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热气的饭菜已经被端了上来，但是秦初晴却没有半点动筷子的欲望。

        “你可以造汽车，旗帜不同意的话也有能力独自造汽车，但是我不行。我在国内时没有独立研发的能力，更没有研发处理独立制造的能力，甚至连拥有专利的资格我都不配拥有。”

        “实话不瞒你说，我在20岁的时候就已经研发出预防某种疾病的疫苗，但当时我的导师告诉我还小，我自己还担负不起这份荣誉，会遭受外界的质疑，他会在研发者上陪我联合署名。”

        “我很高兴，我有一位这么替我着想的好导师，我真的很高兴，所以我在他提供的一系列看不懂的文件上，签署了我的名字，期盼着我以年轻人的身份登上学术刊物，名扬医学界。”

        “但事实上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在第二天的时候，我就被逐出了实验室，理由是我跟国外医疗人员私自对接，将实验室内容泄漏，甚至连我的学籍也被开除。”

        “我想不明白什么，我明明没有跟国外的医疗人员私自对接，为什么我会遭受到这种冤屈？于是，我傻乎乎的去找上了我的好导师，我认为我的好导师一定会帮我的。”

        “可并没有，他根本连我的面都不肯见，他只是派助手告诉我说，他不需要我这样一个无耻的学生，来窃取他的医疗成果，他认为我是一个行为与道德非常拙劣卑鄙的人。”

        “再然后，我就发现该疫苗的研发者变成了他自己，他开始频频出现于各种医学报刊、杂质，甚至还登上了新闻，以新医疗精英、以该疫苗的研发者身份来享受属于他的荣誉。”

        “我不忿，我想要搜集我的实验过程，去揭穿他伪君子的真实面目。但是实验室是他的，我根本没有进去的资格，甚至为此他还把我包装成了一个厚颜无耻卑鄙拙劣的人。”

        说这些的时候，秦初晴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中也没有多少气愤，但是可以看出她目光冰冷。

        如果有可能的话，相信她现在已经把擅用的手术刀捅进了那位导师的心脏里。

        “赵总，如果是你的话，你还会继续选择留在国内搞医疗科研吗？”

        秦初晴的询问，让赵权无言以对。

        他扪心自问，如果是他的话，他也很难留下。

        站在自己的角度，他当然可以高高在上的评价，说些要爱国、那种人只是少数之类的话。

        但这种事情真换到自己头上，有几个人受得了？

        被自己的导师给骗了，申冤还没有丁点门路，哪怕闹到有关部门也于事无补。

        所以秦初晴的离开，也就变得可以理解。

        没有等到赵权的回答，似乎也不需要赵权的回答，秦初晴继续说道：“恰好那时候这个医疗团队成立，也找上了我，于是我就答应了。”

        “既然我注定得不到名了，那我为什么不要利？至少我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可以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更有价值和意义，而不是被人当作一颗果树，我负责生出果子来，别人负责吃！”

        对于秦初晴的遭遇，赵权表示理解。

        “确实，如果换成我的话，我也会作出你这样的选择。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可以回到国内去发展，毕竟钱不是永恒，名誉才是。”

        赵权相信，名垂青史这件事件，对每一个努力从事‘原创’的人都是有着致命诱惑的。

        书籍的原创，可以让书籍作者名垂青史，如同四大名著的作者。

        发明的原创，可以让发明的创作者名垂青史，譬如造纸术的蔡伦。

        医学的原创，同样可以让该创作者名垂青史，就好像华佗的麻沸散和开颅术。

        对于秦初晴而言，赵权相信这点对她也会有相当的诱惑。

        但是当赵权提出这点后，秦初晴摆摆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也知道你的来意，艾丽莎都跟我说了，她说你想要银屑病靶向药的技术和研发，这个我说了不算，你要跟我公司的老板去谈这件事情。而且现在看起来你并不是单单只想要靶向药，你还想要我。”

        似乎意识到这句话有些歧义，于是秦初晴赶紧补充道：“以及我所带领的攻关团队。”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跟你回去呢，即便你能提供相仿的工作环境，我们又能获得什么？”

        在秦初晴询问过后，赵权认真回道：“这边提供的，我都可以提供。这边不能提供的，我一样可以能够提供，包括名誉。谁研发的药物或者技术，署名便是谁。”

        “我不会去赚卖名誉的这块钱，所以这份名誉我可以保证，绝对是你们的。”

        秦初晴笑了，笑的……不那么舒心。

        “算了，赵总，我承认你的木又集团确实挺强的，但那也只是针对我而言。你的木又集团总资产有一百亿人民币左右对吧？我们公司的年研发费用是三十亿人民币，这还不包括之前投资的设备、实验室建设等。”

        “这么跟你说吧，即便达到等同的条件，你的整个集团全部搭上都不够。”

        赵权刚要说什么，秦初晴又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等她说完。

        “而且这也不只是钱的问题，还有你刚才说的名誉。”

        “确实，每个研发人员都想要名垂青史，我也不例外。这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扬名天下时，被人知道她才是孩子的母亲呢？我也想。”

        “但有些事情显然不是你想就可以的，你能保证每件研发出的药品、没桩攻关出的新医疗技术都会成为我们研发者的署名吗？不，你不能保证，你甚至连我的名誉你都拿不回来。”

        在秦初晴说到这的时候，赵权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回来？”

        秦初晴微愣，随即笑了，看那笑容，就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样。

        随后她说道：“那行吧，那你先把我当初被导师拿走的荣誉拿回来，我再跟你继续谈接下来的事情。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赵权明白秦初晴的意思，秦初晴认为他在说大话，吹牛壁，所以想要这个坎儿来挡住赵权。

        但对于赵权而言，这还真算不上是个坎儿。

        于是他对秦初晴伸出了手，“来，让我感受下你温润的小手。”

        握手，是对于合作的承诺吗？

        “看来赵总还真是个不太容易死心的人。”伸出手，秦初晴跟赵权轻轻握了下，“但是我这只手并不温润，它更擅长握住手术刀，然后把一切疑难杂症都解决掉。”

        赵权点点头，“那还挺巧的，我这只手更擅长握成拳头，把挡路的东西就砸掉，比较暴力。”

        秦初晴莞尔，“我很喜欢暴力，这比较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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