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景渊闻言，气的差点爆炸了：“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比你了不起就是了。”

        “我——”谭景渊气的在办公室暴走，他越是生气，雷诺就越是云淡风轻，不过没一会儿，谭景渊突然冷静了下来，轻笑出声，“比我了不起又怎样，瑾汐喜欢谁，那是瑾汐的事情，她愿意让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雷诺顿时面色一沉，谭景渊看着他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抓住了他的软肋，所以面色更加从容，也带了几分挑衅：“如果她心里有你，有没有我都没有区别，如果她不喜欢你，那她和谁交朋友，也轮不到你来管吧，不送！”

        雷诺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犹如冷箭一般，要将谭景渊给射穿，谭景渊的心头微跳了一下，但还是倨傲的抬着下巴，与雷诺对视着。

        可是雷诺看他的眼神，就如同蝼蚁：“那你最好记住自己今天说的话。”

        “当然，咱们走着瞧！”

        谭景渊站在办公室内，嗓音沉沉，目送着雷诺的离开。

        不过等他们走后，好一会儿，他突然颓然的往后坐在了沙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额头和后背上也沁出了一层冷汗。

        “谭总，你没事吧。”

        金秘书从外面推门而入，语带关切。

        谭景渊原本身体歪斜，突然坐直了身体，呵斥道：“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不好意思。”

        金秘书立刻退到门边，敲了两下门。

        谭景渊挥手：“进来吧，”然后又斥责，“怎么回事，保安呢，当我们谭氏集团是什么地方，安保都是摆设吗？”

        金秘书汗颜，不过这事儿暂且不表了：“他没有为难你吧。”

        谭景渊气的拍桌：“我像是那么没用的人吗？”

        金秘书：“不像，但是——”看着谭景渊额头上的汗水，金秘书实在不忍心说下面的话。

        谭景渊也知道金秘书是关心自己，而且自己几斤几两，金秘书知道的很，所以他说：“金秘书，你坐吧。”

        金秘书摇头，倒是抽了纸巾递给谭景渊：“没事吧，需要通知谭总吗？”

        “不用，我还没那么脆弱，你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吗？”

        知自知彼，百战不殆。

        只可惜，谭景渊连人家的具体身份都还没有摸透。

        金秘书摇了摇头：“谭总知道一些。”

        “我爸知道？”

        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收了身上的汗，谭景渊沉着脸吩咐，“谭氏集团的安保该重新升级一下了。”

        金秘书点头：“我这就去办。”

        之后，谭景渊给谭耀阳去了个电话。

        谭景渊为了安澜流连a市，安澜却和程墨林走的那么近，让他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接到谭景渊的电话，一点也没有父子久别重逢的欣喜，只要一肚子的火：“什么事啊。”

        要是换了之前，谭景渊肯定还要奚落打趣他几句，不过现在，谭景渊也没这个心情，所以直截了当将刚刚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金秘书说你知道他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去公司了？”

        谭耀阳面色微凛，和金秘书反应如出一辙，“他没有为难你吧。”

        谭景渊郁结：“我就那么没用一定是被为难的那一个？”

        谭耀阳没给他面子：“是。”

        谭景渊气的差点摔电话：“活该你追不到我妈！”

        “谭景渊！”

        “好了，我现在没空和你内斗，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吧。”

        “我只能说，你别惹他，也别再去见顾瑾汐。”

        谭耀阳缓和了一下语气，十分中肯道，“现在你身上压着谭氏集团，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谭氏集团，你要有分寸。”

        “不要惹他？”

        听到谭耀阳的话，谭景渊的脸色比刚才还难看，“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让你告诉我这个，是我要知道他的身份！”

        “就算你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怎么样呢。”

        谭耀阳不是看不起自己儿子，而是清楚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想他做无畏的牺牲罢了。

        “知道了我当然会有我的打算了，这个你就别管了，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就行了！”

        听着谭景渊的话，谭耀阳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在谭景渊身上看到了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觉得有些天真，又有些可笑，可这，却是谭景渊的初心。

        他自己混迹商场久了，能在第一时间权衡利弊，做出取舍，可谭景渊出入商场，身上还带着初入职场的锐气，还保持着他的初心，谭耀阳在心底盘算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行，我可以告诉你。”

        “真的？”

        “真的，不过没有人会为你的行为买单，一切的后果都需要你自己承担。”

        谭景渊沉了沉面色，明白谭耀阳话中的深意，现在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谭氏集团，容不得一点闪失：“我知道，所以我更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

        谭耀阳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谭景渊。

        谭景渊听完后，沉默了下来，谭耀阳又补充：“我了解的，就只有这么多，但我知道的，也只是皮毛。”

        最后皮毛两个字，突然让谭景渊毛骨悚然，就这样，还仅仅是皮毛？

        谭耀阳似乎感受到谭景渊内心的震撼：“所以我说，整个谭氏集团在他面前也只是九牛一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需要正视自己和别人的差距，知道吗？”

        难怪他可以那么狂，虽然谭景渊打心眼里不想承认，但也明白谭耀阳说的是事实，他们和对方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这样的人，找上了顾瑾汐……哦，对了，顾瑾汐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不甘心啊，真的是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我知道了。”

        谭景渊不想再多说，便挂了电话。

        谭耀阳蹙了蹙眉，恰好安澜从外面进来，看着谭耀阳的手机道：“是儿子的电话？

        让我和他说几句。”

        结果等电话到了安澜手上，这边谭景渊已经把电话挂了。

        安澜还以为是谭耀阳挂着，不满道：“我都没和儿子说话，你怎么就给挂了。”

        谭耀阳一脸冤枉：“是他挂的，不是我挂的。”

        “是吗？”

        谭耀阳黑脸：“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谁让他黑历史太多。

        安澜没回答，将手机还给他：“你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她要么去傅清流那边，要么回来就进画室，俨然当谭耀阳不存在。

        今天突然这么有话对他说，谭耀阳眉头一挑，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有什么话可以等下再说，先吃饭。”

        “先说吧。”

        安澜已经铁了心，低头从包里拿出了已经办好的签证。

        谭耀阳没有接，但是眉头皱的很紧，她终究还是去办了，什么意思，他心里也很清楚，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的反应比想象中平静许多，这让安澜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你没有意见？”

        安澜忍不住狐疑。

        谭耀阳呵笑了一声：“我的意见对你有用？”

        安澜摇了摇头：“没用。”

        来a市的这段时间，是安澜平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趁着现在还能走，她决定任性的为自己活一次。

        “既然如此，那我还说什么。”

        “这样就好了。”

        看的出来，安澜松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解释，没想到谭耀阳这一次还挺通情达理的。

        “那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安澜有些诧异的看着谭耀阳，点了点头：“可以。”

        随后，谭耀阳便去厨房，端了三菜一汤出来。

        看着桌上的菜，安澜有些意外：“你换阿姨了？”

        谭耀阳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安澜赶了谭耀阳很多次，就是赶不走他，对于离婚签字的时候，他也是绝口不提，拖字诀拖到了现在，后来，安澜也懒得再说了，索性随他去了，他就每天在家等着她回来吃饭，倒是相处的难得的平静。

        她也饿了，所以快拿起筷子尝了口番茄炒蛋，卖相还行，但是一放到嘴巴里，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谭耀阳看着她：“不好吃？”

        安澜勉强将那口蛋咽了下去，不置可否，无法表态。

        “那你尝尝这个鸡汤。”

        谭耀阳又给她盛了碗鸡汤。

        安澜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很快又皱了皱眉头。

        “还是不好喝？”

        谭耀阳的表情很严肃。

        安澜无奈叹了口气：“你这哪儿找的阿姨啊，之前那个阿姨不是挺好的吗，番茄炒蛋打翻了盐罐子吧，鸡汤又忘了放盐吧。”

        一个能咸出眼泪来，一个又能淡出鸟来，这阿姨要是就这点做菜的水平，还不如不请呢。

        听着她的话，谭耀阳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拿起筷子尝了尝，果真如安澜说的，味道欠佳。

        “不好吃就别吃了。”

        他伸手，将桌上的盘子给端了起来，统统倒入了一边的垃圾桶，然后一声不吭的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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