呀，做生意不是讲究细水长流吗？”

        我委婉的问了句，在老千这一行中多多少少都会给人留点钱，也会给人留点后路。

        我师傅告诉我，任何时候出老千都不要把人赶尽杀绝，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输急眼的赌徒不会拿刀子捅人！

        老千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有很多老千都是被输急眼的赌徒当场捅死在赌桌上，人急了眼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如果不这么狠，五哥养我们做什么？我们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这么大的生意有这么多人需要养活，而且场子还要盈利的……”

        南心一连串的反问，我心里明白，这是老千和暗灯最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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