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曜本来还在为了能将这些冒牌货快速斩杀而窃喜，结果却没看住后边儿，让这黑色长虫把诺雅给吞了。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自己刚才拼命战斗，就是为了保护诺雅，如果诺雅死了，那他斩杀再多的敌人有什么用？

这一刻，无尽的地狱冥炎从他体内爆发出来，此刻的他就像一座喷发的火山一般，黑炎弥漫了整个天空。

整个世间也只剩下了他撕心裂肺的咆哮，他只想把这长虫撕碎，让这些家伙都去给诺雅陪葬！

他的吼声愤怒、凄厉，歇斯底里，仿佛一尊地狱中走出的魔神在这世间降临。

突然间，龙曜猛然意识到自己还不该绝望，因为诺雅还有一线生机，在这长虫把她消化之前，剖开它的肚子就能把她救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这黑色长虫的来历，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事情一定不多，否则就是算这长虫没开始消化，诺雅也会因为窒息而死。

因为先前有地狱冥炎的保护，他的伤势倒并不算重，真正的问题是消耗，现在的他近乎油尽灯枯，因愤怒而爆发出来的力量根本持续不了多久。

但这怎么都不是理由，他想救诺雅，那就算是硬生生把那长虫撕开都要做到。

外界。

真正的诺雅其实已经在这里，而且这次偷梁换柱早在龙曜这还在战斗时就已经完成了，刚才那一幕不过是暗翼故意让龙曜看见罢了。

到现在考验只剩下了龙曜一人在进行，诺雅根本想不通暗翼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灵曦也很是不解，就在暗翼把诺雅弄出来之后它也解开了囚禁自己的牢笼，她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遍，这次她终于确定无论是自己还是诺雅身上，都没有其他暗翼留下的手段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因为暗翼现在的举动就像是在释放人质一样，所以灵曦对它的态度有了一些改变。

“在孤的计划里她已经没用了，这就还给你，现在孤想要做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完成了，能不能通过考验就看他之后的表现了。”

灵曦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暗翼这么说的话，她忽然意识到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暗翼本来就没有打算用龙曜的身体复活，而是想在龙曜身上验证某种东西。

这个反转来的太突然，灵曦根本就无法预料，不过诺雅昏迷是真的，她刚才的确是受了内伤，好在没有持续性的伤害，就算她不处理，诺雅自己的能量也会助其快速恢复。

黑色长虫的战力并不强，但是十分的胆小，根本不敢和龙曜硬碰，是攻击下来就想要钻地逃跑，被龙曜抓住硬是拽着它的尾巴拽了出来。

“把她给我吐出来！”龙曜抓住机会，一把抓住长虫的嘴巴用力撕扯，把它从中分成了两半。

而他最终也在长虫的残骸中找到了诺雅……的尸体。

她的皮肤已经开始被虫子体内的酸液腐蚀，但这并不重要，因为龙曜知道，只要不是瞬间毙命，不管什么样的伤势，她都能恢复过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自我修复能力并没有生效，身体的溃烂在加剧，体温也在流失。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她也不会死的……”

龙曜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状若疯魔一般的摇着头，变回了人形，脚步踉跄的来到诺雅尸体跟前，手指颤抖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自然能感觉到是诺雅的生命气息刚刚全部消散，纵使他能找到天下最厉害的医师，也做不到让诺雅死而复生。

“不，小雅，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滚烫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龙曜眼睛里涌出，他使劲贴紧诺雅的脸颊，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可是怀中的人儿却不给他一点反应。

“啊！”

龙曜的心犹如撕裂一般的痛苦，他赢下了战斗，仍然是龙族的王，仍然是这天下之主，可是缺失去了挚爱，这种没有陪伴的孤独，将成为他一生的伤痛。

外头，诺雅在灵曦的帮助下已经苏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开始是有些发蒙的，但随后就是震惊和感动。

然后她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暗翼，毫不掩饰的对他释放了自己的恨意，质问道：“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击溃他的信念是吗？我告诉你，他一定会恢复过来的，最后你所有的盘算注定都会落空！”

暗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孤想要做什么吗？你的揣测让孤觉得可笑至极。”

诺雅眉头一皱，不明白暗翼的意思，可她明明记得灵曦之前说暗翼对他们并不友好啊。

“你们看着就好了，若有那种结局存在，孤就把力量交给他。”

暗翼伸手一指，光幕之中的场景一下就只剩下龙曜和他怀中的诺雅，但这时候的龙曜根本无心注意周围的变化，直到暗翼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

“孤可以让她复活，但是孤没有理由帮你。”

面对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声音，龙曜并不觉得惊喜，虽然他也很想让诺雅复活，可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有一些邪术可以操控尸体，但是复活之术却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无聊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还不现身，难道你只会在暗处装神弄鬼？”

“对你来说我的确是神，掌管死亡的神，你有和我同源的力量，所以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但是如果你想救她，仍然要付出代价。”

“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

以龙曜的阅历，他并不觉得世界上有神存在，但这个时候他又迫切希望这是真的，因为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救诺雅了，但如果是神，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拥有法则是成为神的第一步，你已经做到了，但是想要真正成为神，你还远远不够。不过这个身份让你现在有了一个选择的机会，只要你愿意献祭自己的生命，就可以让她复活。”

龙曜瞳孔一震，如果真的能救回诺雅，他愿意给你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牺牲自己生命，但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神，真的可以相信吗？

虽然他之前因为强烈的悲伤而无法自拔，并不因为背着他因此失去理智，他依然能清晰的分析问题，他刚刚遇到了这么多怪异之处，谁能保证幕后黑手就不是这个神。

之前他有可能被什么信息误导，才没有发现这些怪异之处，但现在他的意识清醒过来，自然不可能被谁牵着鼻子走。

“孤不需要向你证明身份，无论是你的得失还是她的死活，都跟孤没有半点关系，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回答。”

龙曜死死咬着牙，他头一次这么被动，紧紧的握着拳，好半天才无力的松开。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真的能让她复活，那就算献祭我的生命也可以，但是如果你欺骗我，那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会拉着你一起！”

暗翼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任凭龙曜怎么呼喊，他都置之不理。

而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诺雅和灵曦都已经是忍不住了。

灵曦质问道：“你做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这是我第二遍问你了。”

诺雅愤怒地道：“如果你是在玩弄我们，看着这一切取乐，那你打错算盘了，我们不是非要你的力量不可，没有它我们可以找到别的办法，在那之前我们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你们真是太吵了！”暗翼嫌弃地撇了她们眼，但像是想通了一般，把龙曜从考验中放了出来。

在这个瞬间，龙曜的记忆完全恢复，也想起了他身上的责任和使命，但对于刚刚出现的变化仍然感到一丝茫然。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变成那样？”龙曜还有点手足无措，直到怀中的诺雅消失，他才再一次紧张起来。

“那是个假的，你紧张什么！”诺雅小嘴一撅，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刚才龙曜的表现她在外面看的很清楚，虽然她有想过在龙曜恢复之后，就对他在那幻境中的种种过错，狠狠的教训他一顿，尤其是纳后宫、强迫双修的行为，更是要严厉惩罚，但这一刻这个想法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龙曜这才看到诺雅，本来他不相信，但是看到了他身旁的灵曦，下意识的觉得是灵曦救了她，一下子就朝诺雅扑了过去。

“小雅，小雅，太好了，你没有事，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一刻龙曜哭的像个孩子，诺雅也同样是眼眶湿润，她轻轻拍着龙曜的后背，“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多大个人了，哭的这么孩子气。”

看到这一幕灵曦也十分欣慰，看这样子龙曜是得不到暗翼的力量了，但是看到他和诺雅如此相爱，也是这时候唯一的好消息了。

“你们当孤不存在吗！”

此刻，暗翼的语气不复之前的冰冷，反而有了一种被忽视发的脾气。

龙曜这才看到它，毫不犹豫地挡在诺雅身前。

他认出来了，暗翼就是刚才让他献祭生命复活诺雅的人，现在他的记忆更是全部恢复，也一下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一点都不想要对方的力量，就算这份力量非常重要，但他宁可自己付出更大的代价，哪怕背负骂名，也绝对不会向对方讨好妥协。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孤，孤只是有一种猜想，在你身上求证一种可能。现在孤知道答案了，你们想要孤的力量，那就给你吧，反正孤拿着它也没有任何用。”

暗翼伸出爪子向前一点，一条黑色火苗从它指尖直接闪烁起来，接着飞落到龙曜面前。

“这是孤的力量核心，吸收它你就能获得孤的力量。”

龙曜没有去接，他也是同样的疑惑，“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暗翼沉默了半晌，道：“从来就不会解释自己的行为，今天就破例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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