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豆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些变化，但他不敢贸然抬头去观察对面客人的脸色，若是被脾气差的客人发现，少说要找麻烦。

高俅是赵佶肚子里的蛔虫，赵佶脸上的笑意只略淡了一分，他马上明白是因为什么原因。

“你叫什么名字？”

厨子已经习惯面对这种场面，恭恭敬敬回了话。

高俅又问：“你做的菜很好吃，是有什么秘诀吗？”

厨子看了一眼张豆，见张豆并未有阻拦的意思，便道：“酒楼里瓜果蔬菜，羊肉鱼肉都是最新鲜的，因为材料好，再加上小的祖传手艺，因此格外美味。”

高俅看了一眼饭菜：“这些都是你做的？”

厨子顿时背脊微微一凉，迟疑了片刻：“是小的和徒弟一起做的。”

“看来你徒弟已经得到你真传了，不如这样吧，我家雇了你去，让你徒弟留在这里做大厨，如何？”

厨子也不惊讶，吃过他的饭菜说要雇他的人没十个也有八个，但今天这两位客人却和以往的不同。

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说话态度，但平白给他一种压迫感，尤其是方才那位客人忽然不太高兴的时候，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更重。

作为大酒楼的厨师，不说见过多少大人物，但眼力见还是有的，这里头的两位客人，只怕来头不小。

在这种人家手下当差，待遇自然是好，但哪里及得上在酒楼又自在又受人尊敬。

厨子内心不愿，但又不敢贸然开口拒绝，只能看向张豆，眼里带着求助。

张豆连忙挂上一脸的笑意，拱手对高俅道：“客人看得起小店的厨子，是咱们幸福酒楼的福气，只是要是少了这大厨，二位往后再出来玩耍吃饭，可就没有这等野趣了！您看咱们酒楼，不说人满为患，但也热闹非凡，虽然处在汴京城中，位置也是闹中取静，您看窗外的小花园，多漂亮，在这里和友人一道用饭，便是白面馒头也甜几分不是？二位与其在家中闲逛，不如多来咱们酒楼玩耍，一来图个新鲜有趣，二来也换个环境吟诗作赋，岂不美妙。”

高俅笑呵呵地看着张豆：“你倒是会说话，不过这厨子要不要还要看我家主子的。”

赵佶神色已然没方才那般外露，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看在你这掌柜的说话有几分意思，那就算了，往后多来便是，再去上几盘好菜来。”

“谢两位客人赏光！这就去上菜！”

张豆连忙拉着厨子出去，到门口关上门，转过身才抬手擦了把冷汗。

“豆子，今天怎么不是掌柜的出来？”厨子看他擦汗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虽然那两位客人气势是有些骇人，但也不用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吧？

“少打听，快去上菜吧！对了，你不会真想去人家家里当私厨吧？”张豆不确定他有没有异心，忍不住多问一嘴。

“去你的吧，我在酒楼自由自在的大厨不当，跑那帮纨绔家里当下人厨子？我有病吧我！走了！”

张豆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去找温泉把情况说了一番，温泉又去禀告了杨临。

知晓他们只是出来游玩，杨临便没兴致多关注。

但高俅此人……

“神仙，可是有什么问题？”温泉看得出来，在提到那位高太尉的时候，神仙眼神里的厌恶和嫌弃根本掩不住。

温泉对朝廷的事情不了解，心里想着，人都已经在汴京了，也不能光顾着生意上的事情，朝廷里的事情也应该留神着，这样往后神仙再有问起来的时候，自己也不会什么都不懂。

“没什么问题，先这样吧。”

距离完颜阿骨打创立金国也就不到一年时间，高俅，蔡京，甚至童贯，他们的存在也没多大影响。

杨临离开汴京城，他去长富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鲁大终于等来试爆的时候。

长富寨，以及碧溪村和山脚的其他村民，听说神仙要在研究院做测试，纷纷想去看热闹。

但试爆现场被阿鹏带人围了起来，为了安全，连一只蚊子都不放进去。

偌大的地方，只有李大光，杨志，以及鲁大三人陪着杨临。

杨临将昨日那枚手榴弹拿出来，递给杨志。

鲁大道：“根据我的推测，此雷震子会在拉环之后的五个呼吸内爆炸，产生的爆炸范围应该在方圆三米内，爆炸后的碎片会分成四份……”

这跟真的雷震子相比，逊色不少。

但杨临却很满意。

这些理论数据是鲁大独自一人完成的，他一个人在没有任何指导的情况下能造出来手榴弹，杨临相当佩服他。

杨志对这鲁大向来敬佩，认真听完后才走到试爆位置，拉开手榴弹上的安全环，用力朝目标地扔去。

轰！

爆炸产生的轰鸣声从他们头顶十米处掠过，带着强烈的气浪奔涌而来，四个人全都下意识地扭头挡脸，等到爆炸结束，鲁大率先跑过去看。

“一二三四……五，碎成了五个碎片，但是威力不足，连石头都扎不进去……”鲁大摇头，眉头紧锁着。

李大光却在看炸出来的那个坑，他往里面一跳，脚下还能感觉到那股炙热的浪潮，顺着脚心不停往上攀附。

“这坑不浅啊，鲁先生，你这个雷震子虽然没有神仙的厉害，但是也不差了！再改改一定能赶得上！”

杨志点头：“爆炸的时间我数了一下，大概四个呼吸，速度也不遑多让，只有爆炸后的碎片不具备杀伤力。”

杨临的手榴弹在爆炸后变成无数碎片，那些碎片和流弹一样，能瞬间击穿附近的生物，这也是手榴弹很重要的一个作用。

“我再改改，一定能成！神仙，再给我一点时间。”

杨临点头：“可以，不过你得让你的徒弟们都忙起来了，我们要给朝廷交的第一批手枪，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第一批货数量不多，一千把，定金给了一半，足足有五百贯，利润很可观。

对长富寨来说根本没有本钱，出本钱的杨临也不在乎那点小钱。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能靠这批武器改变将来的历史轨迹，那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只不过，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鲁大在寨子里的兔徒弟，算上铁锤也只有三个，当然是不够的，还需要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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