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无比心疼

        唐音离看向宋初一的目光又是骄傲又是心疼，骄傲的是她的女儿太优秀，似乎什么都懂，心疼她小小年纪却会这么多。

        同时，新的疑问冒出来，宋国强一家子都没有会医的，她和唐若安去阳城查探，也没查出初一会医。

        那么，初一是如何会医的，是不是因为受的伤太多，自己琢磨出来的？

        虽然打听的消息里没有宋国强毒打宋初一这一说话，但唐音离无法控制自己不往这方面想，万一宋国强或者是朱秀兰在么底下偷偷打初一了呢。

        她几乎是瞬间拉住宋初一的手，急促问：“初一，你怎么会懂医的？”

        宋初一被唐音离的语气和动作吓一跳，总不能说她有死神之眼，自然而然就会医吧，迟疑两秒后才道：“无意间学会的。”

        唐家人最初并没有反应过来，但见唐音离这般神态，稍稍一想，便知道唐音离为何会这样，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凝滞，唐凛天拧眉，直接问：“初一，宋国强是不是虐待你？”

        唐凛天原本并不管这事儿，因为这事儿全权是唐若安陪着唐音离管，他对这个儿子的能力很是放心，所以一直没有过问，只在唐音离和唐若安从阳城返回来后，从他们口中听到有关宋初一的一切。

        如果是在十八年前，唐家三个儿子知道唐音离被宋国强这个人渣所骗并生下宋初一，绝对和唐父一样不可能承认宋初一。

        但十八年过去，唐音离醒来后将当初的事和盘托出，再加上唐音离在病床上躺了十八年，而今终于醒来，她想认回宋初一，唐家人哪有不许的道理。一旦心里承认了宋初一的身份，自然就将宋初一当作自家人，得知宋初一这些年的遭遇，男人们还好些，女人们自然心疼。

        无论怎样，孩子总是最无辜的。

        如今察觉到宋国强可能从小虐待宋初一，唐家人哪还坐得住。

        宋初一有些懵逼，不明白她只是出手将呛在小家伙喉间的葡萄取出来，唐凛天是如何联想到她被虐待的这方面上。

        从小到大，宋国强和朱秀倒没怎么打过她，只是漠视而已。那个时候，她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不讨喜，所以爸爸妈妈才不喜欢她，每天都小心翼翼的。

        大概正是因为从小在这样的环境生活，才养成她懦弱胆小的性格，尔后被校园暴力，被程铭表现出来的温柔假象所骗，最终落的个死不瞑目的结局。

        这样说来，宋国强和朱秀兰并不算虐待她，至少她没有饿过肚子，没有少过衣服，虽然她小时候穿的都是宋梓玉不穿的衣服。

        “没有。”宋初一答。

        “真的没有吗？”唐音离握住宋初一的手加紧力度，“你不要骗妈妈。”

        “真没有。”宋初一不欲在这些事上多说，已经过去了，别说宋国强没有真虐待她，就算虐待了，现如今再说起，又有什么用。

        见唐音离仍然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宋初一叹气，从唐音离微微颤抖的手中，她能感觉到唐音离在害怕，宋初一心中微暖，随便编了个理由，道：“几年前我遇到一个老爷爷摔倒了，救了他，他是个赤脚医生，教了我一些遇到危险情况的急救方法。”

        她的声音清冷平稳，恰到好处的安抚了唐音离慌乱不安的心，唐音离眼中的急切淡了不少。宋初一发现，自己的演技似乎真的挺好的。

        “今晚别回学校了，就在这里住下吧。”唐音离恳求道。

        宋初一心内叹了口气，迎着唐家众多人的目光，最终同意了。

        唐音离立刻高兴起来。

        家庭医生张远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在王妈的叙述中，凭借着医生的本能，他立刻能确认多多是异物卡喉，所以他几乎是用跑的赶过来，等近时却惊讶的发现唐家人神色轻松，没有任何紧张感。

        怎么回事？孩子出事了还这么轻松，张远河惊讶，旋即他看到多多躺在唐若羽怀里好好的，压根没有王妈说的脸都成青紫色。

        唐凛山看到他，对他道：“多多已经没事了。”

        “怎么回事？”张远河问。

        于是得到答案的他将目光看向宋初一，带着些许意外和赞赏，小儿喉中卡住异物，非专业医生不敢动手，就算是专业医生，也要小心，毕竟孩子太小，极易出现救治不当的问题。

        一个小小的姑娘，能做到这一步，实为可嘉。若不是这姑娘，以他的位置到主院这里，最快也要三分钟，等他到了，只怕多多凶多吉少。到底是主人家，他不便多问，替多多检查了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离开了。

        唐凛天事情很是繁忙，能抽出晚上几个小时回来吃顿饭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眼见家里没有其他事，遂匆匆离去。

        唐凛风夫妇十点要去参加一个夜宴，也离开了，唐凛山和唐若安去棋房下棋，唐若羽抱着已经玩累的唐若羽睡觉，唐音离许可云唐若奚三人一起，领着宋初一去为她准备的房间。

        她的房间在三楼，整个三楼就一间卧室，因为房间多，且唐家人在别处也有房，只是偶尔回这栋别墅，所以大家都住的二楼，方便一些。三楼这间房一直搁置。

        前些日子唐音离让人将三楼的房间重新装修，家具也是她一亲自选的，极力将房间打造的温馨舒适。

        房间很大，整体装修偏简约，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在上面，犹如踩在云端。

        床很大圆床，直径三米，上面摆放着一个比宋初一还要高一个头的毛绒玩偶，唐音离见宋初一看着那毛绒玩偶，有些忐忑道：“一一，你喜欢吗？我见这玩偶长的很可爱，从国外运回来的，你若是不喜欢，我马上搬走它。”

        装修房间的时候，她其实最先第一反应是将房间打造成粉红色的公主房，怀宋初一的时候，她就发誓，等孩子出世后，一定要将她当成公主养，以后谁也不能欺负她。

        但唐若安一句话点醒她：“您觉得以初一的性格会喜欢粉粉的东西吗？”

        于理整体风格才偏简约，但她仍然忍不住放了个大的玩偶在床上，她想，说不定初一会喜欢呢。

        宋初一还没答话，唐若奚已经嗷嗷的扑过去，一把将自己脑袋扎进大玩偶怀里：“哇哇哇，小姑，这个好卡哇伊。”

        唐音离被唐若奚的动作逗笑：“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买一个。”

        “好……”他话还没说完，许可云走过去掐住他耳朵，“这是你姑姑给你妹妹买的，你妹妹还没摸你倒先摸上了，还有，你都这么大一小伙了，喜欢姑娘家的东西，羞不羞！”

        “妈，疼疼疼。”唐若奚随着许可云的动作站起身，一张俊脸扭成一团，接着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唐音离。

        唐音离笑道：“二嫂，当心揪坏孩子，男孩子喜欢玩偶也没什么，我记得二哥小时候也喜欢，若奚这是随了二哥。”不过后来唐凛山喜欢玩偶的爱好生生被唐父打掉了。

        理由和许可云教训唐若奚的一样。

        宋初一在旁边看着唐家人的互动，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淡过。

        许可云哼了一声，放开唐若奚的耳朵，耳朵得到自由的唐若奚立刻将大玩偶抱起来朝宋初一塞去：“一一你抱抱，超舒服的。”

        宋初一被迫接过玩偶，玩偶的高度估计有一米八，宋初一一接住就看不到她人了，唐若奚哈哈大笑：“一一，你太矮了。”

        宋初一：“……”

        许可云一巴掌拍在唐若奚后背：“不许取笑初一。你瞅瞅你自己，咱家的男人当中，你最矮。”

        唐若奚：“……”这个打击太大了。

        唐家的男人长的都很高，最高的是唐凛风，快一米九，其他的都在一米八以上，唯独唐若奚，一米七九。

        他看了看他妈，嘀咕一句：“还不是因为你矮。”

        “你说什么？”许若云眯了眯眼睛，唐若奚狂摇头，“我说您漂亮呢。”

        唐音离羡慕的看着亲昵玩闹的许可云唐若奚母子二人，什么时候她才能和初一这般亲昵无间。

        许若云注意唐音离眼中闪过的怅然，再看正将大玩偶往床上放的宋初一，转了转眼珠道：“离离，你今晚要不和一一睡吧，一一头一次睡家里，可能不习惯，你陪陪她。”

        “不用。”——宋初一。

        “好啊。”——唐音离。

        母女俩目光相对，宋初一垂了垂眸，尔后抬眸解释：“我一个人睡习惯了，不太习惯和别人睡。”

        “没事没事，”许可云道，“离离又不是别人，是你妈妈，小时候若奚也不习惯要人陪着睡，但我怕他自己一个人睡会踢被子，所以经常陪他睡，后来等他大了点分床睡时，他还哭唧唧呢。”

        唐若奚正恋恋不舍的看着大玩偶，听到他妈这话，一脸懵逼。他什么时候和许可云一起睡了？

        说来也是痛，小时候他常常缠着要妈妈陪睡，他爹长了一张温和的脸，说出的话和做出的动作却绝对的冷酷无情，在他的记忆中，他就没和许可云一起睡过。

        可他姐唐若羽就不一样了，从他姐口中得知，唐若羽到五岁大的时候，才有了自己的床。

        别人家中，儿子是宝，唐家是典型的儿子是草，女儿是宝。

        许可云悄悄的掐了把这不通窍的儿子一把，唐若奚痛的并点嗷一声叫出来，好在关键时刻收到许可云递来的眼神，再看了看宋初一和唐音离，瞬间秒懂他妈的意思。

        是以忍着痛边连点头：“是是是，一一，你就跟小姑睡呗，正好你们母女俩可以讲讲悄悄话。”

        宋初一张了张唇，面对唐音离期盼紧张的目光，最终点头答应了。

        唐音离朝许可云投去感激的目光。

        许可云回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洗漱时，唐音离指着洗漱台上众多品牌护肤品，道：“妈妈也不知道你喜欢用哪个牌子，只置了几样你们小女孩适合用的。”

        宋初一对护肤品等没有了解，不过沐轻烟用的护肤品化妆品她有看过，时间长了，也知道几片非常著名的牌子，眼前的洗漱台上，就属于那几个牌子。

        不一会儿，唐音离拿来她的睡衣：“一一，你的衣服还没准备，你先穿妈妈的睡衣。”

        将浴缸的水放满：“一一，你来试试，水烫不烫。”

        又拿出几篮子新鲜的花瓣：“一一，你看看，你喜欢玫瑰、月季还是茉莉？或者三样一起？”

        她跑前跑后，忙的不亦悦乎，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笑的像个单纯的孩子。

        而她，确实也是个孩子，她虽然已经四十一岁，可她有十八年是在沉睡中度过，心理年龄只有二十三。

        而宋初一，若按心理年龄来算，比唐音离还要大。

        或许，这就是母爱。

        宋初一眼睛有些热，她撇过头，将手抚在眼睛上。唐音离注意到，放下花篮走过来，紧张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宋初一不说话，唐音离急了：“你等着，妈妈马上去叫张医生。”

        “不用。”宋初一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哑，“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唐音离不放心。

        “真的没事。”宋初一笑，见状，唐音离这才放心。

        宋初一道：“妈，我喜欢玫瑰，你把玫瑰放在浴缸里吧。”

        “好。”唐音离起身就准备去拿装玫瑰的花篮，但她的动作很快顿住，刚才……一一喊她‘妈’了吗？

        唐音离朝宋初一看去，宋初一却已经垂下头了。

        唐音离暗道，看来是自己出现幻觉，转念又一想，一一现在对自己比之前要亲昵多了，不要太急，迟早有一天她会叫自己妈妈的。

        这般想着，她又高兴起来。

        宋初一看着唐音离拿着花篮去往浴室的背影，目光复杂，刚才的那一声‘妈’突然从她口中喊出，连她自己都惊讶了。

        她有些茫然，难道在她心底深处，真的这么渴望来自母亲的关爱吗？

        “一一，好了，快去洗吧。”

        宋初一甩甩头，将纷杂的思绪从脑中甩出，到了浴室，宋初一脱掉衣物沉到缸底，没过多久，浴室的门敲响，唐音离的声音传进来：“一一，我给你拿了精油，我能进来吗？”

        宋初一从水底冒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可以。”

        唐音离推门而入，她准备将精油放下就离开，但她的目光在宋初一身上转了圈，最后停留在宋初一露在水面外右肩上，那里有一个淡淡的圆疤痕。

        “这是怎么伤到的？”唐音离走过来，指着宋初一的右肩，宋初一条件反射摸了摸那个早就愈合的弹伤，这处伤是权川一的手下阿太留下的，子弹嵌入的比较深，是以到现在痕迹也没有淡下去。

        她刚要说话，唐音离忽然将她背上的湿发挪开，仅露出来的这块皮肤上她就看到至少有两条疤痕，唐音离的声音抖了起来：“一一，你站起来，让妈妈看看。”

        宋初一无奈，她身上有许多伤是在地震中留下来的，浅的伤口早就没了痕迹，但有些伤的比较深，就算擦了沐景序给她的药膏，若仔细看的话，仍能看出点痕迹来。

        尤其是最近的伤元旦那场劫杀，除了腹部和大腿中弹之外，她身上有好几外子弹擦伤，到现在为止，都留下了疤痕，想要彻底将这些疤痕淡掉，至少要三年时间。

        唐音离光看到这几处淡淡的伤痕就担心成这样，若是看到其他疤痕……宋初一实在不想绞尽脑汁编理由，便道：“都是很早之前的伤，不小心蹭到的，”

        然而她越这么说，唐音离却越发肯定她身上的伤是宋国强打的，她的眼泪几乎是在瞬间暴涌而出：“一一，你说宋国强没虐待你，可你看看你身上……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宋初一：“……真不是宋国强打的。”

        唐音离一个劲儿的哭，宋初一无奈，只得道：“去年S省发生地震，我正好在一个景区内，后来做了志愿者，身上或多名少留了些伤。”

        唐音离慢慢止住哭声。

        “宋国强不曾短我吃喝，他没有虐待我，我没有你们所认为的那么惨。现在的我很好，很健康，所以您不用把我当作一个瓷器。”

        唐音离含泪看了宋初一一眼，尔后转身步出浴室，出得房间，正好遇到走上来送画具的唐若风：“怎么了姑姑？”

        ——他特意出去，买了一套全新的画具。

        她将情况告诉唐若安：“你说是真的吗？真的是在地震中当志愿者受的伤？还是明明是宋国强打的，她不想让我伤心内疚，所以故意瞒着我。”

        唐若安沉吟片刻，道：“不管是不是宋国强打的，宋国强此人，也该收拾了。”

        *

        透过眼灵看到唐若安安抚住唐音离，宋初一微松口气，她没泡多久，穿好睡衣趟出浴室，唐音提着画具进来，除了眼眶红红的外，没再提伤痕的事。

        “这是小安去买的，你看看，明天你去你老师家，就带这个去。”之前宋初一为了能回学校，故意说了个原因，唐家人显然当真了。

        宋初一接过画具，看着唐音离：“你为您画一副自画像吧。”她必须找点事做，不然母女俩同处一室，她着实有些尴尬。

        唐音离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我需要摆什么姿势吗？”

        “您坐到那张椅子上吧。”

        唐音离照做。

        宋初一开始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唐音离，唐音离保持身体不动，向宋初一说她儿时的趣事，气氛却也融洽。

        四十分钟后，她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前方椅子上的唐音离，后者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直保持一个姿势是很累的，何况唐音离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再加上她今天忙活一天，累极之下便睡着了。

        宋初一顿了顿手，换了另一张画纸，将这一幕画了下来。等她画完将画纸放在桌上，走到唐音离身边，刚要说话，唐音离忽然睁开眼睛，察觉到自己竟然睡着了，唐音离很是自责：“对不起一一。”

        她一直勒令自己不要睡，奈何最终还是睡着了。

        “上床睡吧。”宋初一道。

        母女俩躺在床上，身边多了一个人，宋初一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或许连画两张图让她也感到疲惫，躲下没多久，她便睡了过去。

        而她旁边的唐音离因为刚才睡了一觉，这会儿倒没什么睡意，但她怕吵醒宋初一，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过了大半个小时，唐音离轻轻起身，来到书桌旁，刚才睡之前她就想看，但见宋初一脸现疲倦，想让宋初一立刻入睡，是以没有提。

        看到桌上两张画纸时，唐音离愣了下，尤其第二张，画里的她趴在桌子上睡着，四周光线朦胧，将她的背影渲染的格外温柔。

        只有心内温柔，才能将她画的这么温柔吧。唐音离捂住嘴，不让自己溢出哭音。

        第二天，宋初一醒来时，唐音离已经起身，她朝书桌看了看，没看到那两张画，洗漱一番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便见唐若奚叮叮咚咚的跑上来，手里拿着裱好的画，满脸惊叹：“一一，你太厉害了！”

        “姑姑天还没亮就起来找画框，在库房里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你看，这样裱起来是不是特别棒，简直和相机拍下来的没两样。”他反手指着自己，“可不可以给我也画一张？等我回了学校，我要让我的室友们知道，我有个非常了不起的画家妹妹！”

        宋初一：“……”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点。

        两张图，她并没有精修，要说多好，也不见得，唐若奚作为富二代，何至于一副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

        她却不知，唐家确实见过不少好东西，家里也不缺名人作品，唐家几口人，除了能挣钱，学历高点，似乎并没有其他技能。

        但宋初一不依靠任何人，靠着自己的努力以省状元的成绩考进帝大，会画画，还画的这么好，又懂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宋初一都优秀的毫无挑剔。

        ——目前为止，唐家人还不知道宋初一拜师童悦以及灾区希望女孩的身份，若是知道，只怕会更加惊讶。

        而唐若奚只比宋初一大几个月，与宋初一相比，他的那点成绩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容不得他不佩服宋初一。

        看着唐若奚期盼的眼睛，宋初一只得点头答应。

        吃早餐的时候，有几个穿着制服的抬着几个箱子进来，许可云道：“一一，你要去你老师家，明天又是周一，没时间去逛店了。我让人送来一些衣物，你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再换一批。”

        最后宋初一好说歹说才将那衣服留在唐家，因为许可云打算让人把衣服送到帝大去。

        等一切收拾好，换了条绿色裙子的宋初一，由唐若风开车将她送往童悦家。

        途中，在某一处红绿灯等绿灯时，唐若风代入哥哥角色，问她：“你老师是男是女？为什么要让你去他家学习？”

        宋初一顿了顿，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她的嘴角扬了起来，唐若风从后视镜里观察到她的模样，眉心皱了下。

        “沐叔叔。”宋初一的声音带着几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喜悦。

        “你听我说。”沐景序低磁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宋初一耳里。

        注意到沐景序语气的不对劲，宋初一身体微绷：“怎么了？”

        “有人在跟踪你，让你表哥右转。”沐景序说，“听我指令，不要回头，别怕。”

        宋初一嗯了声，一边放出眼灵，一边对唐若风道：“哥，往右转。”

        唐若风愣住，他愣住不是宋初一说的‘往右转’，而是宋初一无比自然的喊出‘哥’。

        下意识的，本该打左转向灯的唐若风打了右转向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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