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郭业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英雄，不过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尽管多次告诫自己不可再招惹情债，但如今三月不知肉味，再有之前苏支的一翻挑逗，那心思还真有点活泛了。

        他说道：“你原来不是说，以后只在自己夫婿前露出阵容吗？现在接下面纱，恐怕有些不……不……不妥吧。”

        萧丹横了她一眼，道：“非要奴家说出来吗？您就是我认定的夫君。”

        夫君这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冲着郭业兜头而下。顿时让他的心里凉了半截！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你睡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

        一个月之后，就要赛马夺美。为了大唐江山社稷，自己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有了肌肤相亲的女子嫁给别人？

        但如果自己不全力以赴，又怎对得住眼前的佳人？

        最难消受美人恩！

        郭业下意识地退后半步，道：“阿丹别这么说，一见钟情这种事，我是不信的。咱们之间，其实也没啥过往，怎么可能有什么情义？其实我觉得窟哥就不错，不爱江山爱美人，这种好男人去哪找？”

        他越说越流利，继续道：“还有那奚族王子苏支，面若好女，温文尔雅。郭某跟他比起来，真是自惭形秽！更重要的是他与你曾经患难与共！你就是认定了夫君，也应该是他呀。”

        萧丹没理郭业那些碎碎念，道：“秦国公，刚才您曾提到了神仙风流会上，善花公主一舞夺魁。那她的舞蹈，定然是不同凡想吧？”

        “那是自然。善花的舞蹈，就算称不上天下第一，能与她相提并论的，世间也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萧丹站起身来，道：“哦？是吗？那就请您看看小女子的舞技，是否在那一掌之内？”

        “您有契丹第一美女之称，那舞技定然是不错的。郭某可要大饱眼福了，小娘子请！”

        随即，佳人翩翩起舞。

        郭业先是看的漫不经心，不过马上就是眼前一亮，接下来就是全神贯注了。

        漫不经心，是因为郭业本身就没啥舞蹈细胞，要不是绝世舞姿，他还真的欣赏不了。再说了，佳人青纱遮面，这个吸引力就又降了一筹。

        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报啥希望，只是美人要献舞，他总不能拦着。刚才所谓的大饱眼福云云，不过是口头客气罢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虽然看不到佳人的脸，但是，那舞姿的优美，已经完全弥补了这个不足。

        想当初在神仙风流会上，善花公主的舞姿柔美，犹如仙女临世。杨凤怡神乎其技，英武若神。郭业以为，世间舞技的尽头，就到此为止了！

        今日一见萧丹献舞，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坐井观天了。不是说萧丹的舞蹈就一定超过善花公主，而是说，她也达到了另外一种极致！

        这个极致就是魅惑！

        如果说善花公主是仙，杨凤怡是神，那萧丹就是妖！

        尽管她的每个动作都没有半分霪邪之意，但是连成一块，却令人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婀娜的身段，轻点的柔荑，跳动的小脚……全身上下，似乎每一处都在挑动着男人心中最为深沉的欲望。

        裙摆翻飞，舞步变幻，佳人舞到酣处，忽然间往前一错步，来到了郭业近前！

        霎时间，二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

        面纱轻轻落地，萧丹吐气出声，道：“秦国公，我美吗？”

        此时此刻，郭业只感觉身边的一切都逐渐淡去。

        毡帐几案烛火，那是什么？虫鸣蛙叫，充耳不闻。就是国家大事诸国纷争，似乎也不再重要。

        当此之时，占据他脑海的只有那张如花的娇颜，郭业重重地咽了一口吐沫，道：“美！你简直太美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萧丹俏脸微红，低下头去，道：“既然如此，那您娶我为妻如何？”

        “那当然……那当然……”谨守着灵台的一阵清明，郭业艰难地吐出来两个字，道：“不行！”

        “不行？怎么不行？”

        话已出口，郭业也就放松了许多，他叹了口气道：“老实说，你的美貌，你的舞技，都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世间的任何人能够娶你，都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萧丹把头微微一歪，道：“接下来，您是不是还要说个但是？”

        “呃……好吧，但是，郭某人还真不能娶你。”

        “为什么？”

        “那理由可太多了，比如说，我曾经给家中的妻妾约法三章，再也不迎娶新人进门。比如说，郭某人只能娶你为妾，怕委屈了你……不过，我也不矫情，事实上这些理由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那真正的原因是……”

        “你知道，一个月之后，八部联盟会议，就要再次召开。如果我抱得了美人归，那契丹的男人们对我的印象能好的了吗？”

        萧丹道：“您是怕八部联盟会议，会支持高句丽？”

        “不错，那无论对大唐，对契丹，都不是什么好事。这个决议可能造成数十万人无辜枉死。所以，郭某人不敢冒这个险，还望小娘子见谅。”

        萧丹微微一笑，道：“多谢秦国公直言相告，本来我还以为，您会为了面子，胡乱扯个理由，敷衍我呢！”

        “你不生气？”

        “既然不能娶我是您自己的问题，而不是妾身的原因，我为什么要生气？”

        郭业道：“看来还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对了……现在已经快四更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你在我的帐篷内过了一夜，传扬出去，恐怕对你的清誉有碍。”

        “秦国公别急，我再跟您说几句话就走。”

        “小娘子有话请讲。”

        萧丹道：“我问您一件事，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月后赛马夺美，您一不小心赢了，那可怎么办？您会娶我吗？”

        “那怎么可能？”

        “我听哥哥说，您的胯下宝马，与古之赤兔同名，神骏异常。怎么就不可能取胜？”

        郭业一咬牙，道：“这么说吧，就算真能赢，郭某人也会故意输掉。”

        “如果您想输也没输掉呢？”

        郭业一皱眉，道：“这个假设也太无稽了！”

        “您就当满足一个小女孩的好奇心吧，说说看。”

        “好吧，如果我真的赢了。那也只能说明天意如此，我愿意娶你。”

        “好！有您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萧丹俏皮地一笑，道：“您能不能把眼睛闭上，临别之前，我要送给您一个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保密！您快闭上眼，这个礼物睁着眼睛可就不灵了，”

        “好吧……”郭业紧闭双眼，道：“好了没有？”

        随即，他就感到一股处子的幽香传来，唇边微微一热，似乎碰触到了什么无比柔软的东西。

        郭业猛然睁眼，萧丹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跳了开去，道：“太晚了，我要告辞了，秦国公再见！”

        说着话，她逃也似地跑出了帐篷。

        郭业微微一叹，苦笑了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

        “秦国公好艳福，真是羡煞旁人，恭喜恭喜！”

        “啊？谁？”郭业机灵灵打了个冷颤，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床榻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端坐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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