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下午六点，天已经黑了。

故施醒来时，外面雾蒙蒙的，头痛欲裂的脑袋已经恢复好，没有后遗症留下。

她知道自己获救了，意识朦胧中，她感觉得到被九舆抱着离开了电梯。

睡了一下午，有些渴，掀开被子下床，故施也没开灯，抹黑走出房间。

才下床，腰上一紧，被人拦腰抱了起来，躺回到了床上。

暖和的被子盖了上来，温暖的臂弯将故施禁锢于怀抱之中，“醒了？”

九舆磁性低洌的声音响起，‘啪嗒’，昏黄的灯光亮起，他的脸映入眼帘。

故施依偎在他怀里，刚睡醒，显得十分慵懒，像只猫一样在九舆怀里蹭了蹭。

软软的声音随之响起：“有点渴。”

闻声，九舆亲了亲她的额头，“乖乖躺着，我去倒水。”

话毕起身，离开房间，片刻后折返回来，手里拿着水杯。

坐在床上，九舆伸手抱起故施，拿起水喂她，“慢慢喝。”

一杯温水喝完，故施整个人舒服多了，她抬腕看了时间，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两小时。

喝了水，故施继续躺了下去，手拉着九舆，示意他也躺下。

放好水杯，九舆挨着故施躺下。

人一躺下，手一伸一捞，故施就到了他怀里，被他抱着。

两人闭眼躺着，谁也没说话，气氛好得不行。

打破气氛的，是故施咕噜咕噜叫起来的肚子，因为饿，已经发起强烈的抗议。

九舆的手覆上故施的小腹，动作温柔的揉了揉，“想吃什么？”

“想喝汤。”仰头去看九舆，从她角度看过去，只看得到九舆瘦削的下巴。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故施伸出手去摸九舆喉结。

感受着九舆喉结的颤动，故施觉得挺有趣的。

九舆握住她的手逃离了喉结，将她的手贴着胸腔，低头看她，“在房间里吃，还是去下面餐厅？”

睡了一下午，故施很想出去走走，挣开被九舆握住的手。

她不安分的又伸出去摸了摸九舆喉结，还没开口，就见眼前一黑。

等她反应过来，九舆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双手被他压在床上，十指紧扣，姿势暧昧。

九舆看着故施，克制着快要喷涌而出的情感，哑着嗓音：“施施，别玩火。”

他刚睡醒，摸他喉结是很好玩，但也很致命。

话音落，他俯下身亲了亲故施红润的唇瓣，压抑着情感说：“不然，司桠的演唱会，我们两个可能无法参加了。”

这话说了，九舆松开了故施，而后起身下床。

他怕继续待下去，演唱会就真的不能去了。

故施躺在床上，抬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勾唇浅笑：“我想去餐厅用餐。”

她不喜欢在酒店房间，虽然足够浪漫，氛围也不错。

但此时此刻，她很想去餐厅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

九舆站在床边看着她，眉眼缱绻温柔：“好，我让他们安排好。”

俯下身亲吻故施额头，九舆笑着看她，“我在外面等你。”

……

中餐厅。

故施和九舆收拾好下楼来，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

餐厅里用餐的人很多，气氛融洽，悠扬的音乐听得人身心放松。

靠窗而坐，城市夜景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故施想喝汤，九舆点了野生菌鹅肉汤，汤鲜味美，菌类新鲜，鹅肉肥美。

除了野生菌鹅肉汤，九舆还点了红烧肉，蚂蚁上树，香菇炒青菜。

三菜一汤，两人吃，份量刚好足够。

九舆盛了汤放在故施面前的盘子里，嗓音闲适平淡：“先喝汤，我去趟洗手间。”

话落起身，吻了吻故施脸颊，这才离开餐桌。

喝着鲜美的汤，故施眸色淡淡的看着九舆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洗手间。

九舆在洗手台洗了手，取了纸巾擦了手，转身，一支烟递了过来。

顺着递烟的手往上看，眼入眼帘的，是温润而泽，君子端方的禾臾。

一袭长衫，手捻佛珠，淡淡檀香，儒雅彬彬，信有遗味。

深邃发寒的眸子落在禾臾递过来的烟上，九舆备考洗手台，没有去接。

见九舆不为所动，禾臾清雅一笑，手里的烟被他随身扔进烟灰缸里。

看着九舆，禾臾缓缓出声：“你倒是警惕，我以为你发现不了。”

禾臾让人换了餐厅音乐，只是为了试探九舆，没想他竟如此聪明。

九舆攸冷的眸子睨着禾臾，眸色如潭，未发一言。

见九舆不说话，禾臾学着他的样子站着，“施施还好吗？”

手里佛珠伴随着他说话慢慢转动，“应该挺好的，对吧？”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受了伤还没恢复，他脸色有些苍白，唇色略白，血色很淡。

九舆目视前方，眸子清寒，薄唇轻启，声音极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终于到了这一步，终于等到九舆问他目的，禾臾表示很欣慰。

他笑了，笑得高深莫测，“你那么聪明，你可以猜一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怎么救施施！”

禾臾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如果是以往，九舆绝对不会行动，只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但现在，他比谁都懂这条件有多难求。

哪怕，这话的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他也要试一试。

侧眸，九舆如冰潭般深沉的眸子凝视着禾臾，一字一句无比坚定：“你要替她报复故家出生的女娃娃，也想复活她。”

禾臾的心，剧烈的颤动了下，他看着九舆，目光清雅，眼底深处藏着不易觉察的惊讶。

毫不否认，他的计划和目的，九舆猜中了。

不仅猜中了，还很准确无误。

他的目的，确实如九舆所言。

“你猜对了。”禾臾收回和九舆对视的目光，转而看向别处，“我答应你的，也会如实做到。”

九舆眸色冷如寒霜，“你伤害她的后代，就算复活了她，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手里的佛珠随着九舆的话戛然而止，禾臾清雅的眸子里闪过恨意。

“演唱会结束之后，你跟施施记得回一趟南城，了解清楚百年前发生的事，再来质疑我为什么这么做。”朝九舆看了一眼，禾臾道：“如果换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

话毕，禾臾又道：“是他们不守信用在先，那就休怪我不讲仁义道德。”

“施施虽然无辜，但她姓故。要怪就怪她不该降生在故家，不该成为改变故家命运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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