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

    酒店自助餐厅。

    陆舟刚一进来，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边那张桌前的李局长。

    走过去在他的对面的座位坐下，看着那熊猫似的眼袋，陆舟微微愣了下，诧异问道。

    &l你这是&he&he怎么了？&r

    &l没什么，也就一宿没睡，&r捏着眉心的手挪开摆了摆，李局长打起精神，表情郑重地看着陆舟继续说道，&l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件网络攻击事件吗？根据国际刑警组织那边的消息，主犯已经在洛杉矶落网了。&r

    陆舟：&l&he&he哦。&r

    已经知道的新闻在听着别人说一遍，总感觉有种炒冷饭的感觉。

    不过李局长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继续表情严肃地说道。

    &l&he&he从犯那边，目前我们已经抓获了一个位于境内的犯罪分子，至于其他的犯罪分子，我们将信息提交给了国际刑警组织，公安部的人也带着文件前往了疑犯所在国，协助当地警方办案。&r

    陆舟：&l嗯。&r

    李局长：&l你好像不奇怪？&r

    陆舟：&l&he&he&r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别说这新闻都已经被顶上热搜一个上午了，你说的这些还不一定有吃瓜群众们脑补的精彩呢。

    一直盯着陆舟的眼睛，李局长突然开口问道。

    &l说实话，你是怎么知道黑客身份的？&r

    对于这个带有暗示性的问题，陆舟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做出莫名奇妙的表情地看着他回道。

    &l网上看到的，怎么了？我一大早就知道了。&r

    然而，试探失败的李局长并没有灰心，继续不死心地继续说道：&l&he&he说起来，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得到了高人相助，要不是有人向我提供了那些线索，只怕现在还在四处救火的劣势下。&r

    陆舟笑了笑说道：&l我听说过了，好像叫Z博士吧，一个人带枪匹马杀进北美黑客的大本营，一锅端了&l掠食之鹰&r的老家，是个高手啊。&r

    没有从陆舟的脸上看到什么马脚，李局长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

    本来这个Z博士是不是陆舟也没有任何关系，何况除了他之外，也完全有可能是金陵高等研究院的信息安全专家做的。

    之所以试探一下，纯粹只是想满足个人的好奇心罢了。

    即便陆舟真的就是这个Z博士，如果他自己不打算公开的话，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地替他公开了。

    停止了试探，李局长清了清嗓子，说起了自己此行过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l这次2.17特大网络犯罪案件虽然化险为夷，以我方的大获全胜告终，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必须加强网络安全领域的防御工作。尤其是这次网络攻击中，敌对势力利用网络作为媒介，非法散布了相当的敏感信息，对我们的社会稳定造成了威胁。中央准备&m&m&r

    陆舟轻咳了一声说道：&l大概情况我了解，但我只是个搞数学的，你和我说这事儿&he&he是不是找错人了。&r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感觉这李局长，好像已经默认他就是Z博士了一样。

    这可不行啊&he&he

    就算最后一定要曝光出来，好歹也得让你们猜一会儿吧？

    要不他这马甲不是白穿了？

    &l你听我说完，&r清了清嗓子，李局长表情严肃地继续说道，&l为了应对可能存在的威胁，中央打算斥巨资开发成熟的量子计算机技术，来强化我们网络的主动防御以及必要的反制能力。&r

    成熟的量子计算机技术？

    虽然对于中央的这个决定，陆舟是支持的，只不过总感觉哪里都是槽点。

    犹豫了一下，陆舟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l天天吃橘子，哪来的橘子呢？&r

    已经在搞得超级工程不说，还有第五大半导体产业群也是个烧钱的大项目。

    去年一年被他烧掉的钱没有一百亿也快一千亿了，这老开印钞机也不是个事儿啊。

    &l这个&he&he说起来还得感谢你，&r李局长不好意思笑了笑，&l东南亚区域电网计划实施以来，到现在已经初见成效，东南亚各国在享受到了清洁廉价的核聚变能源之后，已经停不下来了。目前光是这一块就已经为我们至少创造了五百亿美元的财政收入，而且还在持续增长，今年国家的科研经费给的还是相当充足的。&r

    听到这里，陆舟心中了然地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

    难怪有钱给他瞎折腾。

    这要是搁两年前，就算他磨破嘴皮子，也不见得能把这个月面强子对撞机的工程给办下来吧。

    目前航天产业这块，只能说是勉强收支平衡，证明他的决策是正确的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现在看来还是核聚变最赚钱。

    过剩的电子力直接便宜输出给邻国，靠着十分之一的价格挤垮当地的煤电这类高污染发电厂。随着跨区域电网继续向着西亚、东南亚推进，早晚有一天东亚电力会变成第二个中烟草。

    李局长：&l总之，经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钱是不可能少了的。上次你不是和我聊过吗？那个碳基芯片有可能成为&l量子拓扑计算&r的敲门砖么？我们局里还在研究怎么花这个钱，我就是想问问，这个用碳基芯片来开发实用型的量子计算机这条技术路线，到底靠谱不？&r

    陆舟哭笑不得地说道，&l你这话问的&he&he我能说不靠谱吗？你好歹找个利益不相干的人咨询吧？&r

    &l疑人不问，问人不疑，&r李局长摇了摇头，认真说道，&l我相信你是个实事求是的学者，不可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出卖自己的信仰。&r

    其实陆舟很想表示，这已经不是蝇头小利了，也很想表示他是个无神论者，除了对宇宙真理的追求之外根本没有信仰这种东西。

    不过，有一点李局长倒是说对了。

    他确实是个实事求是的学者。

    叹了口气，陆舟想了一会儿，认真开口说道：&l碳基芯片采用的材料中能够发现马约拉纳费米子，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开始。理论上来讲，只要能在某种材料上实现了对纯马约拉纳零能模的直接观测，就有实现量子拓扑计算的可能。&r

    李局长心头顿时一热，双手拍在膝盖上，激动地问道。

    &l你的意思是，这方法有搞头？&r

    &l我可没这么说，&r看着他激动过头的样子，陆舟严肃说道，&l可不可行必须经过严谨的技术论证，而不是看到点苗头就往里面大把撒钱，否则有希望都能给你砸没了。&r

    渐渐冷静了下来，李局长沉思了片刻，认真问道。

    &l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r

    陆舟想了一会儿说道：&l我的意见是，先不急着拿出大动作来，可以找几个该领域的专家，对技术可行性论证进行仔细的检验，等确认这条技术路线有可能走得通之后，再往里面砸钱也不迟。&r

    这是最稳妥的做法，也是最保险的做法。

    如果技术路线证实可行的话，直接将搞技术可行性论证的专家小组原地升级成研发小组，项目马上就可以快速上马。

    在看不到明朗前进的情况下冒然投资，轻则浪费社会资源，重则还有可能因为资本过热，反而对行业造成不良影响。

    这些事情都是需要预防的。

    &l说的也是，&r李局长叹了口气，&l是我急功近利了，还是稳一点好！&r

    思忖了片刻之后，他开口继续说道。

    &l等回到局里，我会把相关的文件做出来，成立量子拓扑计算技术可行性论证的专家小组&he&he你有什么牛人能推荐不？&r

    陆舟想了想说道：&l吴天群教授，碳基半导体技术就是他的团队搞出来的。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搞量子计算方向的专家。你让我直接报名字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要不我回去准备一份名单发给你好了。&r

    见陆舟愿意帮忙，李局长顿时大喜道。

    &l那就多谢了！&r

    吃完了午饭之后，李局长并没有在酒店这边多留，已经一宿没睡的他很快便和陆舟告辞，坐上停在门口的车走了。

    看着那老头摇摇晃晃的样子，陆舟真有点儿担心他会不会摔一跤什么的。

    一宿没睡，就是自己这年轻人的身体，也不一定扛得住啊。

    摇了摇头，陆舟取出手机，将给技术论证的专家组推荐人选的事情写进了备忘录里。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这个专家组的人选怎么安排，基本上就看自己怎么往上推人，这要是全推荐&l自己的人&r上去，岂不是垄断了华国整个量子计算研究方向的未来？

    不过，这个想法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罢了&he&he

    不知为何，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曾经在可控聚变项目上和他互有倾轧周老院士，据说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那副做派的。

    摇了摇头，陆舟将手机塞回了兜里，悠悠感慨了一声。

    &l难怪这么多人挖空心思了想当学霸，想做学阀。&r

    &l权利这杯毒药，确实会让人上瘾啊&he&he&r

    虽然，对他吸引力相当有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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