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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之后


时隔几月,阮椋再次踏入付效舟的公司。走过前厅,又被那些小心翼翼的好奇目光打量,他将头低得很低,嘴微微向下抿,在旁人看来有点怯懦,眼眸低垂,能看到鸦黑的睫毛。

两个人走得匆匆,很快进了办公室,不给人一丝窥探的余地。公司同事又凑在一起嘀咕,阮椋比上一次来还要阴沉,不知道老板用了什么法子把人留在身边。

阮椋的确更加阴沉,办公室的门关上,他一言不发跟在付效舟的身后。

付效舟把外套挂在衣架上,转头差点撞到阮椋,一手按着阮椋头发,一手将他的脑袋拖起来:“阮阮?”

阮椋的睫毛颤了颤:“这里人很多。”而他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的确。”付效舟拇指按过他的脸颊,低头在他眼睑留下一吻,“一会儿戴帽子出去好了。”

阮椋没由来感到烦乱,自从两个人说开后,相处模式一直没有变,门依旧锁着,阮椋也没想过出去,只偶尔付效舟带他出去逛一逛。

今天不一样,清早被付效舟吻醒,阮椋迷迷糊糊坐在床沿,付效舟给他换衣服穿衣服,最后还把一顶帽子压在他的头顶。

阮椋清醒一点,拿下帽子,抬头看付效舟。

“那就不要帽子。”今天的付效舟意外的好说话,摩挲阮椋的鬓角,“今天要出门。”

然后他们就到了公司。

若是以往付效舟绝不会带他来这里。这多少让阮椋感到不安,但他从不会直截了当说出口。

付效舟在工作,阮椋在办公室门口张望,他对外面没有丝毫兴趣,却还是把着门把往外看。

“阮椋,回来。”付效舟处理好手头文件,看了阮椋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来我这里。”

阮椋很快松开门把走过去,手指点了点桌面,一脸无害地看着付效舟。

付效舟弯了弯嘴角,将阮椋拉得很近,腿挨着腿,坐在椅子上抬头问阮椋:“在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

“不许。”

阮椋的眼睛闪了闪,明知故问:“为什么?”

付效舟的笑意更深。

付效舟把什么都看穿,阮椋觉得自己完全袒露在付效舟面前,没有丝毫秘密可言。但他并不讨厌这点。

“不开心我带你出来?”付效舟问

办公室的暖气开得很足,阮椋觉得热,颈间薄薄覆了一层汗,锁骨凹进,付效舟将手指按在上面,按着骨头,稍稍用力就红了一片。

“那以后都不带你出来了好不好?”付效舟笑着靠近阮椋,靠近耳边低语着,声音酥酥缠绕着,“只在家里,衣服也不能穿,每天只能被我抱。”

阮椋靠在付效舟怀里喘息,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不能每天。”

付效舟差点被他这股认真劲骗到了,将阮椋放到桌子上。

悬空的滋味不好受,阮椋染了哭腔,终于肯说实话,睫毛沾着泪,声音软乎:“干嘛……呜,早上弄醒我带我来公司?”他有点委屈,往付效舟肩上蹭眼泪。

“又不要我。”阮椋用了“又”字,被付效舟咬了锁骨。

付效舟说:“等回家你就知道了。”

下午阮椋缩在沙发上睡觉,沙发足够大,他依旧喜欢缩成一团。付效舟将外套盖在他身上,想了想又把帽子虚盖在阮椋的脑袋上。

阮椋醒来时帽子咕噜噜滚到地上,他坐起来一会儿,脑子清醒一点,拿起帽子扭头看付效舟:“……粥粥。”

付效舟抬起头看他。

阮椋将帽子举起又放下,最后把帽子戴到脑袋上,刻意嘲讽:“谢谢你给我戴帽子。”

“不客气。”

“……”

付效舟偶尔也会捉弄阮椋,以此惩罚他的调皮捣蛋。

晚上回去时阮椋自觉戴了帽子,值夜班的人不多,阮椋的不适感减少许多。

直到进了停车场,突然有人拦下付效舟。虽然那人嘴上说着好巧,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刻意在等付效舟。

阮椋被挡在身后,百无聊赖地听着那人扯东扯西,最后扯到生意,知道八成是有事求于付效舟。他好奇踮脚越过付效舟看了那人一眼,被付效舟攥紧了手腕以示警告。

那人不是很灵光,见付效舟没有被说动的意思,竟然主动问起阮椋,想套近乎,“这位是……”

付效舟迅速沉下脸,不等那人再说直接拒绝了。

到了车上,付效舟突然问:“看我生气你很开心?”

阮椋的手腕被攥红一圈,正看着自己的手腕,闻言扭头眨眨眼问:“你说什么啊?”

付效舟沉默看着他。

阮椋不喜欢付效舟这么看他,好像没有丝毫感情可言。付效舟故意的。

不出几秒,他乖乖认错:“对不起。”

“刚刚在看什么?”

“什么也没看。”阮椋诚实回答,“只是踮了下脚。”

付效舟总有办法让阮椋乖乖认怂。

到了家门口,阮椋敏锐发现什么,“有人来过?”他不太确定。

“来装家具。”付效舟把门打开,阮椋看到客厅里偌大的镜子惊诧一下。

因为家里有工人要来,付效舟才会带阮椋去公司。他不会给任何人和阮椋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是干什么?”阮椋走进去,发现一直以来空旷的屋子按了一扇玻璃门,隔出一段空间,有了厨房。

“在家做饭比较方便。”

玻璃门锁着,阮椋推不开,他能活动的范围依旧只有卧室和客厅。

阮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镜子呢?”

付效舟从身后蒙住他的眼,舔着他的耳廓:“你猜?”

……

……

情事过后,阮椋的脑袋一点一点,随时都有可能睡着。

付效舟还举着他的手指着镜子,细数他的罪行:“镜子被你弄脏了。”

阮椋又困又累,对着镜子迷糊糊说了句“对不起”。

付效舟被逗笑了:“你说什么?你给镜子道歉吗?”

阮椋收回手,揽住付效舟的脖子往他怀里蹭蹭,“对不起……困。”

付效舟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颇为温柔地撩了撩阮椋的眼睫,“困了就睡吧。”他将阮椋的手捞起,一根根按揉,从指节到根部,最后牵到自己嘴边落下一吻。

##

清晨阮椋还未睡醒,付效舟将被子掀开拨开阮椋的额发印下一吻,“我出门了。”

阮椋睡意惺忪,含糊道了声“拜拜”,付效舟大概不满意这个敷衍的回应,非要把阮椋整醒,拇指按压着阮椋柔软的脸蛋,“晚上回来。”

阮椋迟钝想了一会儿,缓缓点了个头。

“你乖乖呆着,不要乱跑。”付效舟伸舌舔了舔阮椋的嘴唇,舔得湿漉漉,泛着一层水光,又含进嘴里吮。

阮椋彻底醒了,付效舟却马上要走,临走前又说了一遍:“乖乖呆着。”

等到门彻底关上,阮椋坐起来靠在床头,手指绞在一块做一些无意义的动作。他已经不困了,掀开被子下床,屋子里多了许多新东西,除了那面已经“亲密接触”过的镜子和上了锁的厨房,卧室里还多了一样新家具。阮椋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走出去,然后又就在茶几上发现一台游戏机。

阮椋没有穿鞋,光着脚来回走,看到游戏机的瞬间愣了下,很快抬起脚踏在茶几上踢了踢。

“我可没这么幼稚。”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知道他说给谁听。

餐桌上摆着已经做好的三明治,阮椋拿起来吃了两口又放下。他一直很挑食,不爱吃饭,只有付效舟亲手喂他,他才会吃得多一点。最近好不容易长胖了一些,脸上有肉了,付效舟就爱捏他的脸。

平时阮椋喜欢睡觉,今天多出一项娱乐活动,拿着刚被他评价为“幼稚”的游戏机摆弄了好一会儿。临到中午,阳光猛烈照耀,阮椋皱着眉把游戏机随意扔下,躲进卧室里,他对这些电子设备不感兴趣,更喜欢看书,不过没有也无所谓,他可以安静等着付效舟回来,等一整天都没问题。

付效舟回来时阮椋正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听到响动阮椋翻个身说:“写字台是用来干嘛的?”付效舟在卧室里安装了写字台。

付效舟歪头笑笑:“给你看书用。”

“没书。”

“今天就去买,去书店。”

阮椋坐起来:“要出去吗?”

“不想出去?”

阮椋摇摇头又摇摇头:“没有……一会儿就去吗?”

“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阮椋看着付效舟,看了一会儿,撇开头:“吃完饭去。”

出门不到十分钟阮椋就后悔了,尽管戴了帽子也没人会注意他,他还是很烦躁。

他猜这是付效舟给他的惩罚,因为昨天他擅自看了别人,故意惹付效舟生气。

在书店挑完书,两个人立刻回去了,阮椋受不了身上的黏腻感,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拖衣服,从玄关到浴室,衣服扔了一路。浴室的门不关,哗啦的水声响起。付效舟把衣服一件件捡起来,靠着门看了阮椋一会儿,接到电话又要赶回公司。

“那我先走了,你乖乖呆着。”这是付效舟今天第三次这么说。

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肩膀上,阮椋抹了一把脸点了点头,眉眼在水雾氤氲下更柔和无害,付效舟忍不住走进去,踏进湿漉的空气中轻吻阮椋的唇。

“湿了。”阮椋抬手碰了碰付效舟的头发。

“没关系。”付效舟说,“乖乖等我回来。”

门再次关上,阮椋低着头站在花洒下不知在想什么。

收拾好浴室,他把书分类放在书架上,整理好这一切,他停顿一会,穿上拖鞋往玄关走去。

玄关处的摄像头随着动静僵硬移动,阮椋抬起头神情并不愉快,甚至有点小脾气,“你在看吗?”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问话显得诡异。

阮椋沉着脸手搭在门把上转动,随着“咔嚓”一声,门开了。

他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付效舟的暗示太明显,阮椋早上就有所察觉。付效舟自然不希望他出去,因此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这是试探,最好的结局就是他乖乖待在屋子里等付效舟回来。

如果他不等着呢?阮椋太习惯和付效舟反着来了。

门敞着,走廊里一片阴凉,凉风吹拂而过,阮椋没有丝毫出去的欲望。这是第一次,他不期待试探过后会有什么结果。他根本不想试探,更不想出去。

阮椋把门关上甚至狠狠反锁了,凭白多了一肚子气,想着付效舟回来一定找他问清楚。本来想下午看会儿书的,现在完全没了心情,气鼓鼓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

阮椋迟疑着站起身,心里已经想到门外站着的是谁,还是犹豫了一下走到门边问:“……谁?”

“是我。”门外传来付效舟的声音。

阮椋打开门,门外的男人笑得人畜无害,好像这一切都不是他计划的与他无关。阮椋猜他或许就站在楼道口,通过监控看着他,一旦他出去……他不可能出的去,他哪也去不了。

门在付效舟身后关上,阮椋直直看他。

“你没有锁门。”

“抱歉。”付效舟没什么诚意地说。

付效舟就在楼下守着,这个认知多少让阮椋安下心,最起码他在看着他。

阮椋还想说什么,突然看到付效舟的右手,哑声了。

付效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今早就有戴,你没发现。”

那时候阮椋困得厉害。

付效舟捏住阮椋的指头,一节一节的按揉,“如果你敢踏出去,我就把你绑回来。”付效舟说得很轻松,脸上甚至带着笑意,“强迫你戴上戒指,和我在一块。”

阮椋一点也不怕,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可我没出去。”

付效舟笑了,刮了刮他的鼻子,另一枚戒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很简易的银戒,里面刻了一个F,是付效舟的姓。

阮椋好像很喜欢,拿在手里玩,又重复一遍:“我没出去。”

“是。”付效舟抵着他的额头,“很乖,应该奖励。”

阮椋又把付效舟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那上面刻了R。他把两个戒指重叠在一块拿在手里,走回卧室,在床上滚了一圈,扬头很随意地道:“而且我本来就和你在一块。”

付效舟弯弯嘴角。

阮椋把戒指戴到自己手上,又给付效舟戴上,端详了一会儿很满意地舔舔嘴唇,看向付效舟,“不要忘记锁门了。”他还是很介意门的事。

“好。”付效舟牵住阮椋的手亲了亲,微凉的唇瓣贴着指骨,让人心跳漏拍,他抬眼深深看着阮椋,“你是我的。”

阮椋没有任何异议,“我是你的。”

他们相拥倒在床上,亲吻对方,十指相扣紧紧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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