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凤雁怕何树华担心，所以一直瞒着何树华省城超市被老毕针对的事儿。

  直到彻底解决了，何树华11月初来到省城洽谈鸭绒服发布会的事，田凤雁这才告诉了何树华实情。

  本以为，依何树华的性子，肯定得嗔怪田凤雁瞒着他，田凤雁已经做好接受何树华唾沫洗礼的准备了。

  没想到何树华不仅没责怪，还主动承认：“雁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怕你担心，也瞒了你一件事，直到前天确定不是了，我才敢来省城，否则，发布会的事不会推迟到现在。”

  田凤雁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事这么严重，还怕说漏了嘴？甚至推延了发布会的事。

  何树华道出了实情。

  原来，何爽结婚后一周不到，辽县的硅酸盐厂硫酸池中就发现了一具尸体，黑碳头一样，无法辨认死者是谁。

  警察只能用排除法缩小范围。

  厂里的工人都在，不是。

  再排查来访人员，最后缩小到了一个人-----冯玉婷。

  有工人反映，冯玉婷曾来找过王军，二人还吵过架。

  警方联系了冯岐山和马帅，二人交代，都已经很多天没见过冯玉婷了。

  在何树华的积极推动下，警方采了冯玉婷的毛发和尸体DNA样本，送到了京城一家专业机构进行比对。

  前几天刚出来结果，死者不是冯玉婷，是一名年轻女性，本地没有群众报失踪人口。

  直到确定不是冯玉婷，何树华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田凤雁。

  冯玉婷再坏，也是田凤雁的亲骨肉，一个鲜活的人，最后变成了一团黑炭，何树华还是怕田凤雁难过。

  田凤雁的心情确实无比复杂，如果冯玉婷真死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何树华住在了省城，忙活了两天发布会的事，合同条款都敲定完了，到最后的签约环节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状况。

  何树华接到刘芳的电话，得立刻马上回辽县，只能委托身为鸭业公司董事长的田凤雁去和盛世文化公司的盛总见面、吃饭并签约。

  田凤雁不是被护在笼中的小鸟，签约完全没问题，只是奇怪，家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必须何树华立刻马上回去。

  追问之下，何树华只好说了实话，刘芳相中个儿媳妇人选，已经安排了两次相亲，都被何树华给推了。

  这次要是再推，刘芳放话要找中医给何树华号脉，觉得儿子身体有毛病，不是男人了。

  相亲，是大事。

  田凤雁爽快的放何树华回去了。

  签约地点定在了白山宾馆牡丹宴客厅。

  时间约在了晚上7点钟，先签约，然后就是盛总宴请吃饭。

  毕竟是见合作方老总，田凤雁难得打扮得庄重一些。

  盛总在宾馆一楼迎接的她，一起上楼，推开宴客厅的大门，饶是田凤雁见多识广，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宴客厅是一张二十人席位的大圆桌，已经坐了十五位，清一色的年轻力壮的男模特，且大冬天的只穿着半截袖，虬实的肌肉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门一开，十五个男模特还齐刷刷的站起来，冲着田凤雁深深一鞠躬：“田总好。”

  满满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害得田凤雁好悬没平地摔个大跟头，深深咽了口唾沫。

  十五个男模特，加上盛总也是男模转型做的文化公司老总，是中年老帅哥。

  加一块十六个帅哥，她一个单身女人，哪抗得住啊？

  田凤雁深吸一口气，再呼出来，转头问盛总：“盛总，这是……”

  盛总连忙解释道：“田总，我和何总昨天就敲定好了，发布会上，要我们出女模特和男模特各十人。

  女模特最近有活动，刚好匀出来十个，没有选择性；男模特倒是剩余五个，难以抉择，我寻思着带来让田总掌掌眼，帮选出十个参加发布会，选  出一个拍摄后期的广告。”

  田凤雁虽然被男性荷尔蒙冲击得脑子有点晕，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

  盛总哪里是让她掌眼，血淋淋的男色贿赂啊，为下一步广告合作打基础呢。

  田凤雁甚至可以笃定，如果今晚来签约的是何树华，那么盛总让掌眼的，不是男模特，而是女模特了。

  上升成资本，吃得这么香吗？自己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等回去的，一定要好好警告何树华一番，别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

  田凤雁心知肚明，嘴上却不能明说，就着盛总的话头儿道：“盛总，选哪个模特，不选哪个模特，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务，我不便插手，至于后续的广告，发布会过会，合作得愉快自然有推进的空间。”

  田凤雁把“合作得愉快”说得语气尤其的重，完全没有进屋的意思，盛总明白了，田凤雁，不好“这口”。

  盛总只好让男模们回去了，只留下一个年纪略大的男模队长，商量发布会的主题和细节。

  再拒绝就是自己的不是了，人家模特队队长长得帅，又不是人家的错，工作该谈就谈呗。

  双方签约、商定细节，吃饭庆祝。

  田凤雁是不想饮酒的，但架不住盛总盛情难却。

  况且，田凤雁对自己的酒量那是相当的有信心。

  田凤雁完全忘了，盛总和男模队长是东道主，二人劝酒的目的就是陪好田凤雁这个金主爸爸。

  田凤雁不醉，两个人就得不停的敬，于是乎，两个陪酒的，被陪的没怎么样，陪酒的先喝趴在桌子上了。

  田凤雁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了。

  这两个醉鬼，怎么照顾？总不能领回家吧？

  田凤雁只好叫来一个服务生，帮在酒店开两个房间，她扶着盛总，服务生扶着男队长上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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