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切的鱼生很薄，片片透明。

  唐若心拿来芥末酱和料丝、鱼生片。

  “若心，有人给我们添堵，你放心，这个事情我来处理。”白亦掌心摩挲着冰凉小手，缠指弄情，“莫要动了胎气，嗯？不要胡思乱想，明白？”

  “老公...前老公...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我都会坦白。我没跟车离子恋爱过，你问唐红就知道是什么原因，车家比较乱...我虽然从小没有过父爱，但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大的男人，你知道的，你也是...”唐若心摸着白亦头发，“你也不要乱想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是头发都白了，咱们孩子怎么见人呀？”

  “呃，前婆娘...我喜欢的人跟年龄无关...我信你，来，拉勾勾。”

  “老少通吃，你可拉倒吧你！多大人了还拉勾勾，讨厌，你越来越坏了，拉钩还使坏。哎...凡凡在呢，我是她姨妈...别带坏了孩子。”

  白亦也头疼啊，孩子大了会怎么想？

  这不仅仅是人生观的问题啊...

  突然有一股逃离的念头拉扯着白亦，拉向漆黑的夜空....

  凡凡在溪水跑了一圈，又跑过来跟爸爸玩跷跷板，云丝和聆听雨不知道去了哪里，没看到人影。

  “粑粑，粑粑，水里有鱼鱼咬我咬我...”

  “走，粑粑带你抓鱼鱼。”

  “不要，抓到鱼鱼了，鱼鱼会伤心的。”

  凡凡吃着酱鱼干，很认真道。

  钓鱼...

  鱼不咬钩，凡凡坐了一会小板凳，很快就没有了耐心，嘴又馋了。

  瞅了瞅爸爸瞅了瞅姨妈，眼睛开始打唐红大阿姨的主意。

  粑粑现在不给自己买零食了，姨妈更不可能，自己都吃那么多蔬菜了，棒棒糖都不给买，这个红裙阿姨...

  唐红牵着凡凡的小手离开。

  没多久，有人给白亦送来了十张电话卡，是唐兰派人送过来的。

  白亦跟唐若心说，手机垃圾信息多影响心情，换个新号码用用。

  唐若心本来还想问谁给白亦添堵，话到口中也就咽了回去，他不想说那就算了。

  再说，白亦现在对她很好，好过破产之前，好过初相识。

  只要对她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唐若心换着手机卡，回忆着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几件让白亦添堵的事情。

  “小亦，你想不想知道，我跟谁电话情缘了？”唐若心胳膊顶了顶白亦，见他粘着鱼料的腥臭大手抓来，立马求饶道：“哎！首先我声明啊，我没跟别人啊！我自己跟自己呀！你个傻子...”

  “臭死了你，睡觉放屁...哎，我错了，咱俩都一样...”唐若心嘻嘻笑着，避开假装攻击的臭手臭脚，“偏偏不告诉你，旧手机放在家里了啊，你自己猜密码，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除非...”

  白亦见她一副小女人模样，当真是心动之外多了些沉重的愧疚。

  她，可是比自己大三岁呀，30多岁了...

  她，和我一样寄人篱下。

  “若若，过来...”见她坐回马扎，白亦的大手臂很自然的勾肩搭背，“我和云丝更多的是友情，和你更多的是...那是一家人的情。呃，我不想跟你过成兄弟姐妹...我想过一家人那种放得开的生活...可我现在，就这样了...没法面对凡凡了，将来也没法面对咱俩的孩子。孩子们总得在健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吧...你可不要乱想，想着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可警告你！”

  “你脸红了，咯咯...比离婚之夜还要脸红，好了，我不闹了。”唐若心收起玩笑的手，听着他夜色下潺潺溪水般落寞的声音，“你跟云丝不仅仅是友情啊，本就早该升级的关系...我呢，反正不会委屈自己，凭什么？从小就被转来转去，寄人篱下，够憋屈的了...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的难处和我一样，咱俩还是你俩...不能让孩子们委屈就好。这是我真心话...云丝也是这么想的。”

  白亦轻轻拍打着唐若心瘦瘦的肩膀，“我不能阻止你们寻找幸福...你俩要是嫁人了，我受不了我孩子喊别人爹...我想出家了我，我有点那个不正常了...我想要个完整的家，可，可都这样了，哪里有脸...你俩之中肯定有人要嫁出去的。”

  唐若心知道他说的这样了是什么意思，指的是三人之间的孽缘，作为孤儿的他，特别在乎家庭的干净。

  “小亦！乱说什么话呢！出家就能改变现状？你是在逃避...好了好了，反正我不会离开你，你想都别想。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这样。你说，咱俩从小被抛弃...得多么讨人厌才被抛弃？是不是？”

  “是啊，还被人欺负...若心，你被王老板欺负，以后我不许再发生这种事情，你可明白？”

  “嗯嘛，以后别说是人了，心心走路磕到了摔倒了，你也得给我出气，哄我...不许说我撒娇赖皮...我可以么？我也想使小性子，摔盘子，倒酱油...”

  “脾气随便发，玻璃不能砸，玻璃碎扎肉...拉勾勾？”

  “别，她们快回来了，哎...我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你别这样惩罚我...”唐若心手指微微吃痛，幽怨道。

  “我没惩罚你。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一个人，所以我想让你开心...”白亦抓小手的手劲大了些，“让我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好不好？那些小比崽子，我能摆平的...”

  唐若心想到被下药的那天，赶过来的枭子也描述过，那些人都被他打趴下了，不管男女。

  那天也去医院检查过，自己没有被人侵犯，只是...

  想到这里嘴角翘起，很是得意忘形，但是，神情很快淡了下去。

  他，不相信我是初为人...

  在聆听雨串店，都告诉过他了，我就是唐舞，唐舞就是唐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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