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上道路，轰鸣的发动机声，响彻在街道上空，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很远。

“哒哒～哒哒”

马蹄阵阵，是小鬼子的骑兵追了上来。

这么彪吗？

关东军与老毛子的战斗打过了，难道不知道吃亏？

还有德三与波兰的骑兵战斗。

“当当”

子弹像冰雹一样打在钢板上，擦出一朵朵火花。

“吉川中尉命令，突击。”

十几匹东洋马散开，开始加速。

张爱国调整方向，停下车，费劲的挪动到车长处。

探照灯开着，照亮了追兵的来路。

黑夜里的枪口火焰飞出10多公分，驾驶舱里，充满烟雾。

战马希咴咴的叫个不停，子弹撕碎了眼前的一切。

真可惜，都是肉啊，没有时间去拿。

从驾驶员的观察窗看去，鬼子最后一头骑兵，手里是集束手雷，这要是挨上一下子，直接飞。

调转车头，关闭车灯，继续向西门跑去。

小巧的车身，反应能力快，灵活的跑在路上。

鬼子善于夜袭近战拼刺，靠苦练战术吃饭，还发明过斜眼行军，因为眼球侧面，对光的感应比较敏感。

擅长虚实结合，佯攻与主攻兼备，最喜欢侧翼穿插迂回包抄，单兵突击和分兵跃进。

张爱国不敢大意，打开观察窗，加速离开，上好膛的鲁格p08随时可用。

西门早早的上完门栓。

停在四百多米远的地方，熄灭的灯，肯定有鬼子做好了埋伏。

下了车，四一式山炮上刺刀，直瞄射击。

此时的鬼子也有一点懵圈，东西是什么时候没的？

到底是多少人袭击？

“咚”

一道红色的轨迹，低低的飞向大门。

“轰”

一声爆炸，亮起的红光，让张爱国看清了，鬼子的埋伏。

筑好的环形沙袋工事，已经被炮弹炸开。

正准备射出第二枚炮弹，无数的红线向自己这方飞来。

清脆的枪响，伴随着突突突的轻机枪，把张爱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子弹敲打在护盾上，乒乒乓乓。

把炮贴着豆战车，咬牙切齿的一拽拉火绳。

第二枚炮弹飞出。

大门如愿以偿的倒了。

前有阻兵，后有追击。

趁着乱，又装填入一发炮弹，滚烫的弹壳落在地上，夜幕下轻烟萦绕。

闪。

这下不敢从炮塔进入，只好打开后面的小门，收缩着身体，深呼吸，往里面钻。

放下观察窗，对准方向，豆战车加速向前冲。

没有开火的战车，如同一个无用的铁疙瘩，小鬼子嚣张起来，开始哇哇的往前冲。

干，这么拼命？

有时候张爱国不免揣摩，是不是小鬼子也求速死？

自己的亲人都征召作慰安妇，各种挺进队，救国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国内的情况自然会知晓。

想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开放，绿帽侠，可不想光明正大的做，所以一心求死的鬼子，有点可怕。

多么迷人的夜！

铁疙瘩像老款的拖拉机，碾压着不平，有的哀嚎声在豆战车驶过，变得乖乖的，不再出声。

晃来晃去的张爱国，随着车身不断动荡。

临近城门洞，突然打开灯，这才发现有几头鬼子贴墙站着，身上绑着手雷，自杀兵。

瞬间一头冷汗，踩离合刹车，转方向，豆战车掉了个头，尾部朝向门洞。

该死的手摇炮塔，真费力气。

张爱国一上手，便放弃了，时间来不及。

可能等转过头来，自杀兵就扑了上来。

后面的舱门打开，芝加哥打字机，轻轻的在虚空中打出一副漂亮的字，应该是自由万岁！

顾不得身上被撞的青一块紫一块，处处酸痛。

逃跑，不对，应该叫战略性转移，必须是认真的。

挂上倒档，豆战车倒着冲出来城门楼子。

躲开城墙的投掷范围，终于手摇炮塔，机枪朝向换个方向。

豆战车原地掉头，此去，天高海阔。

风驰电掣般，向着昭阳湖方向跑去。

鬼子的骑兵慢慢坠了上来，却不敢逼近。

张爱国在一处池塘处停车，收起豆战车，把装甲汽车丢入池塘中。

做完这一切，张爱国弓着腰徒步走向原野。

第二天，城里被袭击的消息传出来，不利的舆论怎么也压制不住，西门炸烂的大门，留下的弹坑，无法掩饰和遮盖。

就算是抛出再多的八卦，还有所谓的明星秘闻，也无法转移注意力。

老百姓们清醒了，知道小鬼子是在虚张声势，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某一刻，突然间觉醒，因为早就看透了它们。

各方势力乐见其成，还在推波助澜。

张爱国知道，越是心虚，越是疯狂，需要更多的事迹，来彰显自己的丰功伟业。

湖上一艘小渔船上，收音机里播放着，鬼子在某一区又取得重大突破，重提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圈等等。

这管理手段？

赶到湖边前，张爱国特意去了一趟杨固屯的蛮子林，这里的蛮子，没有任何贬义。

林同陵，地方语言。

川军出川，穿草鞋，着单衣，在山西冰天雪地里挨冻，到山东抗战，打台儿庄忍饥挨饿，守卫藤县，悲壮之役。

翻出一块木板，把空间里的点心果子肉干摆上做供品。

点了香，烧了纸，倒了酒，燃了烟，鞠了躬。

唉！

魂归蜀道实难，唯愿英气长存！

无人知晓的姓名？

你又是谁家的老汉儿？

谁家的娃娃？

谁家的男家？

谁又在盼着人归？

谁还记得川军同样装备简陋，同样瘦骨嶙峋？

可他们有敢赴国难的热血铁胆。

生前没有做到吃饱穿暖，死后依然，几十年后，仍无人上香祭奠。

没有敢停留，心里实在是难受。

一川风月有馀地，万顷烟波无尽天。

水波荡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也是在鸣不平吗？

罢了，罢了。

船桨划过水面，沿着水往西北方向走。

张爱国想起了运河边上的大爷，人咋样了？

当时心中有顾虑，现在想来，该多留一些东西。

老头的眼神太凶狠，万一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呢？

笑眯眯的问你，想吃哪碗面？

笑了笑，初来乍到，苟为上策。

西边的太阳，余晖映着火红的晚霞，湖面上洒满了金光，水波粼粼，如人心。

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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