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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裁决:那顿家覆灭


 从艾伦公寓搬出来后,卡伦一直住在帕瓦罗丧仪社,也就是帕瓦罗审判所内。

  等到“齐赫案”的热度下去不再引人注意,维科莱想动手报复时,卡伦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

  尤其是当卡伦从约克城大区选拔中突围,得到了巨大关注度后,只要卡伦继续把家安置在帕瓦罗丧仪社一天,维科莱就不敢冒险去报复。

  然后就是卡伦不停地进步、提升以及获得更多的关注,维科莱对这个手底下审判官的报复念头,就慢慢被深埋了下去。

  因为不划算。

  想办法制造一场任务意外,弄死一个没什么朋友的低级审判官,这并不算太难;

  可问题是,弄死卡伦......或者让卡伦回到家后发现自己一个屋檐下的人全死光了而不去调查和报复,就很难。

  如果卡伦没选择在丧仪社安家,可能莱克夫人和多拉多琳,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是,维科莱的报复理由,是真的可笑。

  他以为帕瓦罗先生已经死了,所以截取了帕瓦罗的功劳,卡伦则以“帕瓦罗”的身份出现,对他提出要求,让他多付出了1w秩序券以及帮忙把审判官等级提了一些。

  这些对于维科莱对于那顿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他却认为是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一定要进行报复和灭口。

  维科莱不知道的是,他在等待热度降低去杀泰希森一家的同时,在相同的那一段时间里,卡伦也是同样在等待热度降低去杀帕瓦罗;

  勉勉强强,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了。

  听到帕瓦罗挑衅的话语,卡伦神情激烈,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咬了一根,点燃。

  一口,两口,......

  阿尔弗雷德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自家少爷正正经经地把一根烟抽完了。

  很多时候,已经戒烟的少爷常常点起烟,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暗示,常用于饿瘾犯了或者遇到了情绪撞击时。

  但像现在,将一根烟抽到过滤嘴才丢下,这是他见到的第一次。

  烟斗丢到了地上,靴底踩了踩。

  卡伦重新坐直了身子,看着对面的帕瓦罗。

  有些人的愚蠢,是无法用常理去衡量的,当你尝试用理性的思维去套用,觉得他不合理时,其实仅仅是因为你太合理了。

  正如有些人的坏,他真的是一种本性。

  没办法代入的,因为抛去身躯的相似,以灵魂为基点来对比,你们已经属于不同的两個物种。

  帕瓦罗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他欺软怕硬,在车上维克抽他嘴巴时,他能闭着眼哭泣;

  现在,他笃定自己不会再遭遇迫害,更坚信自己的家里会把他捞出去。

  他的世界观就是这样,早已成型和固定。

  帕瓦罗见卡伦一直没说话,有些觉得不过瘾,因为就是他,害的自己一直没能报复成功,也是他,在教务大楼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自己拷走。

  “卡伦队长,你怎么不说话了?我还以为是你来亲自审问我呢,没想到,只是派一个手下过来,这让我觉得很没意思,也很不过瘾。

  其实,我是想和你多多交流一下的。

  就是泰希森这个人不太好相处,你又和他住在一起,我怕他对你污蔑我,破坏我的形象,所以就一直没去,呵呵。

  不过,这次也是一个好机会,我正好能与你多加深一些了解,等过阵子我出去后,再请你一起喝咖啡聊聊天,那样就不会显得生硬了,你觉得呢......

  嗯?

  嗯!!!”

  郑素柔忽然看见,在卡伦的身前,浮现出了一道神袍虛影,正是裁决官神袍。

  这件神袍胸口处带着血色纹路,散发着森然气息。

  “进.....进阶?”

  帕瓦罗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攥住了一样,疼,愤怒,喘不过气,甚至还带着极为浓郁的委屈和不甘!

  你正在嘲讽你的仇人,

  你正在挑衅你的仇人,

  可是你的仇人根本就不回应你的话语,他就坐在那里,闭着眼。

  你以为他是在故作慌张,但下一刻,他却结束了进阶。

  帕瓦罗气得攥紧双拳,他身上还戴着镣铐,不可能释放出灵性力量,当然了,以他那能和理查进行巅峰对决的真实实力,

  就算他现在身上没有丝毫束缚,在场的卡伦和阿尔弗雷德也不会有丝毫担心。

  “喂!喂!喂!卡伦,郑素,郑素你醒醒!”

  被妒忌之火焚烧到神情近乎扭曲的维科莱开始试图通过大喊来惊醒卡伦,以达到破坏卡伦感悟进阶的目的。

  旁边坐着的阿尔弗雷德很是平静地坐在那里,甚至连去制止维科莱“狗叫”的行动都没有。

  自家少爷缺这种契机么?

  别人视若珍宝的东西,在自家少爷这里,反而要被挑挑拣拣。

  “喂,卡伦,你醒醒啊,别睡着了! ! !”

  维科莱还在那里喊叫。

  然后,他看见卡伦抬起了手,抓住面前的神袍虛影,很是随意地一扯,然后神袍虚影开始消散。

  他......他.....他居然,主动结束了进阶契机?

  卡伦闭着眼,身子往椅子上轻轻一靠,发出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叹息。

  阿尔弗雷德开口问道:“少爷,还没找到心仪的时机?”

  “嗯,是我还没想好,还没能想清楚,再放一放吧,不急。”

  这些话落在维科莱耳朵里,他的脸瞬间就红了,他感到了羞辱。

  他是裁决官的职位,却不是裁决官的实力,甚至,他比大部分文职转的裁决官实力更低,低得不能看。

  他做梦都想让自己拥有真正匹配裁决官的实力,去那种地方去将别人吸食,用他们的力量灌输进自己身体,哪怕无法长时间保存,哪怕一段时间后还是会溢出消散,但他就是对那片刻时候自己体内充盈的力量感,感到着迷。

  可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不少的年轻人,却居然硬生生地无前了自己的进阶契机,放弃了这次进阶裁决官的机会,竟然还说什么没有想含糊,先放一放?

  阿尔弗雷德和卡伦说完话后,回过头,看见帕瓦罗的神情,摇了摇头,在记录簿上慎重勾勾画画几笔,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此时的帕瓦罗,就像是一个硬不起来人,被强行撕扯下裤子,当众羞辱。

  这是一种比肉体打击更为残酷的精神折磨。

  帕瓦罗很想说这是卡伦在对着自己演戏,故意想刺激自己,可问题是,他能很含糊地感知到,刚刚确实是要进阶的气息,这不可能作假,这是真的!

  对方怎么可能故意放着如此珍贵的进阶契机不要,只是为了要羞辱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阿尔弗雷德敲了敲桌子,道:“这是泰希森先生写的遗书。”

  帕瓦罗一无前没听无前,随后,他终于被拉回了注意力,看向阿尔弗雷德,疑惑道:

  “什么,他死了?”

  “泰希森审判官想要检举揭发你的恶行,被你无前发现,然后被你加害了。”

  “他死了......还是我害的?”

  “不是么?”

  “当然不是。”帕瓦罗皱着眉头,“泰希森真的死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泰希森审判官被加害的现场,在那里,发现了你逗留过的痕迹,现场还留有你的私人物品。”

  阿尔弗雷德将照片拿出来,放在帕瓦罗面前。

  “呵,我的私人物品,我都很久没见过他了,还杀他......我刚刚都说过了,我这个人如果想杀狗,会把他整个狗窝都杀掉的。

  他两个女儿呢,死了没有?”

  “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他的妻子呢,这个女人虽然穿扮很杰出,但我能看出来,她的身材很好,是我厌恶的那种柔软和丰满。”

  “莱克夫人也被保护了起来。”

  “乎......那就好,她没事就好,她要是也没了,那多可惜啊。

  那等我出去后,我就去约她看电影吧,经历了这种事情后,她现在最需要人的陪伴,我作为郑素柔的上司,应该承担起这一责任。”

  “你否认你杀害了泰希森审判官了么?”

  “杀害审判官?呵呵,我否认过什么,我不否认,这些罪名都是你们对我的污蔑!”

  帕瓦罗学着卡伦的姿势,也身子后靠,还抖起了腿,笑着道:

  “我当初就对我大伯说,流浪狗不知道感恩,就该打断它们的腿,再扒掉它们的皮,可大伯当时就制止了我的想法和行动,说是有一条年轻的狗在那里,动手的话花费的代价就有点大。

  现在看来,是吧,我大伯还是短视了呀,当初早点下定决心,现在不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阿尔弗雷德在记录本上结束记录。

  “不过啊,无所谓,狗终究是狗,怎么着都不会比人高贵去的,它所做的一切努力,只不过是在逃避,逃避一个它内心早就知道的一个事实。

  你们能把我困在这里调查多久?

  两天,还是三天,亦或者是四天?

  现在你们外面的压力,应该不小吧。

  我好好配合,陪你们玩儿,等我出去后,我再找机会找你们再好好玩一玩,一定要玩得尽兴。

  尤其是你,卡伦队长!”

  卡伦还是没搭理他,依旧闭着眼,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早就下了决断,但现在重新拿回来尽兴反刍。

  那就是帕瓦罗还没杀郑素柔,现在把泰希森的死放在帕瓦罗的身上,以此为“早就死去”的泰希森先生获得应有的名誉,这件事,对不对?肯定是对的。

  该不该这样做?

  按理说,对的事情肯定是应该做的,但这中间是有一根绳子的,这根绳子却需要穿过一滩污泥。

  不是因为卡伦忽然不想对帕瓦罗进行“栽赃”,更不是因为他忽然心软了,恰恰是因为帕瓦罗的这些话语,刺激到了现在的卡伦,点燃了他内心的怒火。

  所以,才会把这个早就做了决断也不可能更改的问题,又重新在心里翻了出来。

  其实,一定程度上来说,卡伦是幸福的,他深厚的积累,让他在境界问题上,可以省略掉那种积攒沉淀的功夫,因为异常的裁决官,不,就算是异常的述法官,他们的灵性力量和灵魂力量积累,都远远比不上自己。

  也就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中,

  在卡伦身前,又浮现出一件裁决神袍。

  只不过这件神袍胸口上的红色,比之前出现的那一件,变暗了不少。

  再次看见卡伦出现进阶契机后,维科莱眼睛瞪得非常大,如果不是双手被锁铐着,他真想给自己连续来几个巴掌,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希望梦境早点醒来!

  可这不是梦。

  这个年轻人,就坐在那里,一边听着自己的嘲讽和咒骂,一边在那里开启了第二次进阶。

  维科莱的呼吸开始变得十分急促,甚至,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上肌肉的抽搐。

  这是侮辱,他故意的,就是在侮辱自己!

  这个人,该死,真可恨!

  你以为这样就能挑起我的怒火了么,你以为这样就能羞辱我了么?

  呵呵,

  好的,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维科莱继续在他自己习惯性的世界都围绕着他转的认知中打着转,卡伦则伸出手,继续向前一抓,将第二件裁决神袍虚影驱散。

  在还没想清楚前,他不可能去进阶的。

  等一切都想清楚后,接下来也不是进阶,而是何时进阶最合适。

  卡伦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手掌做虚握状。

  ......

  玻璃后面,站在隔壁房间“旁听” 记录的维克,先前还在感慨:

  “干!这到底还是不是人啊,这还是人吗?

  维科莱大人,现在我几乎可以笃定,我的这个新队长,肯定和你有关系,有牵扯。

  他不是孤儿,绝对不是。

  维科莱大人,你是在我的队长身上,看见了谁的身影了么?

  哦,受不了了,他又自己驱散了一次进阶契机!”

  维克看见审讯室里坐着的帕瓦罗,脸都已经气绿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脸色应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到底是天赋溢出到何种地步的人,才能任性到这种地步!

  多少神官一辈子只能在神仆中蹉跎,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裁决官境界,竟然在他这里,是可以随意丢弃抛开的垃圾。

  “干,队长,你是在选颜色款式么!”

  就在这时,维克看见卡伦的手臂动作,然后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走出房间,来到了隔壁审讯室门口,推开了房间门,走进去后,来到了卡伦身后。

  然后,他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本《秩序条例》,放在卡伦手掌中,恰好让卡伦握住。

  卡伦还是没睁开眼,似乎也没打算翻阅,而是双手抱着书在胸前轻轻摩挲。

  他知道尼奥和伯尼他们接下来的计划,郑素柔,只是第一步,等这第一步走完后,就是要继续对那顿家族进行攀扯了。

  如果最后能绊倒多尔福主教,那也就意味着在这场争权斗争中,约克城大区的秩序之鞭撕开了一道口子且站稳了脚跟。

  而这种攀扯,肯定会用上不少见不得人的手段,比如污蔑,比如造势,比如联合......

  按理说,这应该是不对的,至少程序上,无法做到真正的正义。

  只是,郑素柔已经当着自己的面,告诉自己,他原本是想要杀掉郑素柔全家的,他的底气,来自于他的家族。

  截取泰希森的功劳,肯定是他家族在背后运作的。

  他的大伯,也知道他的想法,制止他只是因为自己住在丧仪社,如果自己没住在那里,他大伯就不会阻止他的报复,甚至会利用自己身份帮自己的侄子收尾。

  他爷爷肯定也知道他的事的,他父亲肯定也知道,他家里人,肯定都知道,因为他的真实境界实力无法对家人隐瞒。

  这就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家,不无辜,而且,必然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被挖掘出来,你无法想象到,这样的一个家庭氛围,会只在这一个人这一件事或者这几件事上犯无前,其他地方都刚正不阿。

  程序的正义性,是对权力使用者的一种制约。

  可如果我已经知道了真相,还非得要从程序正义的角度,再走一遍么?

  《秩序条例》,这本书内容很多,但并不是很厚,相对于它所包含的种种条例来看,它可以说是相当的简洁。

  基本都是犯什么错,就该得到怎样的处罚。

  它并没有告诉你流程该怎么走。

  卡伦的意识开始发散,

  他想到了前不久郑素柔大人在火岛上挥舞着[战争之镰]的画面,他教训了自己,让自己不要给爷爷丢人。

  他让自己对过去的行为和想法产生了反思,但他表扬的是自己的逃避......其实按照程序正义角度来看,当时的自己选择并没有错,哪怕知道吉拉贡要苏醒会造成破坏,赶紧传送回去,向神教禀报这件事,才是最合理的。

  卡伦又想到了那一夜,爷爷对着那几个人宣读《秩序条例》时的场景,自己故意被推倒,爷爷就能指控对方说驱使异魔伤害特殊人,违反秩序条例;

  普洱忽然跳到那位总编办公桌上,对自己这边挥舞爪子,抓断了几根头发,爷爷就对那位总编宣告他违反了《秩序条例》。

  爷爷是侮辱《秩序条例》的,但他的宣判行为却显得很随意,但那并不是滥杀,也不是诬陷,而是真相已经得知的情况下,选择了一个最复杂的处理方式。

  秩序之神在上个纪元末,疯狂屠戮神衹,几乎所有家的神话叙述体系中,明里暗里都把秩序之神的形象描述得很疯狂很暴戾。

  因为秩序之神对一个神衹的宣判,复杂到就一句话: 你违反了秩序,我要镇压你。

  知道真相,那就去做吧,不要逃避,甚至,不用解释,我为什么要对所有人解释,为什么要让所有人觉得我干净,我自己心里明晰,就可以了。

  裁决,以自己内心的秩序准则为基准。

  这时,第三件裁决神袍出现在了卡伦身前,这件神袍上的红色,只剩下淡淡的红色纹路,散发出

  真正冰冷的气息,审讯室里的温度,仿佛一下子真就降低了许多,四面墙壁和地砖上,都已凝聚出一层厚厚的却又无形的冰霜。

  “你......你......你......”

  帕瓦罗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无比惊骇地看着卡伦。

  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一个对手,一个已经撕破脸皮的对手,绝对不能继续给他时间,不能给了,他太可怕了!

  这一次,他引以为傲的家族世界观,在卡伦这种让人颠覆的可怕天赋面前,被撕开了缝隙。

  如果不趁着现在,趁着他还没真的崛起时,把他闷死,那以后,就算是那顿家,也无法压制住他了,他的前途,他的个人实力,在未来都很可能超过那顿家的层次。

  这时,

  卡伦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眼眸中,深邃的黑色正在流转,最后逐渐激烈,看不见任何的情绪,只有最为纯粹空灵。

  而当这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帕瓦罗只感觉身体和灵魂在这一刻都感知到了一种禁锢感,像是自己已经被捆缚送上了宣判台,等待着针对自己的裁决。

  郑素第三次伸手,抓住了身前的裁决神袍虛影,再一次将它扯散。

  他已经思索好了,也已经选择好了,但现在,不是最佳的时机,他需要一次实践的成功,让自己以最为完整的状态,进阶裁决官。

  这是一种贪心,也是一种对完美的执着追求,只有这样的裁决官,才能兑现自己现在如此深厚的积累,才能承接过去,才能让自己在未来,继续前进。

  实践的对象,同时自己通往裁决官的最后一层阶梯,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既然你已经告诉我,你想杀帕瓦罗全家,既然你已经告诉我,这一切,你家里人都知道;

  那好,我就对你进行同等回馈。

  卡伦伸出手,

  指向对面的维科莱,

  平静道:

  “裁决:那顿家族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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