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姜天悠然地抿着茶水，老神在在地道：“要我说，应该是先皇！”

        “先皇？已经失踪五百年的东方桀！”

        林汉卿大惊失色：“不可能吧？难道他还活着吗？”

        “先皇东方桀，谁啊？怎么史书上没记载呢？”

        林阳一脸呆萌。

        “人丑，还废，就要多读书！”

        林汉卿瞪他一眼，然后说道：

        “东方桀，是东方鹿的哥哥。当年的太子，五百年前，顺利继承的皇位。但登极的第一年，他却下令削藩，改分封制为郡县制，公侯世家，改为闲居世家，有名，无权，无封地。生活用度，与皇家一致，由皇家府库统一分配……”

        林汉卿脸色凝重，似回到遥远往昔，回到了那段血战万里的峥嵘岁月，道：

        “那一次，引发三公和二十八路侯爵，一共三十一路诸侯叛乱。四大公爵中，除了南和公，全反了！皇族大军和诸侯联军，血战三年，战死百万人，生灵涂炭，一片赤土，最终，还是皇都被破，三十一路诸侯，占据皇城，推举性格软弱的东方鹿为皇帝，另立新君，才有了这一朝代。东方桀兵败如山倒，逃到魔背岭，被诸侯高手打入大峡谷，生死不知！难道，东方桀没死，卷土重来了吗？”

        “不知道！”

        姜天笑道：

        “死掉的那人，应该不是东方桀。但肯定是东方皇族的人，而且应该还担任要职！”

        “是啊，他是决然不许诸侯坐大，但是，还顾忌着诸侯再次反叛，夺取了东方鹿的皇位，所以，才不惜自杀。无论如何，还是要肉烂在锅里。无论是东方桀的天下，还是东方鹿的，总之，不能是各路诸侯的！”

        林汉卿目光失神地说道。

        “事实上，当年皇族支持东方桀的不在少数。哪怕现在，依旧有诸多皇族推崇郡县制，厌弃分封制。”

        姜天微微颔首：

        “这也是现实使然，分封制的弊端诸多，如东峡公北疆公，都是不缴纳岁贡，搞得国库空虚，掌控皇家商行的二殿下都买不起一块坠日石，但是，那些诸侯子弟，哪个都买不起，还敢加价呢。而且，你们也拥兵自重的嘛！”

        “还有爵位世袭罔替，如林阳兄弟，一个废柴，文不能提笔安天下，武不能杀敌护百姓，但却坐拥无尽家产，享受娇妻美妾，也能吃香的喝辣的。平民子弟，根本没有晋升的机会！”

        “嚯！娇妻美妾在哪里？你给我发啊！东方桀的人都来刺杀你宝贝闺女了，你还觉得他挺有道理！”

        林阳气哼哼地郁闷道。

        “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东方桀敢对我女儿动手，敢对林家动手，那我肯定是要他死的。但，客观来说，郡县制的确是比分封制诸侯制更有优势。”

        姜天对此，倒是非常超脱和公平。

        忽地，林阳问道：“那紫衫侯在这种纷争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绝色？”

        “呵呵，此人，我倒是小瞧了！”

        姜天似笑非笑地道：

        “原本，我以为，紫衫侯只是想兼并和坐大，甚至有朝一日，反叛东方皇族。但现在看来，他应该就是东方桀的搅屎棍，用以引发矛盾。哪怕坐大，最后也会献出封地，改为郡县。”

        “啧啧，这小子，倒是颇有点政治理想!”林阳不知是鄙夷还是赞叹。

        姜天闲适笑道：“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还是不能确定的。是否为真，还要等潜龙会试！”

        “潜龙会试？”

        林汉卿父子迷惑。

        “此前的潜龙会试，都是以测验仪器，考校修为，非常的温和。但若皇族内部有人想再次削藩，会采用实战，生死相搏！”

        姜天此语一出，林阳顿时吓得脸儿都白了。

        “妈的，那我要碰上杨宣或者哪个天才，岂不是要被活活打死？”

        林阳惊呼。

        “要的就是你死！不想死，让出封地啊！”

        姜天笑呵呵地道：

        “而且，这种制度，看似残酷，但一定有人支持。如东峡公北疆公紫衫侯这些实力强大的公侯，不仅能占据失败者的封地，而且杀了人，永绝后患，少了竞争者，岂不美哉！”

        但姜天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很是残酷。

        “到时候，会出现两种状况，一种，强大的诸侯兼并小的诸侯，越来越大，渐渐能向皇权发起挑衅。第二种，落败的诸侯，死了人，又要让出封地，哪里会答应？一定会掀起大战，那就是诸侯混战。”

        林汉卿心头一片冰凉，颤声道：

        “强大的公侯还没完成兼并，却已经死伤无数，元气大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时候，东方桀的积蓄五百年，豢养的皇族高手，就会以平定叛乱之名出马了，将诸侯一网打尽，推行郡县制，公侯和藩镇，将成为历史的尘埃！”

        “正是如此！”

        姜天颔首赞许。

        “大争之世，即将到来啊！”

        林汉卿父子，一片不安，但隐隐中，也有几分激动。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只要实力提升，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当务之急，先治好公主的病。”

        姜天沉稳笑道。他还有句话没说，他还要暗中追杀东方桀，胆敢刺杀自己女儿，那是嫌命长了。

        “对对对。”林汉卿也感觉事情千头万绪，但事情总要一步步来。

        “还有。我与古药殿的合作，就不要多说了，严格保密！”

        姜天笑道：“东方皇族的有些人，对与宗门联系的公侯世家恨之入骨。出头的椽子先烂，咱们还是先低调一些。黛儿进入九玄门之事，暂且搁置吧！”

        姜天随便传她一手功法，比什么九玄门不强多了吗？

        林汉卿毫不犹豫，诺诺连声。

        ……

        晚宴结束，姜天拒绝了林汉卿父子的相送，出了侯府，背负双手，施施然往清风朗月别院走去。

        已是深秋，道路两侧的枫树，红叶如火，挂着露珠，在淡淡的雾气之中，徐徐飘落在干净的花岗岩石路面上，平添几分萧瑟之感。

        “唉，也不知晴儿被带到恒宇仙宗，会怎么样！”

        姜天仰天望着星空，那是与银河系截然不同的星空，更加浩瀚和深邃，星斗棋布，璀璨夺目。

        他心中思念愁绪渐渐浓厚，悠然叹息：“魔背岭宝物的出现，还在三年之后，这预示着，我还要走三年的化凡之路！化神之后，与黄灵儿汇合，我就该赶往九大仙宗的领地了。”

        他正沉浸在哀思之中。

        忽然，随着一阵香风袭来，一道娇柔好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前辈，您要回去休息了吗？我陪你过去吧！正好给贝贝带了一些糕点呢！”

        姜天看了林黛儿一眼。

        此女今晚似乎精心打扮过。

        她峨眉淡扫，美眸闪亮，脖颈环绕着一副宝石项链，衬托得玉脸生辉，吹弹可破。因家中正在治丧，她穿着一袭黑衣劲装，衬托得肌肤胜雪，娇躯前凸后翘，亭亭玉立，暗香浮动，很是诱人。

        她手里还提着两盒糕点，略带羞赧和讨好地笑道：“松鹤楼大师傅做紫云糕的，贝贝一定喜欢！”

        “算了。贝贝喜欢自己做糕点，嘴刁的很。你自己留着吃吧！”

        姜天婉言拒绝，转身就走。

        事实上，他对此女厌烦到极点，但看在林汉卿父子的面子上，才没有甩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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