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微笑着走了进来——游道长！

  “两位似乎有点惊讶，是把我忘记了么？”

  “怎么可能忘呢，游道长说笑了，还要感谢您抓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呢！”

  “对了，长清，铁、钱、程三家有没有派人来参加这次战斗？”

  “铁家主和程家主亲自带人来了，钱家没来。”

  “本是死敌，有此机会化解，却不珍惜，把钱家灭了吧！还有那个苍狼佣兵团，也一并灭了！”

  凭赖家如今的实力……赖长清正迟疑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五叔，便听到赖秋暝对游道长笑道：“游兄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走一圈？”

  “哈哈，秋暝老弟此言正合我意，此间事了，我还等着收徒呢！”

  赖长清连忙深鞠一躬，道：“能得游前辈亲睐，是晚辈之幸，待俗务处理妥贴，定当诚心置礼，拜入前辈门下！”

  “好小子，我喜欢你这个爽快劲！秋暝老弟，走啦——”

  两人一前一后掠出院子，只闻空中衣袂之声，眨眼不见人影。

  半个时辰之后，钱家被灭族的消息迅速传开。

  城内某处酒肆，两个灰袍老者边饮边谈——

  “王兄听说了吗，城东钱家被人灭族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之前，听说对方只出了一剑，数百顷的宅院全部夷为平地，无一人活命。”

  “就没有几个修为较高的人侥幸逃出来吗？”

  “的确有几个——钱家主和几个长老，但都死在宅院百丈之内，全部被人一拳爆头，身体炸裂，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太惨了些！”

  “惨什么，他们罪有应得！”

  “也是，钱家作恶多端……”

  旁边桌上，一个原本埋头喝酒的落拓少年忽然长身而起，掠向店门外，背上赫然背着一口长剑。

  赖家祖宅，游道长和赖秋暝刚走，便有人匆匆前来通传：“族长，铁家主和程家主求见！”

  “铁家和程家？他们来干什么，你问清楚了吗？”

  “属下问过了，说是前来负荆请罪。此时正候在大门外。”

  “老爷的灵堂布设好了吗？”

  “已基本布置妥当。”

  “告诉管家，让子孙小辈前去守灵；通知铁家和程家的人，就说我说的，如果他们真要请罪——让他们全部披麻戴孝，从大门外一直跪行到灵堂，中途起身者，杀！”

  大门外，听到消息的铁、程两家人，开始骚动起来。

  来的人除了铁家主铁心和程家主程金，其余都是两家的长老，另外就是一些抬着礼物的下人。

  此刻，得知赖长清这么严苛的要求，许多人皆是愤懑不平，尤其是几个长老，更是公开表达反对。

  “我不同意，我们是来请罪的，不是来做狗的，长清小儿欺人太甚，这口气，我铁三忍不下！”

  “对，我支持三长老，士可杀不可辱，不就是一死吗，谁怕谁？”

  ……

  “程金兄，赖长清如此羞辱我等，我看这冤结，不解也罢！”

  “铁心兄此言差矣！人家是在羞辱我们没错，但我们呢，却是图财害命。原本我们两家与赖家无冤无仇，你却被钱家的威逼利诱动摇，萌发杀心，我被你二人裹挟，虽然没有参与刺杀，却被你硬生生冠上一个名字，我也糊涂，竟然囿于情面没有公开反对！

  “事已至此，我愿认责，你却还在计较个人荣辱，比之灭族，外加恶名昭着，今日之辱又算得了什么？”

  “凡我程家所有人，即刻遵照赖城主之意，披麻戴孝，跪行前去灵堂！抗命者，就地正法！”

  程金率先换上孝服，朝管家一揖，道：“烦请赖管家前边引路。”

  几位长老见家主说得斩钉截铁，也不敢再多言，跟着换上孝服，几个抬礼物的下人也连忙把礼物放下，同样换上丧服，跪在地上。

  程家十几人全部跪伏于地，程金当先，在赖管家引领之下，缓缓朝灵堂而去。

  身后，铁心和几个长老进退两难——进，要蒙受极大的屈辱，他们不甘心；退，可能遭到赖家的报复，风险未知，他们更承受不起。

  赖家有剑圣，两位武道宗师，还有一个游道人相帮，更不用提还有那位赖家先祖——其战力领先当代数千年！

  当之无愧的下界第一族，高端战力上，即使放到上界，也是无敌。

  三界已知的强者，除去那些销声匿迹很久的老怪物，明面上的最高境界就是破空境——譬如上界城城主唐山，年逾花甲，就是破空境中期修为。

  而赖秋暝剑道修为已达剑圣，若论境界起码也相当于通透境，不仅三界无敌，即使放到更高维度的宇宙，也算是一流高手。

  而他才刚过不惑之年！

  正当铁家上下一干人等犹豫不决之时，赖家祖宅大门缓缓关上。

  等铁心反应过来，大门已只剩一人宽窄，他连忙高声询问关门的府卫：“贵府这是何意，怎么将大门关上了？”

  “奉家主之命，今夜闭户拒客，为大老爷守灵！”

  另一个年轻门卫大声道：“诸位既然不愿入内，就请回吧！”

  事已至此，铁心心内虽惴惴不安，也只得率领一行人原路返回，有了心事，众人脚步便显出些沉重来。

  刚转出山谷豁口，便见前方两人策马狂奔而来，眨眼间已瞬至跟前。

  两人勒紧马头，其中一人翻身下马，朝铁心倒头便拜，“小人见过家主！”

  铁心见是负责情报的暗卫，便道：“何事惊惶至此？”

  “报告家主，钱家刚刚被人灭族了！”

  灭族！

  “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确定，对方修为极高，我等不敢靠近，只在暗中远远瞧着，应该有两人，其中一人只在虚空中出了一剑，便葬灭了整个钱府！逃出去的钱家主和几个长老，被另一人一拳打爆，属下待对方离去之后，上前查看了，死状极为惨烈，爆头，爆体，血肉模糊，根本没有抵抗过样子！”

  “依你所说，出剑之人大概率是赖秋暝，另一个应该是游道人！想不到他二人身为当世高手，下手如此狠辣决绝——不好，我们必须马上返回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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