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萧珩狐疑的看着她, 讲故事做礼物,她糊弄他吗?
姜瑶:可能还真是,不要就算了。
“那你讲吧。”萧珩道。
姜瑶讲了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 里面有一个放满财宝的山洞,只要念“芝麻开门”,就能打开大门,得到财宝。
萧珩听得皱眉,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大门, 机关?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机关。可是姜瑶这样娓娓道来,他又似乎希望那是真的,或许在这世上的某个地上, 真有这样一扇门。
“讲完了。”姜瑶道。
“这怎么能算礼物。”萧珩现在也不那么生气了。
“那你想怎么样?”姜瑶瞅瞅周身, 今天好像也没带什么东西。
萧珩的眼睛瞟来瞟去。
姜瑶福至心灵,笑了, “那不然我再给你讲一个。”
萧珩点头。
丑小鸭的故事,萧珩边听, 还是心里觉的不可思议, 鸭子竟然有自己的想法, 还会说话?但好像真的挺有趣的。
姜瑶讲的都是童话故事, 童话故事仔细想,现实中都不可能发生,可它就有那种魔力,让你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并展开幻想, 一种自由无畏的力量。
而且姜瑶的声音很平和,让人很容易沉浸到她描述的故事中,那个美好的世界。
童话故事都很短, 不一时,姜瑶又讲完了。
萧珩眨巴着眼睛看她。
还别说,他不做坏事的时候,还是挺可爱乖巧的。
姜瑶挺久没讲过故事了,自己讲完也有点意犹未尽,索性又给他讲了几个。
萧珩的头一点一点的,他年纪还小,下午为了找姜瑶,把花园翻了好几遍,早累的不行了,就靠一股怒气撑着,现在不生气了,姜瑶又讲的都是睡前故事,他立刻撑不住了。
姜瑶见此,示意跟着他的仆人,把他送回去睡吧!
仆人抱起萧珩,感激的给姜瑶行了个礼,消失在夜色中。
姜瑶也有点困了,又待了一会儿,便回屋睡觉。
第二天姜
瑶一睁眼,就对上一对黑溜溜的眼睛,她又把眼睛闭上了。怎么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她的卧室这么容易进吗!
“姐姐。”萧珩喊,他知道姜瑶醒了。
姜瑶继续装睡。
“姐姐?”萧珩疑惑的,没半点要走的意思。
姜瑶装不下去了,睁眼,喊春萍。
春萍急匆匆进来,看到萧珩,也很惊讶,他怎么进来的,她都没看到。
“姐姐,我想送你个礼物。”萧珩热切的道。
姜瑶顿时睡意全无,他不会又送她什么装蝎子的盒子吧,那她这次绝对让人直接把他打出去。
萧珩还真拿出了一个罐子,不过罐子里叫声清脆,是一只蛐蛐。
“姐姐你看,它可厉害了,没人能赢过它。”萧珩献宝一样把罐子打开,递给姜瑶,自己也往里巴望着。
姜瑶往里看了看,一只小拇指大小的黑色蛐蛐,好像是挺精神的。不过她不懂,觉得跟普通蟋蟀也没啥区别。
“姐姐不喜欢?”萧珩仰头失望的问。
“喜欢。”姜瑶含糊道。
萧珩盯了她一会儿,拉着她的手往外拖,“姐姐我还有很多宝贝。”
不是,怎么忽然非要送我东西,我还没洗漱换衣。
姜瑶拖拖拉拉的终于洗完脸,换好衣服,觉得人精神了,又没事做,这才跟萧珩去看他所谓的宝贝。
越走,她发现这是她昨天走过的那条路。
很快,就到了昨天那个种了海棠的院子。
再往后一拐,视野忽然一开,这里竟然还有个院子,院子不大,却精巧。
萧珩拉着姜瑶往里走,这里竟然没有丫鬟仆人,显得格外安静。
进了中间那个房间,姜瑶眼睛一扫,心中惊讶。就在这房间正中间的椅子上,竟然铺了一张白虎皮。
她一下想到萧协赏裴家那只白虎。裴家这么快把它剥了皮?好像不对,萧协赏的东西,裴家怎么敢?况且,硝制一张虎皮也不会这么快。
应该是裴家本来就有的。
萧珩
拉姜瑶往旁边那个房间去,这时,房间里正好出来两个人。
“又跑到哪里去了。”为首的男人对萧珩道。
“父亲。”萧珩刚还兴致勃勃,见到男人,立刻惴惴的像个小鸡崽一样。
姜瑶看向那两个人,又是一怔,这男人长得太好看了,眉目精致,唇若抹珠,想少年时,也该是白羽摘雕弓的人物,现在则多了分温润,像松下风,泉中玉,有种通透萧肃感。
他后面则是一个面容冷硬的男人,看样子是男人的仆人。
姜瑶第一感觉,不会又碰上哪本书的男主了,这长相,这气质,虽然多了一个儿子,但后娘文某江也流行的很,说不定那作者就会来一本。
男人也看到了姜瑶,皱了皱眉。
没等两人说话,他身后那男人忽然往外望去,然后几步出了房间。
院子中忽然冒出两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跟男人说了什么,男人立刻返回,禀告给屋中的男人。
屋中男人脸色变了变,吩咐那个男人,“阿六,照顾好珩儿。”说完,径自出了房间,在院子里站定,似乎在等什么人。
几个呼吸间的事,姜瑶看的有点愣,刚才那两个侍卫哪里冒出来的?这院子看着没人伺候,怎么感觉这么不一般。
她想走了,一般小说男主身边,不是事就是事,麻烦的很。
这时,院子外面进来两个人,姜瑶定住了身体。
是萧协跟王益。萧协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锦衣,裹挟着一道寒风而来,眉眼微微上挑,目中似有些癫狂的感觉。
这样的萧协更多了几分邪性,一眼看过去就好似凝视到了深渊,让人不敢移开眼睛。
王益则跟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跟在萧协身后。
“皇叔。”萧协冰冷的眼紧盯住萧君北道。
萧君北没说话,也没动。
萧协忽然笑了,“没想到皇叔这次真回来了。”
“你我之间的事,不要牵连裴家。”萧君北道。
这话似乎刺激了萧协,他猛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
两步上前,刺进萧君北的胸口,逼的他后退两步。
“裴家连着劫狱两次,大逆不道,当诛九族!”萧协雪白的脸上溅了血,厉声道。
刷拉拉,周围冒出十几个护卫,握着钢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萧协。
王益一拍手,外面立刻涌入上百个御林军,手持羽箭,将场中的人包围在内。随后,他笑着,从袖中捧出一方白色手绢,随时准备给陛下擦手。其实他觉得,陛下不用亲自来此,脏了他的手。
屋中,阿六早一步手疾眼快的捂住了萧珩的眼睛,并快速向后退去。如果有个万一,他的任务就是带萧珩离开。
萧珩不知发生了何事,扭动着身体。
“谁在那里,滚出来!”萧协忽然朝这面道。
阿六带着萧珩破窗而出,没了踪影。
姜瑶:?她大清早造的什么孽,好好在床上躺着不好嘛!
屋中有人,王益一个眼神,那些御林军便把箭头全对准了屋子。
姜瑶可不想被射成刺猬,她也没阿六那个破窗的本事,她硬着头皮,走出了屋子。
萧协跟王益都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屋中的人竟是她。
姜瑶小心的看向萧协,她真的是被殃及的。
“跟她无关。”这时萧君北捂着胸口却道。
姜瑶听了,心中腾的一下,这时候说这句话还不如不说呢,她感觉萧协愤怒的眼神都要烧死她了,让她有种大早上被抓奸的感觉。
还没等姜瑶想好怎么解释,萧协猛然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疼,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真的疼,正好脚下有两级台阶,姜瑶一个没踩好,向旁边歪去。
就着这个力道,她竟然挣脱了萧协,扶着旁边的大树站稳身体。
萧协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随即握紧了手中的短剑。短剑上鲜红一片,滴滴答答的还往下淌着血。
“我不是故意的。”姜瑶赶紧开口,她都想把胳膊再给他一次,这次他随便拽。
萧协眼中的癫狂越多。
“我都不认识他,今
早……”姜瑶快速解释,谁想到刚说两句,前面竟然没了人。
萧协走了。
喂,神经病,你走什么,听我说完啊!姜瑶心中上火。
旁边王益看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陛下走了,他是不是该追上去?对,他要追上去。
他滚着圆胖胖的身体,赶紧跟上。
剩下那些御林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院中只剩下那些侍卫,忽然,他们齐齐的给姜瑶跪下。
萧君北也好奇的看向姜瑶。
姜瑶无奈的笑了笑,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想回去休息,以后谁也别想让她出门了。
她走了。
她刚走没一会儿,裴林就来了,他得知萧协到此,立刻赶了过来。不过他没带人,甚至特意遣散了身边的人。他裴家满门忠烈,不会也不能做悖逆之事。
如果皇上真要杀人,他愿意用自己的项上人头,换外甥一命。
到这里后,他却发现这里的情况跟他想的不太一样,皇上不在,十几个侍卫全跪在那里,萧君北胸口流着血。
“我没事。”萧君北冷静的道。
那也要赶紧找大夫。
那伤不要命,可萧君北在天牢两年,水牢一年,又在边关受了伤,身体已经垮了。这伤无异于雪上加霜,大夫号完脉直摇头,也就裴家有大量珍贵药材养着,不然这人早没了。
现在只能慢慢调养,切不可再受伤。
裴林看着躺在床上,脸白如纸的萧君北,想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禁还是问了一句,“你可后悔了?”
后悔?萧君北似乎又看到了八年前那满是鲜血的宫殿。
那时萧协还不是皇上,可整个人已经低沉抑郁的像换了个人。他说是他皇叔,可他母亲进宫晚,实则,他才大他五岁而已。
宫里没什么玩伴,他们俩既是叔侄,又是最好的朋友。
他少年意气,不想看他如此下去,便想帮他。
那时萧协是如何跟他说的?
他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等他回来时,宫里到处都是鲜血,皇兄死了,皇嫂死了,所有人全都死了,甚至,他连宫外的几个兄弟都没放过。
萧协一身月白锦袍,猩红着双眼笑着对他说,他很高兴,他们终于都死了!
萧君北那时的心就跟他握着他的手一样,冰凉刺骨,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那天萧协约他去打猎,他们遇到一只白虎,萧协弯弓射向那只白虎,而他的箭头,却越过白虎,射向了他。
不过最后关头,他的手还是偏了,所以萧协没死,他却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
他被关进天牢,受尽折磨,萧协曾来看他,可其实他根本不想见他,面对他,比受那些酷刑还难,他只想他快点杀了他。
可是萧协没杀他,裴林派人救走了他。
他出了天牢,却不知道去哪里。
后来,他又被他抓了回去,这次萧协把他关进了水牢,一个看管更严的地方,却还是没杀他。
最后裴林还是想办法救出了他,并带他去了边关,一去就是三年。
后悔吗?或许吧,只是后悔什么,他也不知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是我欠他的。”萧君北最后只道。
裴林其实只知道萧君北射伤萧协的事,他并不赞同他那么做,自从那次陛下受伤后,就更加残暴独断了。若是萧君北当时没有做那件事,而是好好规劝陛下,或许……
不过他却没说出来。萧君北是他妹妹唯一的孩子,他妹妹碧玉年华却要进宫嫁给一个能当她父亲年纪的男人,他们已经对不起她了。
她临终的时候,又拉着他的手让他照顾萧君北,他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他的。
“好好休息。”裴林拍着他的肩膀道。
萧君北闭上眼睛,不知怎么,想起了姜瑶。他没跟裴林说她的事,但他肯定,她跟萧协是认识的,而且关系
匪浅。
萧协从裴家出来,没回皇宫,而是去了城西大长公主的府邸。
大长公主并没有在正房,而在后院的庙里。
没错,大长公主把自己府邸整个后院改成了庙堂,每天在这里吃斋念佛,足不出户。
忽然,府里乱了起来,大长公主颤抖着手握紧手里的佛珠,急促的诵念起来。
这时萧协带人来了。
大长公主惊的掉了手中的佛珠,他比以前更像妖孽了!
鲜血溅上佛祖的眼,似佛祖流下的泪。
“到哪去了,急死我了。”姜瑶刚到西院门口,周夫人就拉住她慌张道。
“怎么?”姜瑶现在还不知道刚才到底什么情况。
“听说皇上带人来裴府了。”周夫人瞅瞅左右无人,把姜瑶拉到屋里,压低声音道,“我马上就来找你,怕你万一被他瞧见……”周夫人上下打量姜瑶,发现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皇上荒淫好色,自己女儿长的花一样,要是被看见可就糟了。
姜瑶,不是,“皇上好色这事到底谁传的?”她可知道,萧协长得比谁都好看,还连碰都不给碰一下,他好色?
“大家都这么说。对了,之前皇上说要封贵妃,还要修行宫给贵妃住,你知道吧?”
“听说过。”
“后来忽然又不修了,有人说,那姑娘肯定已经……哎,可怜哦。”周夫人叹道,京城的贵妇人们没事也喜欢说点八卦,这就是她们前一阵就皇上的行为得出的结论。
那姑娘肯定不是誓死不从被皇上杀了,就是被皇上折腾死了,要不然怎么那事一点后续都没有了呢。
姜瑶……她该不该告诉周夫人,她就是她口中那个可怜姑娘。可是她还好好的站在她跟前啊。“传言不可信。”她只能说。
“你别不当回事。”周夫人急,就算这件事大家没亲见,可“皇上……”她都不好跟姜瑶说,一个姑娘家。
“到底什么?”姜瑶想问清楚。
“先皇的玉蕊夫人,花容月貌,最得先皇宠爱。皇上那天在花园看见,就意欲……结果玉蕊夫人不从,皇
上竟一刀杀了她。”周夫人说起来就又惊又恶,这种违背人伦的事。
姜瑶想笑,要说玉蕊夫人想染指萧协,萧协一怒之下杀了她,她还信。
周夫人被姜瑶的反应弄得有点懵,她不是该红着脸跑开,或者惊慌失措,以后对皇上退避三舍吗?
“还有什么?”姜瑶又问。
还有很多,可姜瑶这样,周夫人不知从何说起。
姜瑶也不想听了,她感觉,传言跟事实真的有很大区别,“皇上来裴府做什么?”她问。
周夫人摇了摇头,还没听说,她就顾着来找姜瑶了。
姜瑶转了转心思,“裴家是不是有人嫁到宫里,还生过皇子。”她可记得,萧协叫那个男人皇叔。
说起这个,周夫人又有点紧张,确实有,不过那都是挺多年前的事了。
那个皇子被封为岐王,也就比皇上大四五岁,当时跟皇上关系挺好的,可是忽然有一天狩猎,他竟意图弑君谋反。
皇上受了很重的伤,大发雷霆,杀了很多人。从那以后,好像就没岐王的消息了,所有人包括裴家都把他当成了禁忌般的存在,慢慢的大家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人了。
姜瑶怎么忽然想起问?
“没什么。”姜瑶摇头,大致明白今天的事了。
两人正说着话,春萍从外面进来,最新消息,皇上离开裴府了,去了城西大长公主府,不,现在已经没有大长公主府了,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焦土。
有人猜测,皇上是不是还要建行宫,毕竟他之前就想在那里建行宫。
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残忍杀害自己的皇姑,周夫人听了,双手合十,口中念佛。
萧协暴君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发生这种事,周夫人也没心情再撮合姜瑶跟裴奕了,让她好好休息,没事别出门。
姜瑶坐在那里,仍在想之前发生的事。随后,她坐到桌前,拿过纸笔,准备给萧协写一封信。今天的事不知他如何看的,但她总要跟他说清楚,不然她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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