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主任，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你还是为是否公开道歉跟我纠缠，那对不起，除了公开道歉，其他任何条件我不接受。

倪主任，这件事问题不在我这，在谭主任那，我觉得我的诉求很合理，甚至我已经让了一大步了，就是要求道歉，没有别的要求。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叶昭起身告辞，包间里只剩下倪焰和谭清宏。

倪焰微微叹气，他就知道谭清宏这人能整事，果然出了幺蛾子，就如叶昭说的，问题在谭清宏这。

“老谭，咱们多年同事，你看你让我当中年人说合，怎么连实际情况都不跟我说透，叶昭这个年轻人，别看她年轻还是个姑娘，但她主意很正，很难说服她。

不过叶昭说的对，我真的劝劝你，在全厂职工面前道歉总好过坐牢吧。”

“坐牢？还不一定呢，谁说她一定就能赢。”

倪焰磨了磨后槽牙，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呢。

“就算不一定坐牢，那也有概率，你敢冒险吗？官司判了，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能协调解决为什么不解决，再说道歉不也是应该的吗？”

“倪主任，我爱人好歹也是个老师傅了，当时她确实说错了话，可叶昭当着大家的面给了她两耳光，她也找回场子了，现在揪着我媳妇不放，就是故意报复，非逼着我媳妇道歉，这个歉道了，我媳妇以后还怎么在厂里上班，怎么为人。”

说完谭清宏也烦了，拂袖走人。

倪焰这回算是开眼了，还有这种人，找自己帮忙，最后闹成这样，他先走了。

很快到了第二次调解时间，这次叶昭直接不出面，委托律师参加，条件就一个，当着全厂职工的面给自己道歉。

谭清宏没想到第二次叶昭面都不露，他这一次把妻子都带来了，夫妻二人准备了一万块钱巨款，本想见到叶昭，白玲玲说两句软话，谭清宏把钱塞给叶昭，结束此事。

没想到到了法院，叶昭这边儿只有个律师，话说的很死，除了道歉不接受别的条件。

谭清宏也怒了，欺负谁呢，打官司就打官司，他谁也不怕。

第二次调解失败，这件事情进入起诉流程。

谭清宏当即找到上次的法院朋友，请他帮忙给自己找些厉害的律师。

得知第二次调解失败，还是因为谭清宏不肯道歉，法院朋友的表情有些微妙，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他也不是很想再跟谭清宏接触，干脆把他所知道的几个律师所的地址和电话给了谭清宏，推荐了几个人，让他自己去谈。

拿着这些资料，谭清宏心里安定很多，可白玲玲却开始害怕起来。

“老谭，打官司万一输了，我会不会真的被抓去坐牢？”

“输了我们就上诉，玲玲别怕，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

白玲玲却浑身一冷，颤抖了一下，想到万一坐牢，她就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

晚上律师打来电话，告知调解结果，叶昭猜到是这个结果。

她觉得谭清宏还真勇，白玲玲也是蠢，宁可冒着坐牢的风险，却不肯道个歉，不过是几句话，哪怕做做样子呢，这一点他们就不如田芳能屈能伸。

此刻田芳跟马良栋在离二厂很远的一个小饭馆里吃饭，为了躲避李淑媛和二厂同事们，两人见一次面跟地下党碰头似的，找了个偏僻巷子里面的小饭馆，里面只有四五张桌子，除了他们没有其他客人。

“芳芳，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田芳不敢说实话，只能哄马良栋再等等。

“芳芳，我真的没办法，熬不住了，技术科的人从上到下都排挤我，我要是不做出点成绩，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被他们排挤出去。

如果技术科否定了我，你说我之后还能去哪？别的科室肯定不要我，到时候我只能去车间。关键在技术科没干好，就不会有领导重用我提拔我了。芳芳！”

马良栋一把握住田芳的手，“你帮帮我，我一直记着你对我的情谊。”

“良栋哥哥，我……我再想想办法，我一定帮你。”

田芳想了半天，只能先把上次自己偷来的叶昭的设计图，先给马良栋一张顶一顶了。

因为叶昭跟白玲玲进入诉讼缓解，法院这边儿也派人调查核实一些情况，这下二厂职工全都知道，叶昭真的要跟白玲玲打官司，法院的人都来厂里调查取证了。

当初这件事情就是白玲玲胡说八道，厂里人都知道，只有那些嫉妒叶昭的人，才会抓着闲话不放，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但现在就连那些嫉妒叶昭的人也不敢胡说八道了，这小姑娘太厉害，说她两句，她就要跟你打官司，这谁受得了。

倪焰见状干脆邀请法院同志来给大家做一个普法教育，时间就定在周六下午，就讲民法，让大家也知道知道，骂人也是要坐牢的。

周六下午俱乐部大厅坐得满满当当，不上班的没事的职工都来听普法课，叶昭也在。

马良栋看到田芳后，跟田芳递了个眼神，二人一前一后悄悄离开。

二人在一楼隔壁厕所找了个空房间，进去后马良栋立刻关上门，拉着田芳的手，“芳芳，设计图带来了吗？”

田芳从布包里缓缓掏出一张设计图，望着马良栋，“良栋哥哥，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为了这个东西我连自尊都没有了，被我表姐骂犯賎，还被她扇了好几个耳光，跪了好几个小时，她才帮我的忙。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好。只是良栋哥哥，你真的会娶我吗？”

看到那张设计图，黑暗中马良栋两眼放光，强忍着耐心听田芳啰嗦了一大堆，然后一把抢过设计图，虽然环境昏暗，但只看了一眼，他就被图纸上的衣服惊艳。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来，当自己拿出这张设计图，会让技术科从上到下的人多么震惊。

见马良栋两只眼睛只盯在设计图上，田芳一阵烦躁，拉着马良栋撒娇。

想要的东西到手，马良栋心里大喜，拉过田芳一阵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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