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你懂个屁!
“你懂个屁!”
陈伯怒视着舅妈道,本来以他的身份和年龄,是不应该说出这种话的,可是舅妈质疑他看酒的眼光,算是触了他的逆鳞,因此他直接就爆粗口。
“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陈伯怒道,他此时的气势,配合高大的身材,简直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一般,一时间竟将舅妈给镇住了。
短暂的沉闷之后,舅妈就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逼近陈伯,嘴里不屑道:“不就是女儿红吗?”
“不就是女儿红?”陈伯冷哼一声,道:“你也就只知道这一点,恐怕也还是听人说来的。”
“这酒的好,岂是你这种浅薄之人能懂的。”陈伯摇头,不再去看舅妈,让她蓄足了的气势,却如一下子打在空出,别提多憋屈。
舅妈头一拧,不服道:“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我还不相信,这女儿红能好到哪里去。”
“女儿红属于发酵酒中的黄酒,是用糯米红糖等发酵而成…”陈伯本身就是酿制女儿红的行家,此时说起女儿红的来历还有一些酿制手段来,那自然是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因为古代酿酒技术,还有窖藏技术远不如现在,许多在窖藏的过程中,就渐渐的变质,甚至是完全废掉,因此上了年份的女儿红,就变得尤为珍贵。”陈伯顿了顿道:“如这坛女儿红这般,窖藏在八十年以上的,不说是绝无仅有,那也是非常罕见的,其味道自不待言,而价值自然也到达一种极其恐怖的程度。”
“我在二十年前,有幸尝过一口八十年陈女儿红,那味道至今思来兀自回味无穷…”说着陈伯就露出怀念之色,话锋一转他又道:“这坛女儿红,年份与我当年喝的那坛年份上差相仿佛,只怕价值也是差不多少的。”
“那那坛女儿红值多少钱?”顾倾城问道。
“二十年前,有人花八十万要买下那坛女儿红,不过主人家没有卖。”
二十年前八十万,还没买到!
顾倾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概念呢,二十年前就值八十万,那现在岂不是价值数百万,甚至更多,难怪陈伯不愿意饮下一杯,而提出只尝一滴的要求来,因为哪怕是一滴酒,只怕也价值不菲,不说买下杜鹏这种洋酒一百瓶,起码几十瓶肯定没压力的。
难怪了!
顾倾城心头暗道,目光就投向陆羽,暗自思忖这个败家子,倒是有一套,这种难得的珍品,都让他找来了,还真是有心。
“你说值多少钱就值多少钱吗?真是好笑。”舅妈开始也被陈伯的话震惊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讥讽道,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话,而是认为陈伯胡吹大气,甚至认为这直接就是陆羽与陈伯联合起来,演的双簧。
陈伯翻翻白眼,根本就不理会舅妈,他让顾妈妈取来一根筷子,在盛有女儿红的酒杯里,沾了沾,徐徐的提了起来,那长长的筷子末端,有一滴晶莹的酒液凝聚。
真的按滴来喝!
众人睁大眼睛,一开始只是以为陈伯是说说而已,谁也没想到他真的如此做了,而且真的是用筷子沾了一滴,不多不少只有一滴,这一幕彻底的将众人震撼了。
“现在不少酒里都添有添加剂,小心喝坏你。”舅妈见陈伯无视自己,而且用这种近乎是卑微的姿态去喝女儿红,将这坛女儿红的地位与价值无限拔高,她就一阵不舒服。
陈伯不理不睬,此时他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在筷子尖上这滴女儿红上,别说是舅妈的冷嘲热讽,就算是周围是枪林弹雨,只要不加在他身上,他就能完全做到无视。
陈伯双眸痴痴的注视这滴女儿红,那神态痴迷中带着狂热,就像是一个艺术大师在欣赏最完美的雕塑,又像是一个赌徒看到骰子一般。
他徐徐的弯下身子,动作轻柔而小心,持着筷子的手,没有一丝一毫颤抖,就这么缓慢的将筷子移到嘴唇上方,
“呼!”
直到这时,陈伯才敢稍微送一口气,先前他还真是害怕这一滴酒洒落地上,那样的话他肯定死了的心都有了,不过所幸并没有意外发生。
弯曲的身体微微直立起来,陈伯让自己放轻松,他要用最好的状态,去品尝这令他垂涎了二十年,也期盼了二十年的好酒。
嗤!
筷子尖上的女儿红,凝聚到了极致,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力,从其中坠落下来,那晶莹的酒液,在阳光下闪烁着些微的猩红,直直的就滴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酒液坠落之时,陈伯飞快的伸出舌头,嗖的一声就将那滴女儿红接住,旋即快速的缩了回去,并且微微抿嘴,嘴唇轻轻的蠕动。
伴随着这个动作,陈伯的表情也随着变化,时而沉迷,时而陶醉,时而虔诚,时而痛苦,时而期盼,时而幽怨…到了最后,他的双眼就模糊了。
“陈伯,您没什么吧?”顾妈妈担心的问道。
“就是这种味道,就是这种味道,二十年了,二十年了,我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尝到这种味道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再一次的尝到了。”陈伯老泪纵横,浑浊的泪顺着面颊滑落。
“陈伯,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您一些的。”顾妈妈见陈伯只是激动,心头也松了一口气,看他真的喜欢这女儿红,就说道,虽然也知道这女儿红只怕是极其贵重,不过她本身并不爱酒,也体会不到其贵重,而且这等好酒,让懂酒的人去品尝,才算是对得起这坛酒。
“你的好意我心灵了,能喝到一滴,已经算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我又岂敢得寸进尺,贪得无厌。”陈伯摇头拒绝,姿态坚决的很。
“我可以看看这坛酒吗?”感激的谢过顾妈妈,陈伯期盼的望着陆羽道。
“您老请自便!”陆羽道,就凭对酒的虔诚,这陈伯就值得敬重。
陈伯颤抖的伸出双手,这短暂的距离就像天涯般遥远,用了许久,他的手掌才敷在酒坛之上,徐徐的闭上眼睛,他用心的去摩挲坛壁,良久之后,他骤然睁开眼睛,颤巍巍将酒坛提起,低头朝着坛底望去,然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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