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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茶味


“给你三秒钟彻底滚。”

        白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难过,听到这句话,她无比确定他认出她来了。

        在坚强的三连杀之后,他终于把她认出来了。

        只是这也注定是个悲剧吧。

        没来得及要电话,没来得及上酒店,韩维止独自在众人一阵起哄中走了。

        这天夜里,她在梦里看见自己在不停的翻看书籍,每一本书籍都有共同的名字:成功学!

        她向来是个看课外书只看一半的人,但是这个梦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她耳畔嘶磨:你一定要把书看完才能泡到仔。一定!

        她坚定的翻到了书本的最后一页,仍然一无所获。

        如何成功泡到一个男士,这简直比成功学本学还难。

        昨晚的一切行动无疾而终。

        白银在醒来的第一秒钟打电话给金主小姐,首先想要感谢她无私赞助的五万块,她做好了两手准备。

        假如陆启颜想要回五万块,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能退一半,毕竟钱已经落入她的口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出钱容易收钱难?

        她谅定陆小姐没有听说过,所以她打算好好和她讲道理。

        假如陆启颜忘了五万块,那么太好了,从此以后她们就是好朋友了。

        她就是喜欢这种记性不好的漂亮女孩子。

        电话接通了,却始终没人听,铃声响个没完没了。

        在白银打算彻底挂掉之前,有个清朗的男声接了电话:“喂,你好,启颜暂时没时间接你电话,有急事可以先告诉我。”

        “我……”白银不必想都知道,这个如此好听的男声就是昨晚那个男士,他声如其人,干净清冽不带一丝杂质,他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最令人容易心动的那种长相。

        就是这种长相一看就觉得不会属于自己,所以反而她不会对他产生一丝心跳。

        “没事。”憋了好半天,白银才说出这一句话来。

        那个男声特别客气爽朗的又问:“需要我告诉她你来过电话吗?她记性不好,等会未必会给你回电。”

        白银立即说:“不必了不必了,陆小姐贵人事忙,您不要和她说我来过电。”

        那人反应挺快,嗓音却真诚:“好的。一定。”

        她挂了电话心才急速跳动,那可太好了,陆启颜你最好真如那帅哥所言--记性不好。

        你最好是记性差到,连我是谁都忘掉。

        那样五万块她就不必向任何人解释了,落入自己口袋里了。

        好几天过去了,陆启颜那边始终不声不响,毫无消息。

        到此时,她终于信了那个帅哥的话,陆启颜的的确确就是“记性很不好”。

        她找了个机会,和陆启颜的小助理讨要了地址,将未兑现的五百万支票亲自送到了目的地。

        小助理亲自接待,又是上一次的那个茶馆。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草体的茶馆名字。

        白银搞不明白,这主仆俩人为什么都喜欢同一个茶馆。

        一定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吧,不过他们都不说,她也就不问。也没有问的立场。

        小助理是个比陆启颜看起来还小的女生,接过支票后问:“你真不继续做了吗?”

        她全程没有提起陆启颜在某个深夜,曾经给白银转过五万块的事情。

        也对,五万块对她来说或许和五百块差不多,想想她开五百万支票时那种随意劲儿,确实不得不让人有这种感觉。

        白银忽然真是好生羡慕陆启颜啊。

        “替我谢谢陆小姐啊。”白银由衷的说,“但我做不了了,抱歉。”

        小助理不明就里仍然耿耿于怀:“不是说他看了你几分钟吗。那天酒吧还接吻了吗,你咋不再努力一下呢。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当做帮个忙行吗!我求求你了!”

        白银越听就越觉得,这里头不止是爱恨情仇这么简单,一定还有错综复杂的利益瓜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否则如何能让拽里拽气的小助理、时常问候她是不是有病的小助理,也在此刻对她奴颜媚骨的。

        但是白银心意已决:“我不行的,他那哪里是看我几分钟,他恨死我了,而且他没吻我,是我去强吻他,他把我推开了,差点撞到脑震荡,酒吧的人没和你说?”

        小助理表示没听说,随即对她一脸漠然,因为白银对她来说已经毫无价值了。

        “是这样吗?我哪里会知道,也没人说过程。”

        也是,那晚灯光迷离昏黄莫测,在场的人闹哄哄,好像都很开心,但是大部分人喝多了几杯,事后谁还能清醒记得那夜的事情,不过当做是看了一场闹剧。

        就连当事人白银,也是在梦里找回来的记忆。

        白银还是有最后一个疑问:“你方便和我说说,陆小姐和韩维止到底什么关系吗?”

        “哎什么关系都不是。”小助理撇撇嘴说:“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她随即瞥了白银一眼:“你都不干了还问这么多干什么?想套我话呢。”

        白银即刻闭嘴,早知道小助理嘴巴严,还多疑,她就不多问了,反正知道了对自己也没任何好处。

        交接支票完毕后,白银如释重负,感觉自己摆脱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虽然说出来容易遭人耻笑,但事实上她是一个道德观念很强烈的人,从前她还无忧无虑的时候,曾经发誓小三赌博骗局,是她绝不能触碰的雷区。

        如果不是那些高利贷,她根本不可能答应这个并不光明的任务。

        但所有的结论加上了“如果”俩字,后面的每一句话都会变得很可笑。

        白银有时候也会在寂寂无声之中暗暗的嘲笑自己,这要换成以前,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她时常自顾自的笑起来,不是嘲笑生活、不是嘲笑一切、她纯粹嘲笑自己。

        有时候人就是不得不为生活弯腰。

        把这支票退回去后,让白银有一种直起了腰杆做人的自豪感。

        她也暂时忘记自己是个负债千万的人。

        这之后数周,一直风平浪静。

        白银时常在午后时分,独自坐在操场晒日光浴感慨道:玄冥山的神灵还是挺灵验啊。

        至少她在这场并不光明的工作里,得到了五万块!没有五百万,至少有五万块!

        她要求不多,所以神灵稍微照顾一下她就很开心的,但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上帝给的每一个礼物都标注价格。

        她祈求神灵收费标准不要太高。

        她这几天心情奇好,毕竟五万块人民币不是随随便便有得捡的,一生也难得一遇,竟然被她就这样遇见了。

        她每天都带着一瓶空的大矿泉水瓶,在饭堂吃过午饭后就去厕所里接一瓶干净的水,回宿舍途中她就撺掇进灌木丛里,给那株不起眼的栀子树浇水。

        她有时候看它很久,也和它说话,她觉得自己可能开始衰老了,否则怎么会开始和花花树树倾诉了?

        还好她还有点廉耻之心,每次倾诉完她转头往四周一看,察觉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就放心了。

        被人当成神经病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她想自己只是太过孤独了。孤独到能和植物对话了。

        北城的秋天并不漫长,很快天气就更冷了,栀子树的花彻底开不出来了,它需要彻底的冬眠了吧,回去的时候白银认真的想,以后不必天天来给它浇水了吧?毕竟它也产不出粮食来了。

        以前她爸爸和她说,假如牛干不了活就会被杀了,杀牛的人也很无奈啊,但是该杀就得杀,那时听着只觉得残酷不近人情,后来才知道这平凡的故事隐藏着最真诚的道理,无法创造价值的还留着它过年吗?

        噗嗤。她感觉自己太坏了,一边上楼一边笑出声来。

        独自一人傻笑的样子,就这样落入了来找她的堂妹眼里。

        白银见到白叶晴时,挺诧异的,她从来没有来学校找过自己,更令她诧异的是,叶晴是怎么进宿舍楼的?

        叶晴看着她说:“笑什么啊,心情很好?”

        白银毫无过渡的敛下一抹笑:“没什么。”自从叶晴和赵嘉言在一起后,她们之间就很久没有说话了。

        有些事情都不必说得太明白,但是大家都清楚,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畅聊至天光的时光。

        白银和她一起并排穿过校园的梧桐大道时,风声飒飒吹过耳畔,心里想着的却是那年十五六岁,她彻夜和白叶晴诉说自己对赵嘉言的爱意的点点滴滴。

        她不知道叶晴还记得多少,但是她每一个字都记得。

        她记得有多清楚,现在听到叶晴提起赵嘉言时,就有多难堪。

        “是嘉言哥带我去你宿舍楼的,他说你住在那,还和宿管阿姨说我是你堂妹,所以我就顺利上去了,你的室友好像都有些冷漠,我问她你去了哪里,她们都说不知道,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没做错什么。”白银诚实相告,“她们就是那样说话的,毕竟我欠了高利贷,有几次高利贷‘拜访’了她们,你说你是我妹妹,你还指望她们能对你有什么好脸色呢。”

        --不把她赶出去就不错了。

        其实白银觉得这几个室友算是不错,她们背地里可能看不起她或是可怜她,但是表面永远不动声色的,维持着室友该有的礼仪,只是为了自保,她们也不会与她深入接触。

        这也是白银时常觉得孤单的原因吧。她在这座校园里没有一个能说话的同龄朋友。

        有时候她渴望离开这里,憧憬着离开这里以后日子就会过得不孤独,但也知道无能的人,才会企图离开一座象牙塔就能在外面过得好。

        还好白银对室友本来就没有什么过分的期待,所以她觉得她们已经是很好的人了,至少从来没和她红过脸,没提出要换过宿舍,这已经是最保留她尊严的一种相处方式了。

        遇见这几个室友之后,也让白银总结出一个很有用的道理。

        人与人如果想要长时间和睦的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对对方有过分美好不切实际的期待。

        否则注定要失落和难过的吧,比如现在,她看着堂妹,就很难过。因她曾对堂妹有过很深的期待,后来证明她是多么的可笑。

        她真的很难过。她觉得赵嘉言也没给自己带来过这样的难过。

        她看着堂妹的脸庞,她长大了一点,以前还有稚气的婴儿肥,现在没有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下巴尖翘了许多,棱角分明了许多,不是那种历经岁月的痕迹,而是那种美女该有的轮廓分明。

        她已经变得和自己记忆之中的人不一样了。毕竟满打满算也有两年没见过面了。

        “你过年也不回家,哎,我和嘉言哥哥都很想念你。”白叶晴开口说。

        白银无声的叹息一声,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可以把戏演得这么严丝无缝,可能上辈子是学表演的吧。

        她就不行了,不高兴全写在脸上:“我过年要打工啊,毕竟那么多的高利贷,回去也不方便,他们会去你家倒油漆。我不能害了你们。”

        叶晴就不再说话了,她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自动跳过令她无法招架的话题,且过度得不动声色。

        她拉着白银提出想和她一起去外面逛一下,顺便看一场电影,刚好到了地铁口,她和她一起坐上了前往商贸大厦的列车。

        地铁口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她感觉像是刺骨的磨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想。

        但是她想,亲戚不像是同学,总归是要继续做下去的吧,于是和堂妹一起进了电影院里。

        她打了瞌睡在影院里睡了过去。醒来是有好心的工作人员推开她:“小姐,电影散场了呢。”

        她左右搜索白叶晴的身影,发现她早不见了,看了一眼手机,就见到她发来的信息:「姐,我先走了啊,嘉言哥正在到处找我呢,我得去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吃晚饭,下次再来找你了。」

        白银反复看了几遍,神色毫无波澜的收起了手机,并把电影票根留存下来,不管境遇多糟多狼狈,她也保留着各种小癖好,比如收集看过的电影票根。

        她想等老了,自己孤独一人的时光,还能给自己找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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