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特古化鬼(下)
巡逻军已从申十九那里得知男子有高阶护体元器,威能多高不详,但最低可挡元宗高手,便改变了策略,暗中将整个山村包围,只围而不攻,防其逃跑,等待能做主的大人来到。
巡逻军为首的小队长向申赟如实禀告着实情,“大人,贼子就在村庄内,此刻夜里,即将天明,大多都在酣睡,我们当如何做?”
申赟冷酷说道:“布阵,炼化此地,将其护体宝物之能活活耗尽!我要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圣元界内,面对高阶防御元器常见的战术之一:围而不攻,耗而不损。
这样将元器内部能量消耗完后一般不会对宝物本身造成损伤,请家中前辈运功为此元器填充能量后还能照常使用。
申赟不仅要折磨此人,还要夺去此人的高阶防御元器!
小队长慌忙说道:“大人,此事不妥,村内皆是我士绅子民,炼化此地,村内百姓必死无疑,岂可因其一人而毁一村!”
“嗯?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当今宰相之子,我弟弟申泱便是被其害死,此村包庇罪犯,罪有应得。”
“大人,贼子定是偷溜入村,何来包庇……”
申赟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必多说,做好自己的本分,否则,连你也一块杀了,也不会有分毫关系!布阵的事,交给我的人来做即可!你们一旁坚守,毋让其逃跑便是!”
小队长苦涩应道,“是,大人。”
申赟手中暗卫便前往村庄四周开始布置阵法。
本来宁静的夜里还有山野生物的叫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村民酣睡的呼噜声以及偶尔几声鸡鸣犬吠,此刻阵法布置,山村万籁俱寂。
稍一感知村内,便知晓所有生物均渐渐枯萎,最终化作骸骨,稍一用力便会化作尘粉,飘散一空。
村内某处位置,那消失在金玉堂的男子此时却安然无恙,打着呼噜,酣睡得无比香甜,全凭其周身不停闪烁的护罩。
一名暗卫来汇报情况,“三少爷,大概天明时分便可将其护体元器的能量消磨一空。”
申赟眯了眯眼,点头说道:“干得不错,注意控制好阵法,千万别把他弄死了,等他护罩消失后,用阵法稍稍榨取一下他肉身精华即可,呵呵,先来点盛宴前的开胃小菜!”
天明时分,一名暗卫单手拎着一个皮包骨、无力地沙哑哭泣的男子从村内出来,申赟眼中闪过一丝妖异的红色,笑了笑,“走,回去!”
一行人走后,村庄一高处的房檐上凭空出现一位熟悉的身影——是那腰间别着鬼怪竖笛的妖艳女修,她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嘴角上扬,那是满意的弧度。
村内百姓冤死的残骸上微微泛起点点幽蓝光芒,飘出大量魂魄尽数钻进了鬼笛上的第五个取代音孔的鬼骷髅之中,随后妖艳女修一闪消失不见。
……
天微亮,三分凉意,特洛皇宫之中,特洛皇在一亭下逆着并不刺眼的日光,望着那东边高空的碎日。
特洛皇背后的双手紧了紧,发出一声哀叹!
“三个月了,派出的人都了无音讯,秋白先生也测算不出,太云百宴塔出事,战争从那里开始掀起了”
“圣元新历将至万年,明耀乱了,圣元还会远吗?”
“士绅,申千亦?大天师?你们究竟在想什么?”
……
次日,士绅境内。
全村人惨死一事便被过路人发现并报案,随后申赟带走的那男子被押上衙门,重刑之下,屈打成招,男子被判入狱,并且终日饱受折磨。
按理来说,男子先前已被阵法汲取体内精华,无法经受住大量酷刑,但奈何宰相府有能人为其续命,并喂服大量补药。
这位男子的资质远超申泱,大量补药都被身体尽数吸收,若是申泱的话,将会被直接补死。
该男子便如此待在了士绅的大牢之中,被人绑在架子上,终日浑浑噩噩,常常不省人事。
而奇怪的是,士绅的人都全然忘记了这等事一般,一切如常的生活着,只有那狱卒日日对男子重复着酷刑,却也不知为何。
直到今日,男子已在大牢中度过了三个月,一手持鬼笛的妖艳女修再次出现在了这个男子身边,露出那精致妖异的面容。
不错,是她,仍然是她,全都是她。
二十四鬼中的?,百宴塔一事中,吕恨风口中的?大人!
在花之间青楼暗处的是她,悄然控制申泱情绪,令其做出非常之事;在山村凭空出现的是她,「心术」操控申赟,干下屠村之事;在士绅,她对所有接触的低阶元修以圣位「心术」遮掩了此事,使其被人遗忘。
?轻抚着男子瘦弱却伤痕累累的的身躯,凑到男子耳边,轻柔说道:“怎么?还在等你父皇来救你?”
随着?轻抚男子脸颊,男子面容变化一番飘散出点点黑烟,正是昔日?在蛮圣遗迹中与轩辕氏交换的那男子。
父皇?
这男子却是消失多日的特古,被?易容换面后的特古,以至于士绅国内人无人认出。
特古浑浑噩噩中听此声音,犹有魔力一般,脑袋一阵清醒,许是?给了其微末力量,被折磨多日的特古竟开口说话,“我好冤啊!我好冤啊!”
此前特古在?「心术」下一直神魂不清,迷迷糊糊之间被?带到花之间青楼,在?将心术解开的同时,为特古和杜芝施展了其鬼母的「魅术」,两人便欲火焚身。
之后,?便来到申泱附近,远处以「心术」操控三人,一切都顺理成章,在申泱找到杜芝与特古时,?便控制杜芝合时宜地说出那句刺激申泱的话!
之后便是爆炸后,?将特古带到了山村,让其最后安稳休息一晚,而后待申赟到来时,便操控申赟布阵炼化山村。
?的「心术」操控人时,被控者眼中会有异样红光闪过,这是?「心术」美中不足的一点!
一切都很合理,减少了很多蛛丝马迹,使得士绅国内的大多数能人到如今都没发现此事暗藏玄机!
而少数知道的人选择了无视与纵容。
这其中的关键还有几点。
其一是目击者二皇子明知申泱死亡另有蹊跷,却出于某种目的,对此事选择无视,并动用自身资源掩盖其事,尽力让四皇子那边与其他方面都显得一切正常。
其二就是申崎山自从派了申十九后,便很少过问申泱的相关事宜,两者也基本很难见面。小小申十九,对?而言,不足挂齿,简单操控下,申十九的定期汇报中一切如常,便瞒住了申崎山那边许久。
其三便是?的布局与努力了,整个局内,只有二皇子那边可能会泄露消息,余者皆在其控制之中,还好,经过长时间对二皇子的为人与做事的考究,最终判定了二皇子基本是不会破坏整个行动的。
前面铺垫了许久,?终于制造出了一个无人前来打断阻拦的环境,以便接下来的事情能顺利进行下去。
?将鬼笛执于特古面前,幽蓝之色亮起,大量淡蓝色半透明的鬼魂从一小孔中钻出,顷刻间遍布了此间牢房,密密麻麻。
?说道:“他们,你还认识吗?可怜质朴的平民呀,好心收留了你过夜,却因此惨遭毒手!他们死得好冤啊!”
随即,众多鬼魂齐声附和,鬼叫嚎哭:“我们死得好冤!”
此声一出,整个牢房一震,钢铁制的牢门不稳地接连抖动,夹杂在鬼叫之间,令特古心头一震,心脏不停地收缩,呼吸变得愈发艰难,用力勉强挤出一句话。
“不,这不、不、不是我的错啊,求求你了,救救我!求求你!救……不是我,不、是......”
接着特古痛苦昏迷了过去,却见?将苍白鬼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恍然之间,特古陷入幻境之中,幻境不停地重演着那痛苦万分的经历,不停地重演,不停地重演,从特古愈发狰狞扭曲的面容可以看出:他是愈发的痛苦,愈发的痛苦。
一曲终了,特古突然乍醒,不知哪来的力量大喝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冤枉我?为什么?恨风师父你要如此欺骗我?父皇,天师你们是圣位,为什么不来救我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
?见效果良好,不答反问着。
“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吕恨风要欺骗你呢?他带走了你,在士绅将你还给了你父皇派来的人,可是他们却技不如人,平白丢了性命也丢了你,为什么你父皇不重视你呢?派遣修为如此羸弱的下人,却又至今不来救你。为什么呢?”
听得此话,特古愈发得痛苦,当初的画面闪现特古脑海,吕恨风将其交付给了以老大老二等相互称呼的兄弟四人手中,特古方才得知吕恨风原来一直是士绅的人,得知真相后心中世界崩塌,而后回国途中却被一矮小精悍的无眉男子截下,只见那人一招便解决了兄弟四人,而后强行带走了特古。
?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往后退去,而一旁的鬼魂便尽数向特古飞去,在其身躯钻来钻去。
无边怨念最终化作一丝丝黑烟缭绕特古,部分鬼魂钻进眼内便消失不见,使得双眼变成漆黑一片。
最终,特古挣脱了捆绑在身上的束缚,将鬼魂吞噬得一干二净。
?离开了此间牢房,特古有些木楞地跟在后面,随后?便带着特古将整个牢狱走了一遭,将遇到的所有囚犯,狱卒通通吞噬,吸收其所有的杂念。
特古也由木楞变得愈发灵动。
然后?以鬼笛点于特古眉心,两人不再动弹。
却有点点蓝光从其两人身上亮起,两人魂魄离体!可是竟然也能看到一淡蓝色的长笛依然被魂魄下的?拿于手中,鬼笛灵性十足,当得上一件异宝!
?狠下心来,将灵体下的鬼笛斩去了一小截,小截鬼笛飘向特古,特古便对其展开吞噬,?魔音缭绕地说道:“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现在起你即为二十四鬼王之魊,以人族男子化鬼,主修魊法,暗修?术!从此我为主!你为奴!”
?所表达的往事随风其实有两层含义,是对特古说的,也是对那位死不复生的曾经的鬼王魊说的。
在特古吸收鬼笛的同时,?的实体鬼笛以及特古肉身都在缓缓变化着!
良久,特古将小截鬼笛吸收完毕,两人神魂重返肉身。
?的鬼笛仿若掉色一般,通体以苍白色的鬼笛此刻前段一截变得泛黄。
而在看特古,却发现其神色饱满,满身伤痕尽去,身形修长,长相褪去了稚嫩,稍有些妖异,凭添几分魅力。
特古在?面前微微低头,说道:“感谢主的赐生,从此,我抛弃生前姓氏,人前我为魊,人后我为古!是你一人的刀。”
“很好,古!你有此觉悟,也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给你的那截鬼笛,暗藏上代鬼王魊的灵魂碎片,回到鬼门,在度『鬼门关』时便可将其当作法宝使用,并可在『鬼门关』中彻底吞噬吸收掉此碎片,只待『鬼门关』一过,届时,你便会拥有圣元人族的圣位之力!”
?说完便将鬼笛放于嘴边吹奏,笛音振荡,一旁的空中出现了一暗黑、幽蓝两色混杂的小旋涡,笛音不停地波动,旋涡越转越大。
很快化作两人大小,即使旋涡足以让两者一同跨入,然古并未与?同行,而是选择落后?一个身位,跟着?的身后跨入旋涡,随后旋涡消失,两人亦不见踪影!
?自然看到这点,挑眉一笑,此刻古对?如何,来日便会如何,?并不担心古在有圣位之力后不承认两者的主仆关系,因为在造鬼之中成就古之鬼身的基础便是?本源法宝的那一小截鬼笛。
待两者离去未多久,牢门处传来钢铁盔甲相碰发出的铿锵之音。
是一位将士押送着一名要犯,在获得外部准许后进入大牢内部,却发现大牢此刻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将士见况不妙,当机立断将要犯随意关押在一间牢房后,便急忙出去上报情况。
“报!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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