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澄将小陈阳带去姜落那，大包小包买了许多礼物。

  出乎她的意料，然然居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小哥哥。

  趁小陈阳去洗手间的功夫，赵西澄偷偷将儿子拉到一边。

  “然然，妈妈把小哥哥接回家里，你会不会生气啊？”

  虽说儿子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赵西澄还是怕他心里难过。

  “没有啊，”然然小朋友手里捣鼓着妈妈新买的玩具，抬头灿然一笑，“我很喜欢哥哥，他能陪我玩。”

  “那就好，”赵西澄摸了下他头，想了下还是没把小陈阳的事告诉他了。

  临走时，然然拉着小陈阳死活不肯让他走，赵西澄说把他们俩一起带回去他也不愿意。

  “为什么？”赵西澄奇怪，“你不想和妈妈一起住吗？”

  “嘿嘿，”然然小朋友神秘兮兮地笑着，举起短小的手指朝她晃着，“姜落阿姨说行之叔叔在讨好妈妈，让我不要去打扰。”

  赵西澄：……

  “她天天都在和你说什么啊？”

  于是只能将小陈阳放在那多玩几天。

  公寓里没人，天色暗下来，赵西澄刚洗了个澡就接到电话。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一听，是李准的声音。他说：“赵小姐，周总出车祸了，您方便过来么？”

  赵西澄一愣，没来得及问清楚，又听他焦急道：“周总现在在他脸上隆成精品这儿的公寓里，您来得及就过来一趟。”

  说罢没停一秒就挂断，嘟嘟忙音一声接一声，听得她愕然不已。

  车祸？不在医院在家里？

  赵西澄皱眉抿唇，打周景宴的手机，半天没人接。想打给周景深，又怕真有什么事吓到老人家。

  思忖几秒，她拎了包出门。

  周景宴房产众多，隆成精品区的公寓是最常住的，赵西澄住过很多次。半个小时到达，他门上的智能锁换了，她试着输以前的密码，嘀嘀几声提示错误。

  她顿了顿，犹豫着摁下自己的生日——

  “嘀”地一声，门开了。

  赵西澄唇瓣抿得紧，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的，拉开门进去。鞋刚脱，李准恰时走出来，“赵小姐，您来了？”他道，“公司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周总在里边，你看着他，我先走了。”

  不等赵西澄问什么，他麻溜闪人。

  进去一看，周景宴在卧室里，靠坐在床头，静静看着文件。抬头见赵西澄进来，他顿了顿。

  赵西澄走到床边，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他穿得是宽松的休闲衣物，右边脚踝往上的地方裹着一圈白色纱布。

  她挑眉：“车祸，撞哪了？”

  周景宴抬了抬腿。

  赵西澄满眼狐疑。那纱布贴着的地方，能是车祸撞出来的？

  周景宴说：“停车买东西，在路边被车擦挂了一点。”

  “你这人品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她睇了半晌，撇嘴。

  而且这算哪门子的车祸？李准真是满嘴跑火车。

  周景宴合上书，往旁边床头柜一放，忽地伸手拉她，一扯，把她扯到床上。

  赵西澄猝不及防被他揽进怀里，皱眉：“干什么？”

  周景宴看着胸前近在咫尺的脸，忍住俯首的冲动，说：“脚疼。”

  “你疼你的，拉我干什么？”

  她想动，被周景宴紧紧揽住，“就抱一会儿。”

  赵西澄试着从他身上起来，挣不开，闷头抒了口气，只得趴在他怀里不动。

  耳边清楚听到他的心跳，从胸腔里传来，一下一下节点分明。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被他的手臂揽着，满满都是熟悉的清淡香味。

  赵西澄皱了皱眉，又放平眉头，声音闷得有些模糊：“你要抱多久？”

  “抱到手酸？”

  她沉默着，没说话。

  周景宴忽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一刹那换了位置，赵西澄稍稍头晕，但却很淡定。她半点不为这个场景慌乱，平静直视他的眼睛：“别得寸进尺。”

  他俯首，鼻尖贴着她的脸颊，没吭声。

  周景宴什么都没做，只是换了个位置，保持着他上她下的姿势抱她，静静抱了许久。

  赵西澄躺得有点累，推推他的肩膀，“抱够没？”

  “没。”

  “吃点东西？”

  周景宴闻言，看了看她，而后松开圈着她的手。

  赵西澄从床上起身，问：“想吃什么？”

  他说随便，“你煮的都吃。”

  她嗤一声，理好头发出去。

  周景宴在房里待了一会儿，也跟着去到厨房，一条腿不方便，略显滑稽。

  赵西澄煮了一锅三鲜粥，洗净铁锅炖排骨汤。她在厨房忙活，他抱臂倚在门边，默默看。

  粥比汤先好，两人各盛了一碗在餐桌边落座。气氛静谧安和，瓷汤匙和碗壁轻碰的啷当脆响，听起来也莫名悦耳。周景宴躁郁了许久的情绪，难得平和下来。

  没一会儿，赵西澄手机铃响，她没避他，大大方方接了，张口喊：“行之。”

  周景宴敛眸默然吃粥，没打扰。

  握着汤匙的手不自觉用力。

  然而她接完电话，粥喝到一半放下就要走。

  他皱眉：“去哪？”

  “有事。”

  “……找沈行之？”

  她顿了一下，嗯了声。

  周景宴放下瓷汤匙，侧身向她，“一定要去？”

  赵西澄已经走到餐厅和客厅交界，停了停脚，说：“汤马上就好，你等等盛出来喝了。”其余没再多言，提步走人。

  门开了又关，余音在安静公寓里拉得格外长。

  周景宴坐在餐桌前，没了胃口。

  静了一分钟，他忽地起身追出去。

  电梯在下降，他摁了几下按键，扭头往安全通道而去。

  脚崴伤的地方泛疼，他顾不上那么多，急匆匆沿着楼梯跑下去。

  这里是早些年建成的小区，近几年翻新了几次，有些设计改不掉，比如现在已经被各个高级住所剔除的楼梯设计，此刻倒成了他的另一条途径。

  周景宴追到楼下，天气转冷，呼出的气息氲成淡淡白气，左右都不见她。

  他拔足就要朝外面去，忽然侧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周景宴。”

  扭头一看，赵西澄坐在另一边花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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