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做菜和战斗一样重要
杨泽觉得盛唐一如它的名字一般,蕴藏着某种千年平衡而不被改变的力量。他的世界里也曾经有个帝国叫做唐,但他并没有亲自体会过那样的时代,但却可以明显的体会到,两者本质上的不同。
首先有修行作为推动力的世界,要远远超过与他那个世界里那些中古时期。这里高屋建瓴,楼宇森林般遮天蔽日。这里有十八条横贯帝国的水运江河,每一条江河沿途,都是绵延千里的鱼米水乡。
修行者隐于市,猎于野,功于军,镇于族。无时无刻,不彰显着帝国蕴藏的强大武力。
伫立其中,行走在河堤柳林,透着灯火的庭院小楼绵延不绝的连接至远处,河道之上,女子弄清影抚琴歌诀时而隐隐飘来,那大概又是显贵们的聚会。但却有清雅之气。杨泽时常会迷糊于这种光景里,不知身在何处。
“可以说盛京城,每天都必有各种清宴。你看水面的画舫,那似乎是王侯七子的专属座驾,身边有三趟船护卫,好不威风!这边过去就是著名的烟云巷,那里是盛京名人汇聚之处,据闻今晚是帝国内阁官员们聚首,六部的人去了不少,军方和阑苍院的学生们,也都有受到邀约。”
说话的是宗室部的官员雷洛,乃是宗室部调下负责接触他们大晔护从的官员。从六品官职,在帝国之中,这个等级的官员在州郡上可以成为州同,在军中为千总,已经算的上高级官员。但是在盛京城里,这样等级的官员却是多得不胜枚举。
“清宴?”在水岸边和他散着步走着的杨泽,闻言微微扬眉。
“宴间或清谈雅事文趣,或纵情高歌开怀畅饮。或比斗修行,互证本事,此乃所谓的清宴。实则是人们间最乐此不疲的活动。”雷洛笑道,“盛京之中最甚此道。白天盛唐各省各部都按部就班,做着各种令帝国有条不紊运行无碍的事宜。而夜里笙歌起处,便是群寮聚会之所。这帝国的许多能影响外部的大事件,往往都在这些宴席中谈成商议而出。”
杨泽暗忖这在哪里都一样,这个时代缺乏娱乐,于是这些聚会,饮酒,斗武,就成了人们追逐热闹的活动方式。在盛唐的帝都,千年以来都莫不如此。各种各样的节目和活动,总是在隔段日子便会拉开序幕。
而在这些青宴各种席会之中,亦是不少人追名逐利得天独厚的最佳场所。
“达官显贵,最爱参与这些争名逐利之事。这盛京城的宴会,等级各有不同。户部王大人便爱经常举办一些诗会园会之类的,他以前是翰林院长,门生遍及天下,举办帝都诗会,自然是名望地位其佳。而参与者,则无论贵贱贫富,只要是书香门第的士族,都可参与,可以说是门槛最低的会。但近些年喜欢去诗会的越来越少了,毕竟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听文人们念的酸诗?相比之下有剑客和修行者间的相搏助兴的那些高层宴局,才更能让人热血沸腾。”
帝国以武力著称,在这个时代,修行亦是力量的体现。人们莫不对在这个世界中拥有那种神鬼莫测的力量而向往。所以往往许多修行者之间的比斗,都能令人心潮澎湃,被人敬畏崇仰。胜利者更会被无数势力竞相讨好拉拢,获得无上荣光。正是如此,所以才更加吸引人们眼球。更引得不少人争先恐后趋之若鹜。
“你看到河上的那王侯七子的画舫。其实他们本身并不叫王侯七子。而是自称为“竹林七贤”。只是他们出身王侯世家,所以被盛京城的百姓们笑称为“王侯七子”。不过他们倒也不含糊,七人皆是这帝都的著名修者,人人都以能够登上画舫,以及认识他们为荣。”
杨泽微微一笑,“雷大人亦是座上宾一员?”
“小杨世子万不可这般折损我也。我雷洛不过一宗室部从六品官员,哪里够得上人家看的。那“王侯七子”,虽然都不是四阀中人,但据说和神秘的四大门阀间颇有些渊源,家族地位或多或少都是由四阀培植起来的。人家和四大门阀这般渊源。早会有无数比我职权高,比我官大的官员们趋之若鹜的巴结,哪里轮的上我雷洛一个从六品的小官登船上去。哈哈...”
杨泽早对这个给他讲解帝都形势的小官员生出些好感,听他自嘲之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雷洛又笑道,“过几日我几个担任廷尉,翰林院史学编修的官员朋友希望和世子大家小聚一下。不是正统的宴会,只是朋友之间的小聚,还望小杨世子不要拒绝才好。”
“哪里会,一定到。”杨泽点点头。
虽然说盛唐普遍开明,但无形中的那种等级仍然如鸿沟,横亘在无数人之间。
而划分这些等级的最本质东西,就是实力。身份地位在帝国的官衔大小,可以换算成一个人的实力组成。钱财有时比刀枪更可怕,是一切权势的构成部分,所以具备财富的多寡,亦可以被看成一个人实力的组成。
而修行代表着在这个世界横行的终极武力,所以修行境界的等级,亦能彰显一个人是否具备被人崇仰尊敬甚至惧怕退缩资格的实力。甚至这种实力更有效,更能让人重视。相信再强大的势力,甚至帝国,都不愿轻易得罪一位宗师级的修行者。那有时候甚至代表着灾难,能让这些势力畏惧的,也就是实力。
而这盛京城里的各种聚会,实际上也在无形中划分了这种严明的等级。
相国大人的宴会上,只可能存在清平公主,帝国大修行者,帝国大将军这样往日人们只能仰望有大能量的人物。
诗书世家的诗会,邀请的也大多都是书香士族世家,因为这样大家才谈得拢。
就是那王侯七子的画舫中,座上宾客也都是朝中大员帝都名士。雷洛这样的小官员,自然不可能列入对方宴请行列之中。因为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之上,那些大人物自然也不可能看得上雷洛这样并无太大出彩的小官员。
不过所幸还有人邀请自己。杨泽觉得还不算在这盛唐的帝都之中格格不入,这是个很好的开端。所以十分欣然的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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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帝都之中,也有不少名声俱佳的贵女,有艳名远播的青楼头牌,有才气美貌双绝的才女,围绕着这些美女的那些宴席,更是每每成为帝都大人物齐聚最热闹之处所。
不少人争先恐后期待一亲香泽,逐鹿裙下,这自然是男人雄性最感兴趣的话题。
所以说着那些帝都名女出席的宴会上各种见闻。雷洛是唾沫横飞,口水直流。他未必亲眼见过,但那些高层的动静,下面早传得沸沸扬扬,人们总会组织起语言,绘声绘色的将当时情形,口口而传。有如亲眼目睹,来满足许多人对某位贵女相思向往的念想。
杨泽心想自己无形之间,好像也成了打听这帝都八卦的浩荡大军一员。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现在有很多目的,要通过清平王后让帝国转变对东正教门态势。要探明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要刺杀王后,因为那涉及他们接下去的安全。还有他两位大哥目前的安危...但现在他似乎又一筹莫展,漫无目的。
院外有许多盯梢正在对他们大晔一行进行监视,不宜妄动。
而西陀殿纪灵儿和宇文靖的婚事,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他又能做些什么,从而改变某些既定的结果。甚至他不知道,纪灵儿是不是真的已经为宇文靖倾心。宇文靖实力出众,更别提拥有两大帝国的承认和非凡地位,绝对有超越替代他杨泽的资格,想到这里,杨泽心微微一钝,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对他而言,将是生命里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
但现在,他也只能选择静待天监部暗线沈昌能尽快查出杨阙和杨文渊的确切下落。以及等待清平王后对帝国高层施加的影响力能出到效果。
和雷洛分开,杨泽展动身法,令那些暗处盯梢他的人摸不着影子,几刻钟时间里,他出现在东城区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之中。
比杨泽等人先一步来到盛唐的洛雄一行,已经在帝都盛京城东购置了宅子。
所选的位置是一处靠河的庭院,比不得盛京城西城那些奢华的宅门傍河高门大户,是东城这处一位商户的庭院,被洛雄出了二十五万镑金子购下。继在大晔上林安家落户之后,岐山郡的药材又售卖了一批,才凑出这笔钱来。这已经是他们全部的钱额总量。
洛雄也为帝都的高昂房价惊愕不已,当看到那个商户傲慢的报价和周围房舍庭院价钱的时候,这才知道为什么这里是帝都。
这也同时为原本想到卖了前一批的几个四品灵药,攒够了大笔钱,足以能够在帝都阔绰摆摆谱的众人狠狠吃了个闭门羹。
这么一大笔钱,如果放在以往岐山郡,足可以开销全郡人五年支出,是一些大陆小国半年军费。而现在居然只能在东城区购置一套不大的庭院。更别提进驻西城区那些奢华府邸,据说那些达官显贵的府邸,一座少说都是几十万金镑,有些甚至能够达到上百,成千万镑金的价值。那是想想都令人感觉恐怖的财富积累。也同时彰显着这座千年帝都的底蕴。
庭院间有不少大树,枝繁叶茂,杨泽就站在这些大树下,打量这处算是他们在帝都真正落户的庭院。
院中有几个侍童,还有几名岐山籍的年轻男家丁和女丫环,看到杨泽跃院从天而降,张大嘴巴,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早已经有通知进内厅的洛雄迎了出来。此时跟随洛雄的都是当年岐山郡得力的护郡家将和几名洛家亲族长者,随洛雄将杨泽迎入,纷纷鞠躬便拜。
对岐山郡人而言,原本坐落在祖籍之地,岐山郡从前依山傍水,更有地气灵脉相通,所以发展出牧灵植物的牧场来,这些灵药贩卖出去,造成了当年岐山郡的辉煌。但是世事总是难料,地气灵脉一代一代,逐渐呈现枯竭,岐山郡所在的常陆国因为国力孱弱,是以一些偏远州郡,早已经成为三不管地带。
一边是土匪山贼威胁,一边是一些强横势力压迫,比如大日宗。最可恶的是这类宗派为虎作伥,公然贪婪谋夺周边地区,甚至伪装成土匪,时常杀戮强取豪夺。而当时的大日宗宗主尤利,已经盯上了岐山郡灵植场,迟早要将其作为大日宗培植灵物的产地。当然不会给郡中任何一枚铜板,甚至会不留下任何一个活口,以及可能反扑的火苗。
就在这种夹缝之时,面前这个青年,带来了传说中只有最了不起灵植师才见过的灵植神物,带着他们离开岐山郡,走上了一条全新的道路。他们不知道这条路会走上何方,但是明白,岐山郡人世代龟缩岐山一隅,终于在三百年后,于垂暮中离开了那里,改变了他们既定的命运。
杨泽赶忙扶起众人,洛雄盯着他道,“你们在沿途的事情,我们早已经知道了。三世子真是厉害,竟然敢对宋阀的船只下手,而且还毫发无损。盛京人还讶异于我大晔有这样的修行者而吃惊呢!后来我们知道了三世子的考虑和打算,实在是那时最好的选择,若非如此,现在清平王后怎可能引起这样大的影响力。盛唐高层,甚至那位皇帝到底是怎样的看法,现在可是盛京城人们极关注的话题,针对大晔的战争,已经惹怒了盛唐人,恐怕现在流霜,鹿岛,皖金三国,够吃上一大壶的了。”
杨泽点点头,“那件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几种灵药,都在配制中,我们已经在加速进度了,有些药材损耗了,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洛雄道。
配制灵药,甚至上等的灵药,都是极为困难的过程。最重要的是,有些越好的灵药,所需求的材料质量品次也就要求越高,稍达不到品次,失败也都是常事,但在配制过程中,谁又能保证能够寻得最好品次的材料,大部分可用的质量都属于中等,所以只能牺牲数量,来换取成功。每一个环节,都需要那些珍贵药材的大量损耗,才能配制出最合格的灵药。且灵药越是上等,理论材料需求极高,实际材料损耗也就直线加高。但效果也极好,基本上可以令负作用降低到最小。所以造成了高等灵药,售价不菲,却仍然被各方势力趋之若鹜的原因。
“嗯,我会不定时过来看你们,现在公主府邸之外被各方都盯着,我们之间的联系,更不能暴露,那只会让你们陷入囫囵之中,如果有起事来,就真被一网打尽。”清平公主所涉及着帝国中的许多隐秘,这次更是参与到决定帝国风云的位置之中去,一有不慎,他们都可能陷入危险之中。当然不能暴露出洛雄和杨泽之间的关系。
“放心,如果确实有事,我们会通过暗线的沈昌联系到世子。今日见到三世子,我们都心定了。”
杨泽能感觉到自己的到来,让心本就不定的此处宅院众人似乎有了主心骨,脸上也多了几分从容,人人似从最初的不定中回复了信心。
不免心底泛出一丝奇特的感觉,自己现在在这些人眼睛里面,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已经成了他们信心的来源,所有人安危的保障。
还是他们相信他,能够做到一切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
见过众人,知晓了进度,交代完毕。
看了看时辰,杨泽准备离开东城这处不起眼的宅院,返回西城被各方监控中的公主府邸。临行想到了什么,扭头望向洛雄,“对了,我还要一些东西,比如八角,山奈,丁香。”
愣了愣,洛雄似乎很努力的想了想,然后才道,“有是有,但这些东西...都是比较偏的药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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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当然要的不是什么药材,而是他的那个世界中,被用作是香料的一些东西。
提着小药包的东西,杨泽重新回到西城大街的时候。那种明显的盯梢感又再度从他感知中出现,但却有些惊动的情绪。很显然他的失踪又再出现,让某些负责看控他们的人,十足的慌张忙乱了一阵。
杨泽轻松无比的回到西轩中,得知王后已经回驾,召他到厅堂之上,讲述了宴席的一些过程,已经有了些突破,已经有人开始相信王后所陈述的利害之处,而帝国中,也有人相信高纹帝国和教门正在策划一场对帝国的战争。但至少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皇不表态。这些掌握着军机政务,帝国各方面的大人物,也不敢有轻易的表态。
然而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从公主府中出来,回到西轩。杨泽寻到膳事处,升起了炉火,揭开锅顶,开始烧起了一锅水。然后选取了着人在西城最好的肉摊买到的牛肋板肉,洗净,控去血水,操刀将其切块。牛肉锋利的而精细的下刀中,筋腱肉质弹断开来,被取成方块。
出乎意料的,杨泽以异乎寻常的认真去准备这些东西,蒜瓣和葱末在刀浪中雪片般洒落碗中。而其中的断截,却是大小均匀得有种韵律的美感,异乎寻常的精准。杨泽很认真,就像是战斗一样的认真。
因为在这一刻,他意根的震动开始扩大,甚至隐隐牵连到眼根。
眼根是统管所有接触事物的生理机能统称。人每天都要以眼接触四十亿事物,而其中能留下印象者,不过其中九牛一毫。
但人往往那些纷繁浩杂的事物之间,就漏掉了无数原本很重要的事物。
比如战斗之中,面对刀浪剑网,能够寻找到对方出招轨迹的,往往便占尽先机。这关系到是否能在漫天袭来的箭雨之中,发现其中几支箭矢的箭头袭来的方位角度和力道。
即便是许多境界达到天玄的修行者,仍然抵不过那些军队的强弓劲弩的爆射,往往饮恨收场。但如果能准确的“看到”袭向自己箭矢的位置方向,那就意味着有了可以格挡的前提条件,于是即便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攒射,自能从中拨挡出一方绝对空间,那又能奈我何如?
修为的高低可以从境界去区别,然而战斗经验和战斗能力的大小,却只能从这些方面体现。
杨泽此刻所锻炼的,就是自己的战斗技巧。就是他本身的视觉。
眼根在那股灵脉积累起来的异动之下,出乎寻常的敏锐。杨泽甚至能看到他手上的刀锋切开空中葱条激出的水粒,缓慢蓬散。
蒜瓣葱末,处处均匀。肋骨肉纷纷落入锅里,块块方正。就像是模子印出来的一样,整齐而方形的结构,让人怀疑那不是一块块的牛肉。而是一种人工模具下的产物。
杨泽任由体内那股针对眼根的震动扩展开去,然后手上运刀如飞。
震动歇止,一锅牛肉已经炖入锅里。
二次换水之后,明明只是做菜,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战斗汗水淋漓的杨泽,欣慰的就肉汤中放下了药材。
这么一锅牛肉,文火慢炖到明日初晨,那就是味道最佳的时刻。用来下料,到底有没有把握,杨泽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现在已经不由自主吞咽口水起来。
他既然答应了西街那个怪癖青年见识他的手艺,他自然也不能食言。
第二日清晨。府外街道的人们已经被一股肉香给熏到了面馆边。
因为知道了头天的事件,所以今日聚在此地看热闹的人倒也不少,想着面馆老板在这处开了十几年的面馆,却被一位毛头青年砸招牌,是的确有些让人愤怒的。
那位每天都会到这里的青年依然雷打不动的出现,平静无比的面容盯着在炉灶边操持的杨泽,眼睛虽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究其深处,仍然是有一股淡淡的谑然。
老板则抱手冷冷的看着杨泽,等待着一会在场众人的评理以及准备好了肆无忌惮的指责。
杨泽只是表情平静的在沸水中下面,然后将带来的锅里炖肉舀出,三碗,汤汁丰盛,肉块整齐清晰。捞面和入其中,撒上些葱末香菜。
端起两碗,一碗搁在了桌对面那个青年面前。
而他自己则坐下来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淅淅呼呼吃面前的自己那碗。
宋徽似乎被杨泽的那股吃面发出的声响弄得有些恚然,但平静下去,抽出自己的筷子,拈起面前一小碗面。有些嫌弃的放入嘴里,就像是在做极为勉强的一件事。
而那面馆老板,则很不耐烦的上去端起还放在锅水边的一碗,胡乱尝了一口。
两人同时停住了筷子。
然后筷著由静转动前探,插入面里,这次是大大的一口。
挑剔的目光,已然顿变!
就像是死寂的天空惊鸿一瞥的划过一颗彗星。瞬间绚烂了整个灰色调的世界。
宋徽盯着桌面的这碗面,那极为珍惜言语的嘴巴,忍不住开口,“这味道...怎么会...”
“如此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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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情节是过渡,不好写,所以慢慢啃,过后就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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