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9章 有心栽花花不开
现如今,长安城最大的酒楼,那当然是郭业的海天盛宴大酒楼。但是要说最适合平民百姓的,却得说是清风楼。
清风楼出现的时间比海天盛宴大酒楼还晚,以便宜实惠著称,短短几年内,就以连锁店的形式,开遍了各个坊市。
这一日天将中午,清风楼长寿坊分号,又是早早的客满。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其中有一桌人的声音,格外的大、
“我说张哥,最近长安城里可有什么新鲜事,能不能给小弟说道说道!”
“新鲜事?好说。我给你说一个,崇仁坊的小寡妇偷人,致使一夜出了十二条人命的案子。”
“这事我早就听说过了,您能不能说点别的?”
“别的?那大慈恩寺铁树开花……”
“这事长安城内哪个不知,谁人不晓?诶,我说张哥,您不是一直号称包打听吗,怎么光知道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消息。这顿饭,我可请的冤枉!”
“好!我给你说个绝的,不过你可得给我保密!这事儿,事关国家的前途,社稷的安稳,全天下知道的不过是一掌之数!”
“吹牛吧你,就凭你张五白,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大的秘密?”
“你别不信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姓张的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谁让我赶上了呢!”
“那到底是什么事儿?给咱们哥们说道说道。”
他们说着保密,声音可不见小,话说到这里,清风楼内已经鸦雀无声,人人都想听听那个天大的秘密。
张五白微微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大唐最有前途的高官,秦国公郭业……”
“嗨!我当你说什么呢?这事儿谁不知道呀?不就是他买了几间琉璃作坊,然后被小人给告发,丢官罢职了吗?这事儿人家《长安晚报》都登了,又何必您来多这句嘴!”
“唉,你们几个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郭业被丢官罢职是不假,但是你们知不道以后的事?”
“您是说他被陛下恢复了爵位?这事《长安晚报》也说了。”
“当然不是这个。我是说,再以后的事儿。”
“再以后还有事儿……我就知道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往外传,秦国公郭业现在已经病入膏肓,用不了多久就要撒手人寰!”
“还有这事儿?不会吧,怎么可能?秦国公现在正当壮年,怎么可能得了重病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霍去病十七岁为大将军,死的是什么时候?三国美周郎赤壁之战天下闻名,后来又是怎么死的?”
“您的意思是……”
“这不是明摆着吗?秦国公少年得志,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里边能好受得了吗?长安城里哪个达官贵戚不做买卖,怎么单处罚他一个人?怒则伤肝,气急攻心,这病不就来了吗?”
“您说的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不过,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别人不知道,单单就您知道?”
“这也是我赶上了,我有个远房的表妹,在秦国公府里做事,专门伺候秦国公的起居,这是她告诉我的!”
“真的假的?唉,这可真是天妒英才呀!”
“谁说不是呢。秦国公为咱们大唐立了那么多的功劳,怎么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丢官罢职进而撒手人寰了呢?这上哪说理去?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
……
清风楼,其实就是郭业的产业,准确的说,清风楼的各个分号,都是西厂的秘密据点。
而张五白等人,其实就是西厂的番子。
刚才的这一幕,不断的在清风楼各分号上演,秦国公病重的消息,也在长安城内,渐渐流传开来。
当然,秦国公到底因何病重,传说当然是五花八门。有人说他是被气的,也有人说他是纵情声色,被掏空了身子,还有人说,他是战功太多,被冤魂索命……
不管什么原因吧,三人成虎,秦国公重病的消息,逐渐从传言,慢慢的变成了人们的共识,就算是哪天传来秦国公郭业不治身亡的消息,人们也会毫不奇怪。
从那以后,探访郭业的客人开始络绎不绝,就连李二陛下也派人慰问。郭业不胜其扰,全靠了杨凤怡的无双妙手,才顺利过关。
这一日,一个特殊的客人出现在了秦国公府门之外。
此人身罩黑袍,轻纱遮面,决口不提自己是什么身份,却是口口声声要面见秦国公。
孙子善得了郭业的授意,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位让进了一间静室之内。
郭业面色苍白如纸,躺在床上,用微弱的声音道:“这位兄台,你是何人?因何如此藏头露尾?”
那人见四下里无人,才把面纱扯了下来,颤声道:“夫君,想不到今生,咱们还有相见之日!”
尽管心里边有所准备,一见来人的面庞,郭业还是一阵心潮澎湃!
此人正是琵琶女,或者叫她李凝香。
武媚娘的计策生效了!眼前的佳人,还真的把自己放到了心上!
他腾的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道:“凝香,是你,你真的来了!”
“夫君,你身上有病,千万别激动……”李凝香赶紧把郭业搀住,关切地说道。
郭业赶紧眉头一皱,作痛苦状,哎呦了两声,然后沉声道:“一别经年,你过得还好吗?”
李凝香凄然一笑,道:“夫君都病到了这个地步,还关心贱妾,凝香当真是无地自容。想当初,在豆子冈,我不辞而别,想必您一定是气坏了吧?”
“哪里,哪里。万恶霪为首,百善孝为先。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母亲的安危着想,我能够理解。咱们不说这个了,郭某人不久于人世,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见夫君一面,凝香心愿已了。惟愿以后青灯古佛,度此残生。”
“李泉能答应吗?”
“不答应能怎么样?别忘了,我可是天子第一号的钦犯,真把我逼急了,自己去投案,那陇西李氏一门,以后就只能是一个传说了。”
“呃……不知你想过没有。陛下今年都四十了,人间帝王有几个长命的?万一再过几年他撒手人寰,五大士族又为新君夺嫡立下了大功。你手中那点把柄,还能要挟得了他们吗?”
李凝香道:“多谢夫君的关心。实在把凝香逼急了,到时候无非一死而已。”
“不用那么悲观,你死了,你的母亲怎么办?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五大士族谋反的证据。只要证据确凿,我在临死之前,一定能拉着他们陪葬。也算是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证据?”
“比如说什么书信往来,机密文件,或者他们暗藏兵甲的地方。当然,如果能把天福和尚找着,就再好不过了。”
李凝香摇了摇头,道:“夫君,您高看我了!其实凝香在李家的地位很低,只能根据命令做事。这些秘密,我可没知道的资格。”
“这样啊……”郭业难掩失望之色,道:“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一点线索?”
李凝香无奈道:“真的没有。”
“好吧,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有什么蛛丝马迹,再来找我!不过最后好半年内,我这身子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
李凝香一问三不知,还真是让郭业大失所望。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五大士族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买卖,岂敢不小心谨慎?
看来只能另谋他法了。
正在他比懊丧之际,一个身穿黑衣头罩青纱之人,走进了屋内。
郭业顿时眼前一亮,道:“凝香,你回来了!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
“凝香?凝香是谁?”来人把轻纱一摘,露出了一张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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