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神盘，按照系统的说法，这玩意进化成飞行器以后，可以在“任何环境”之中飞行。

那么。

外面那片无尽虚空，应该也算吧？

顾衡不太清楚。

但他也不清楚天外到底是什么样的，毕竟他没有真正地去过世界之外，上次去魔界也是依靠传送阵的。

终于，随着补天神盘加速，顾衡将云层甩在身后，冲出高天，最终进入无尽虚空。

“这……”

顾衡震撼，他原本还担心自己进不了宇宙，但此时，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就像是穿过了一片透明的水帘，进了这广阔的寰宇，更是一切如旧。

他还能呼吸，还能看能听。

无尽虚空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样，四周尽是黑暗，但无垠黑暗之中又有星光点点，流光划过，在黑暗中扯出狭长的轨迹。

顾衡感受着这无尽星河带来的浩瀚波动。

“真美啊。”

他感慨着，这种景色，这般场景，曾经也是根本没资格看到的，不管别人说什么“虚空”，但在顾衡眼里，这就是宇宙！

最真实的宇宙！

宇宙很美，但是顾衡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那座机械岛上，眼神就冷了。

那座岛屿就不是特别美了，虽然在某些喜欢这种金属质感的人看来，这座岛屿本身的精致或许也足够吸引人吧。

岛屿全部都由顾衡非常熟悉的齿轮和金属构成，每块齿轮都极大，闪烁着幽蓝的光泽，看上去冰冷且森寒。

整座岛似乎都是活的，那机械运转的声音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宇宙之内能传音，虽然有点不合常识，但那都是以前的常识，顾衡也就没在意太多。

“检测到科技文明数据节点……分析中……”

突然，脑海里又蹦出系统的声音来。

他转头一看，发现系统的少女投影站在旁边，也在看着眼前的机械岛。

怎么突然又蹦出来讲话？

“你在分析什么？”

“分析完毕……与系统存在相同特质，请宿主靠近数据节点，让系统接收关键信息！”

系统虽然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但顾衡也是能听出急切与否的，例如急切的时候，脑内音量就会瞬间高上一个档次，给顾衡来个脑内音量轰炸。

不急的时候，就说得又缓又轻。

而现在，系统明显很急。

但那个“数据节点”在哪呢？

他对这座机械岛根本不熟悉，而且来这里的目的可是为了见那个据说威胁很大的“零”。

“你别急，我这里的事能否办妥还没个一撇呢。”

系统很急，顾衡不会因此就急。

很快。

他登上了这座机械岛。

收起补天神盘，顾衡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除了遍地的金属机械之外，这里似乎是空无一人。

这座岛屿从外头看去不显得很大，可一踏上来，顾衡就感受到一股厚重之感扑面而来，他的前方只有一座看起来用齿轮和械墙打造起来的矮塔，孤零零矗立在那里，并无任何建筑物。

“数据节点就在前方。”系统很适时地给他提了醒。

那看来是得进去了。

或许那个零就坐在里面等着自己呢。

顾衡抬腿走了进去，脚步沉稳，不疾不徐。

这座塔没有门，进去以后便是一片空旷，顾衡首先是看到了在塔中间的那块水晶，一人高，散发着晶莹的蓝光，如果说还有哪里让他有既视感的，就是这块水晶周围漂浮着大量可视数据流，或许这就是系统所说的“数据节点”吧。

但这块水晶之后，则有一个人，一个顾衡看到就能理解他为何奇怪的人。

的确，全身上下，除了脑袋不是机械，其他地方全都是机械，而且顾衡完全不能理解，为何那个人类的脑袋，能跟个机械的身躯连在一起，而且连接的脖颈处看起来还是那么无丝合缝，简直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的结果！

顾衡看到了零，零自然也看到了顾衡。

“你是谁？”

零抬起眸子，漠然问道。

在这个不速之客踏上机械岛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但无论从任何角度去“观测”这个人类，零都只能得到一个结果——普通，没有威胁，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而顾衡，其实也反过来，对零使用了“全知视角”。

得到的结果则是……

“对象：零”

“威胁程度：未知”

“来历：不明”

威胁程度第一次出现了“未知”，这倒是顾衡没预料到的。

要是系统明说了这家伙很危险，那顾衡想都不想，掉头就遛号了，但竟然是“未知”？

那他现在是跑，还是打，还是留下来，看能否跟这位老兄周旋？

算了，来都来了，难不成自己现在还要怂？

念至于此，顾衡心一横，脖子一梗，挺胸抬头道：“我就是顾衡！”

“听说有人在找我，就是你吗？”

顾衡？

零愣了一下，仔细盯了他几秒。

然后他的表情就冷了下来，冷笑道：“你又是哪里来的骗子，竟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你说你是顾衡，你看看就你这个普通的样子，谁给你的胆子冒充的！”

突然被骂，顾衡也傻了，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他就是“顾衡”，可眼前这家伙不认！

很显然。

在零的印象里，“顾衡”绝对是另一种形象。

而顾衡就看着他突然开始发癫骂人，他也开始急了，自己生来就是这个姓名，他行走天下也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结果现在上来就被人这么否定，不合适吧！

“不是哥们，我就是顾衡啊！”

“你是个屁！”

零也是嘴里振振有词。

“我要找的，是那个在现象界引发文明浩劫，搞得天下大乱的‘纪元大敌’，不是你这种自称谁谁谁的无脑玩意！”

零越说越气，而后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一怒之下站起身来：“好，很好！”

“那个绝天阁，不好好执行我的要求，竟然还玩出这种欺骗的套路来，随便找了个普通的替死鬼来糊弄我！”

零这下子算是想通了。

最魔楼和极仙殿，他们见识过自己的手段，所以乖乖听话。

自己灭了魔界的大军，还杀了一个极仙殿的头领，所以他们都被自己震慑住了。

但绝天阁没有！

所以绝天阁是不是觉得，他是个很好说话的主？！

该死的，不重拳出击一下，这帮蝼蚁还真当他是来谈条件的了！

竟敢拿个普通的家伙来糊弄他，若真的是那个“顾衡”出现在他眼前，那他第一时间就能感受的出来！

那可是整个现象界都害怕不已，连纪元神明都要联起手来绞杀的“纪元大敌”啊！

结果呢？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家伙，从里到外都透露着“普通”二字。

搞笑吧！

哼，看来得去杀几个绝天阁的头领，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说话的！

零刚站起身，打算去玄天界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

然后。

他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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