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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感情全靠处(为喵叽小姐姐打赏+)


  左家人有一个算一个,望着血呼啦装野猪的麻袋,全部风中凌乱。

  六子和二柱子还在兴奋地扒麻袋。

  “你们看,这野猪多大,多肥实。你看这大猪头。那猎户不愿意卖,俺哥俩好说歹说才让他卖给俺们。”

  “可不,人家卖给我们就啥也不管。从卸猪头柈子,装袋子,一直到背下山,那猎户是手不伸,贼特么懒,全是我们哥俩干的。花了我们足足五两银钱。”

  “还五两、五两银钱。”

  朱兴德差些被气笑,随手拿起苞米瓤子挨个敲了敲。

  二柱子捂住头:“哥,真是五两,你为啥要打我呀。”

  “我这是无本买卖,让你俩给我整成有本的啦。合着我卖不出五两,还得倒搭点儿银钱呗。”

  朱兴德双手叉腰,这俩糟心玩意儿。

  就一眼没看住,差些给他拉了饥荒,坐家里拉饥荒。

  得亏就收购回来一头猪。

  要是能干些,给他整回来十头,可坏了菜啦。

  六子比二柱子反应快,反应过来啦:

  “哥,不能吧?我是按照那日和你出去卖猪的价钱算的,又比镇上肉贩子收的价格低。那猎户就是相中俺哥俩送上门,免得他还要跑镇上一趟才卖的。应、应是不能赔的吧?”

  说到最后也不太确定了。

  朱兴德无语地看着六子。

  你小子咋不想想那日卖的有多费劲儿,到最后三斤两斤那么零卖,大娘婶子的,他哄的都腻歪。

  朱兴德又拿起苞米瓤子抽打六子和二柱子,“而且背上来干啥,不是要卖?我还得给背下去!”

  “算了算了,”左撇子笑的一脸褶子摆手拦道:“几头都是卖,就多一头呗,不要紧。来,先给它们拖到山下,还要喂骡子。别耽搁功夫。”

  朱兴德脸上不是很好看,可是在六子和二柱子又扛起野猪时,他向小豆要了一块包袱皮。

  哗啦啦将剩下的半盆玉米,通通倒进包袱里。

  在胸前系紧,背着玉米棒子,打算一会儿给六子和二柱子路上吃。

  那俩傻蛋儿指定没吃饭呢。

  ……

  通往镇上的山路。

  一辆系红绳的骡子车旁,几兄弟拽着车、推着车,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朱兴德不让六子和二柱子坐车,四头猪就差些要累死他家骡子。再坐人,他可舍不得。

  甚至不让六子摸骡子的头。

  “你手上全是猪血,你摸它干啥。吓着呢。”

  二柱子从后面一手拽车,一手啃玉米,真甜啊,真香,只顾吃,对新骡车不是很赶兴趣。

  忽然听到他德哥在和六子说,往后不准随便收猪,再敢乱来,腿打折。

  那干啥去呢,明儿一早,鸡叫就出发,在山脚下集合,打猪。晌午饭就在左家吃,不用带干粮。

  二柱子急了,这话他可听见啦,举着咬了半截的玉米,大声嚷嚷起来,他也要一起。

  王牌猎猪队员二柱子,申请出战。

  朱兴德没答应他,倒是先提句,亲兄弟明算账。

  还说危险是有一些些危险的,你看我都受伤啦,也挺苦挺累。

  你们要是干呢,到时候忙完这一阵,给你俩算银钱,不让白帮忙,就是都不准乱花。

  朱兴德想按一天一两银钱结算。

  这事儿,回头他得和老丈人还有两位妹夫好好商量一番。

  他是真的想给这么多。

  因为在那梦里,六子就被征走啦。

  不提那梦,就算新知县降了人头税,最后三年徭役是十二两银钱,像是六子,也够呛会有那么多钱。

  六子唯一的奶奶,前段日子没了。

  六子给老太太置办乡下最好的寿衣和棺材板,还拉起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热热闹闹送老太太下葬。

  那段日子,六子的银钱花的挺快,再加上本来也没什么家当。

  要说条件方面,六子还真不敌二柱子。

  二柱子虽然没了爹娘,家里还有好些欺负他的叔伯,都拿二柱子当二傻子看,但柱子和他一样,有个好爷爷。

  祖父在,即便是不太管事的老头,到了见真章时就犟起来,非不让二柱子去做徭役,全家要么凑人头钱,要么人多的房头出人吧,叔伯想欺负二柱子也没招,谁让头上顶个孝字。

  所以,真不能让他这俩小兄弟白帮忙,尤其是六子。

  朱兴德考虑,小妹夫招猪倒计时,不算今日,还有二十三天。

  不是说,之前那蛇就闹了一个足月吗?见不着他小妹夫,都日日在路上等着。

  那么,野猪暂时也按照这个天数算。

  再保守些,掐头去尾算二十天,给这俩小子一人分个十多两二十两,徭役人头钱就足够用啦,还能有剩。手上都没田地,入冬前置办些粮放家里,以防大雪嚎天,哪日再断了顿饿着。

  至于这银钱从哪里来,当然是添了两位帮手,就要多打啦。只要每日多打一头半头的,这俩小子的工钱就能出来。

  他也能省些劲儿。不用前脚猎完猪,后脚就累的呼哧带喘背猪下山,再费劲拽骡子向城里赶路。掐着时辰卖,急的一脑门汗,当晚必须要赶回来。

  毕竟他和六子柱子不一样,家里有个躺炕上的爷,还有闺女媳妇呢。

  昨晚他买骡子回来,就只能和媳妇眼巴巴的说两句话,然后就得走。

  到家给爷揉一会儿腿,就困的眼皮子打架,想陪爷多说几句都没精神。

  更不用说哄闺女啦。

  一直想问闺女,你小姨夫的娘来家,都和你太姥说啥啦?能让那么抠门的人掏出二十两置办车,都没空打听。

  外婆要是没收拾小妹夫的娘,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想起这么大的任务量,连同六子和二柱子的银钱也要在野猪身上出,朱兴德有点儿含糊地抬眼望寒山。

  一天三四头,二十日,寒山上能有那么多野猪吗?

  这是要给野猪朝绝种了猎呀。

  朱兴德琢磨着野猪,还看眼车上的四头,正要问六子,你又是在哪座山头收上来的,忙乎的都忘问啦,二柱子玉米啃完,不在后面好好推车来啦。

  “哥,你刚说,俺们帮忙猎野猪发银钱?”

  “怎么,想问是多少啊?钱少你也得给我挺着,谁让你俩惹祸给我收猪啦。”

  这回罗峻熙又跟车来了,非要跟着去。满山没来,留守掰苞米呢。

  闻言,罗峻熙笑了下。

  二柱子一梗脖子:“不是钱少,是俺不要钱,白干多少天都行。回头你给我找个媳妇呗。”

  才多大,十七就要找媳妇。

  朱兴德手又刺挠啦,想要揍这憨憨。

  六子抢话道:

  “哥在嘱咐你挣了钱存点儿粮,别又让你那几位大伯唬弄,你就知道媳妇媳妇的。

  你瞅你长的喯儿喽瓦块地,没一样长在女人家能看上的点。

  那女人家嫁你,是图你屋里没粮食,还是图你那大喯儿了头呀。

  遇到那黑心的真嫁你,会比你几位叔伯还狠,看回头让你吃不饱饭。再趁你不注意,给你那两间草房都卖啦,拿你粮食跑。

  你可快别让德哥跟你操心啦,到时候还得上门骂你媳妇。帮你看着你媳妇。娶那玩意儿干啥。”

  二柱子脸都红了,不是害臊,是被六子这番话气的。

  说的那是什么屁话。

  “我不管,德哥,我不要钱,我就想要媳妇,你不要非给我银钱。再说咋能被骗呢,德哥的眼光那么好,他指定能像骗嫂子那样,给我骗回个好媳妇。不行也给挖个坑,让掉河里去。”

  嗳嗳?朱兴德想拦都没拦住。

  实在忍不了,松开缰绳,今儿非得好好揍一顿那傻小子。

  让你敢当着我小妹夫的面儿,将我骗小稻掉河的事说漏嘴。

  罗峻熙这回干脆笑出声。

  一路上,就这么边走边闹。

  其后还因为水,那哥仨又给罗峻熙逗笑。

  六子吃苞米噎着了,讨要水囊。

  朱兴德向六子带的竹筒里,倒了一点儿点儿水。

  六子:“……”

  哥,不就是水吗?还不是糖水。你这架势,咋像分金子似的。

  “你懂个屁。”就喝那点儿吧。

  你刚才不是说啦,那几位上上次帮忙猎猪的弟兄,伤愈合的很快。可见这“口水”有多厉害。给你喝一口就不错啦。

  朱兴德又举着水囊看向二柱子。

  二柱子连忙摆手:“哥,算了,我就这么噎着吧,反正你倒那点儿水也顺不下去。”

  ……

  “吁!”终于进城啦。

  罗峻熙忽然道:“大姐夫,我就不跟着去卖肉啦。我想去那书肆看看。”

  朱兴德恍然大悟,难怪今儿非要跟车来,明明多了柱子和六子,不需要小妹夫推车。这是想要买书吧。

  解开捆身上的包袱要掏钱。

  “不用不用,大姐夫,我就是去看看。我想着,随你们去卖肉也不一定会帮上忙,干脆到那里看会书。”

  罗峻熙指指书肆牌匾,让朱兴德看清楚:“你们不用着急,什么时候卖完,什么时候去那里寻我就好。”

  朱兴德却没听罗峻熙的,仍是将钱袋子打开。

  只看,里面装有好些铜板,这不是卖猪肉得给人家找零钱嘛。

  做买卖,哪能没有零钱。

  那铜板还都挺脏。

  朱兴德扒啦开铜板,特意从钱里翻找出两个一两多的碎银。

  怕小妹夫买书,那书肆掌柜的嫌脏,还将碎银放袖子上蹭了蹭。

  “拿着,必须拿上。有那种对你下一步科举有帮助的书,再往上考的书,就下手买,别舍不得钱。”

  罗峻熙接了过来:“好吧。”

  刚要转身走,又被朱兴德叫住。

  朱兴德给小妹夫头发好好捋捋,衣服领子正正。

  瞅眼小妹夫那脚丫子,埋怨道:“你咋不早说,来镇上是为看书,找一双你二姐夫那布鞋穿上好啦。瞅那脚丫子,还有泥呐。”

  “无事,大姐夫,你快去卖肉吧,不用惦记我。”

  罗峻熙心想:以前我确实很在意形象,甚至穿的过于破旧,会很在意别人会怎么看我。

  现在嘛,生死都看淡了,就更不用说穿什么啦。

  如若说,往后还会继续在意形象,也已经不再是怕别人背后会怎么讲究。而是替他人考虑,以免看他不舒服,是一种对周围环境、对他人的尊重罢了。

  嗯,这脚丫子带泥,是有点儿不太好。找个地儿,先搓搓。

  罗峻熙到了书肆,掌柜的问他要买什么类型的书籍。

  他说,随便看看。

  下手翻找,却是在找弓箭类的。

  今日,朱兴德受伤,罗峻熙比朱兴德还难受。

  他打算将二姐夫的那些弓箭升级。

  如果没记错,他在这间书肆,曾无意中翻到过。

  实在翻不到也不要紧,他就去借,先生那里有一本杂记孤本,涉及到弓箭方面。最好将武器改装成,箭头是铁的。

  罗峻熙记性极好,没一会儿,他就将无意中碰到曾扫过一眼的书翻了出来。

  只是寥寥几页提及,他不太懂这方面。

  为了省银钱不买书,他扫了两遍,将这几页内容默背了下来。

  转身出了书肆,去打铁铺子。

  打算学习大姐夫那一套,以唠嗑的形式,套近乎,问问打铁匠。

  朱兴德不知道他小妹夫早就离开书肆,他这面还没等卖肉呢,人家那面就忙完啦。

  他还在和六子说心里话呢:

  “知晓看书就好。我这两日都有点儿担心了。我那小妹夫不惦记碰书。我今儿特意问了一遍家里人,昨日书箱拿回来啦,那今早起来他看书没?都说没有。没看在山上那阵,他说想随咱们进城,我也拦来着。我想让他回村赶紧看书去。”

  六子纳闷:“哥,啥时候贴榜啊?”咱十里八村都没出个秀才,好些程序不知晓。

  朱兴德答:“估么就这三四天了吧。”

  六子听完,立马不以为然道:“啊,那咱家文曲星是想放松放松,趁着还没贴榜呢,贪玩呗。榜一旦贴出来,他就要接着学啦。你担心啥。”

  二柱子接话道:“还有可能是榜贴出来,落榜啦。想趁着还能得全家人笑脸前,好好玩玩。”

  朱兴德:手又痒痒啦。

  会不会说话。

  “你们懂个屁,当我小妹夫是你们呢,上山掏个鸟窝,来趟镇上溜达就是玩。人家真玩,也不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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