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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077:漫漫余生


参加完老同学的婚礼后,温情和谢征一起回的西城。

        周柚和路萱与他们同行,下了飞机便分道扬镳了,毕竟温情现在多数时候都住在校外,和谢征一起。很少回宿舍。

        大四的课程比之前紧张许多,温情返校后便一直很忙。

        恰好谢征公司的事也不少,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俩都是各忙各的,遇上周末都有空的时候,才会出去约个会吃个饭。

        约会内容也无非就是电影院或是市图书馆。

        温情学习方面,谢征没少帮她把关。

        忙碌的日子虽然充实,却也流逝如水。

        转眼西城便入了冬,难得下了一场盐粒大小的雪。

        寒假刚开始,温情便给张舒玉打过电话,简单说了一下年底去谢征家的事。

        张舒玉的意思是让她先回东城一趟,但温情拒绝了,她要留在西城等谢征忙完工作,直接跟他回北城。

        “那你这第一次见谢征的爸妈,不得准备点礼品什么的?”张舒玉也是想让温情回东城,她陪她一起出去买点礼品,也好给她出谋划策。

        毕竟谢征家家境摆在那儿,第一次见未来公婆,还是得考虑周到一些。

        其实张舒玉考虑的这些,温情也考虑过。

        不过有谢征这么个三好男友,那些繁杂琐事,根本等不到她出手。

        “妈,您就放心吧,谢征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一听是谢征安排的,张舒玉顿时放一百一十个心,“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到时候去了人家家里,记得给人留点好印象知道不?”

        温情连声应下,生怕张舒玉再唠叨,便赶忙说自己有事先挂了。

        实际上,她一个人在家里,倒也没什么事。

        给谢征发微信说自己无聊,谢征回了一句语音,声音噙着低浅笑意:“实在无聊的话,就去书房,检查一下礼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温情领命,立刻扑进了书房。

        谢征准备的礼品名贵却低调,很符合谢江河和张琼的喜好。

        有名家画作,还有高定旗袍,全都是些有钱难买的名贵礼物。

        温情点了一圈,发现这些礼物中,以她的经济水平真能负担得起的,也就那两盒燕窝。

        其他礼物送出去,怕是谢爸谢妈也不会相信是她买的吧。

        温情思来想去,除了这些礼品,她还是得费点心思,给谢征的家人每个人准备一份小礼物。

        -

        腊月一十八这天,温情和谢征一起回了北城谢家。

        这是温情第一次到北城。

        飞机刚落地不到十分钟,阴云密布的傍晚,便洋洋洒洒飘起了雪。

        北方的雪与南风的雪截然不同,鹅毛般大小,落在人身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融化。

        温情挺喜欢下雪的。

        她在东城老家和西城念书时,都很少见到这样声势浩大的雪,这会儿坐在保姆车里,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心情没来由的好。

        谢征坐在一旁抱着电脑办公,时而侧目打量温情一眼,见她勾着唇角一脸兴奋的样子,他疲累的身心也得到了缓解,松快了许多。

        从机场到谢家老宅,车程近一个半小时。

        谢家老宅在北城南郊寸土寸金的富人区。复古中式建筑坐落有致,车子从柏油路穿过,温情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进入富人区的地界后,又辗转了十来分钟,终于到了谢家。

        车停稳,谢征先下去,随后绕到另一侧接温情。

        管家候在谢家老宅门口,看见谢征和温情,便着家里的佣人过去帮忙拿东西。

        他自己朝谢征他们迎面过去,苍老的声音十分恭谨:“一少爷回来了,老爷和太太盼您很久了。”

        话落,管家看了眼被谢征牵着手的温情,又朝她慈蔼一笑:“想必这位就是温小姐吧,您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温情受宠若惊,礼貌寒暄了两句。

        随后她便安安静静跟在谢征身边,听着他和管家说话,十分小鸟依人。

        “大小姐一家已经到了,这会儿姑爷正陪着老爷下棋。”

        “太太让人给您和温小姐准备了房间,已经打扫过了,我让佣人们把行李直接送去房间里。”

        管家年过六旬,两鬓微白,看上去就是个十分慈蔼的老爷爷。

        说话不卑不亢,温温沉沉的声音透着慈祥,听着舒服。

        谢征沉声应了一嗓,没怎么接话。

        很快他们便进了室内,客厅里谢江河正跟女婿徐文正下棋,两人身后各有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和七八岁的小男孩在观战。

        至于谢明静和张琼,母女俩坐在另一侧沙发上闲聊。

        看见管家领着谢征和温情进来,谢明静第一个从沙发站起身,温柔可亲的与温情打了招呼。

        继而,客厅里其余人的视线也都聚集到了谢征和温情身上。

        温情顿时紧张起来,挽着谢征胳膊的力道不由收紧。

        察觉到她的异样,谢征不动声色搭上她的手背,轻轻拍了拍,算是安抚。

        他带头打了招呼,从谢江河、张琼,到谢明静、徐文正,还有徐成锦和徐成冽两兄弟,全都依次介绍给温情认识。

        最后,谢征才介绍的温情,他声音沉磁好听:“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温情。”

        “伯父伯母,姐姐姐夫好。”

        “还有阿锦和阿冽,你们好。”温情很认真的记住了谢征的家人,打招呼的时候,眼神在他们身上依次流转,又加深了一下记忆。

        “舅妈好!”年仅七岁的徐成冽冲温情挥了挥手,扯着小孩子最纯真的笑跟她打了招呼。

        他这声充满稚气的“舅妈”将在场的大人们都震住了。

        温情微微害羞,红了脸,谢征却勾着薄唇,弧度渐深。

        紧接着,17岁的徐成锦也朝温情点了点头,礼貌地喊了一声“小舅妈”。

        谢明静招呼着温情入座,徐文正则和谢征寒暄了两句。

        偌大的客厅里,就剩谢江河还有些端着,板着严肃的老脸,昵着象棋棋盘,仿佛并没有看见温情似的。

        “小征既然回来了,你来接我班陪爸下棋吧。”

        “爸的棋艺实在是太高超了,我完全不是对手,输了好几把了。”徐文正说着就从沙发上起身,给谢征腾位置。

        然而谢征却是不肯接班,只意有所指地看向局促难安的温情,嗓音温润道:“还是让沫沫来吧,她的棋艺比我精湛。”

        无故被cue的温情正准备在谢明静身边落座来着,结果谢征一句话,又把她变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她这次,连耳根都红透了。

        “沫沫这么厉害啊!”谢明静倒是很捧场,顺势对温情一顿夸奖。

        那边连正眼都没给过温情的谢江河轻哼了一声,只当谢征是在吹嘘温情,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沉声厉色道:“既然她这么厉害,就让她过来试试。”

        温情:“……”

        虽然她在下象棋这方面确实有所造诣,但也只是偶尔胜过谢征几次,棋艺不见得比他高深精湛。

        看谢爸这副架势,定然是个老棋手了,温情哪里敢在他老人家面前班门弄斧。

        可转念一想,谢征都已经把她捧起来了,若是自己推脱,多少有点长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的意思。

        既然谢征对她这么有信心,温情自然是不能辜负他的。

        于是三分钟后,温情接了徐文正剩下的残局,和谢江河继续对弈。

        棋盘上,红子为谢江河所执,黑子为温情所用。

        目前棋盘上红方优势十分明显,温情落座那一刻起,便落了下风。

        坐在对面的谢江河终于抬眸打量了她一眼,严峻威严的脸上不掩轻视之意,“别说我老头子欺负你,让你三步棋。”

        温情抿唇,心跳略微有些快,实在是太紧张了。

        谢江河身上有种天然的气压,尤其是他抬眼看过来时,温情快被那无形的气压压得喘不过气了。

        要不是谢征在她身旁落座说要观战,温情怕是很难稳住心神,平静面对谢家老爷子。

        “那就先谢过伯父了,还请伯父手下留情。”温情客套了两句,便开始审视棋局。

        一分钟后,她执黑“炮”,越过楚河汉界,切入了红方的领地。

        就落子在谢老爷子的一只红“车”旁边。

        温情的象棋跟同小区那些大爷们学的,小时候张舒玉工作忙,温情时常一个人在家呆着。

        没事儿便在小区里溜达,看老爷爷们坐在树下乘凉下象棋。

        许是她在下象棋这方面是有一些天赋,看了没两天,便基本摸透了象棋的规则。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也时常凑人头和老爷爷们对弈。

        时间久了,棋艺自然见长,后来打遍小区无敌手,温情便对象棋没了兴趣,基本不碰了。

        这不,之前谢征跟她一起回东城,在小区里遇见几位老爷爷下棋,跟她打招呼。

        便被谢征知道了她会下象棋这件事。

        回了西城,有时候休息在家,谢征也会拉着她对弈两把。

        老实说,一开始温情根本没把谢征放在眼里,后来输的时候比赢的次数多,她也就服气了。

        所以刚才谢征说她在象棋方面的造诣比他深,温情没忍住暗暗抽了抽嘴角。

        温情原以为,谢老爷子的棋艺肯定比谢征高超,她与他老人家对弈绝对会被吊打。

        可惜她想错了,从她接过徐文正的残局后,棋盘上的局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毫无胜算的一盘棋,竟是生生被温情盘活了。

        不仅如此,在相继吃掉谢江河的一“车”一“炮”后,温情乘胜追击,接连将了他老人家三次。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原本胜券在握的谢江河脸色大变,与谢征有几分相似的眉眼紧紧皱在一起,看见形势有多严峻。

        “将军。”温情轻软好听的嗓子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两个字。

        观战的徐文正终于没忍住对她另眼相看,夸了她一句:“真是后生可畏啊,沫沫这年纪棋艺就如此高超,实在了不得。”

        “您说是吧,爸。”

        被点到的谢江河闷不吭声。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逃无可逃,实打实输给了温情。

        但却拉不下脸来夸她,指目光如炬地看那小丫头一眼,沉声:“再来一局!”

        温情自然是奉陪到底的。

        可惜谢江河虽然爱下象棋,但在象棋方面的造诣确实比不过天赋异禀的温情。

        接连下了三局,他老人家都输了。

        后来还是谢明静看不过去了,笑着过去给他老人家台阶下:“哎呀爸,您这一把年纪了,性子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倔。”

        “都拉着沫沫下了好久的棋了,她也该累了,您就让她歇歇吧。”

        “您要是喜欢和沫沫下棋,那您就留沫沫和小征在家里多住些天,让她陪您下个够。”

        这话也得亏是谢明静说的,虽隐含揶揄打趣,谢江河听了也不恼。

        还真就顺着谢明静的台阶下来了,清了清嗓,极不自在的夸了温情一句,说她下棋确实比徐文正下得好。

        晚饭开席的时候,谢老爷子还主动开口,让温情给她家里人传个话,就问问她爸妈什么时候有空。

        到时候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把订婚宴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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