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尘渊从怀中掏出绒花，直接递给春儿

  当春儿的目光移到末尘渊手中的绒花时，表情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这一微妙的变化，温宁自是看在眼里

  却并未做声

  春儿接过末尘渊手中的绒花，笑问道

  “这绒花怎么会在王爷手中？”

  末尘渊并未直接回答春儿，而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跟在母妃身边伺候母妃多年，想必母妃的事情你比本王还要了解的清楚

  本王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如实回答”

  春儿立马恭敬的跪下，表情看不出一丝不对

  “王爷想知道什么？尽管为奴婢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末尘渊脸上看不出表情

  “母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好的？”

  春儿想了想

  “娘娘在怀王爷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在慢慢不好了，生王爷之时，又难产大出血，最后虽然太医倾尽全力保住娘娘性命，但是娘娘已经伤了根本，这才病情一日比一日重”

  温宁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春儿话中的漏洞，但是温宁并没有做声，等着末尘渊继续问

  “母妃薨逝之前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春儿想了想，但是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春儿已经不记得了

  “王爷，时间太久了，奴婢不记得了，奴婢只记得，那日娘娘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

  然后娘娘突然说头晕，等奴婢们将娘娘扶到榻上之后，没过多久，娘娘便胸闷气短，喘不上气不到一刻钟，便薨逝了”

  “花？母妃种的是什么花？”

  温宁忍不住插口

  “回摄政王妃，娘娘种的是素馨花，娘娘平日最喜欢素馨花的香味，所以小花园中种满了素馨花”

  温宁知道，素馨花也是一种中草药，具有舒肝解郁，行气止痛，缓解口腔炎症的功效。

  但别人不知道的是，素馨花还有一个别的名字，死人花

  据传，在汉朝初期，南越国的赵佗非常喜欢一位名叫素馨的姑娘，她最喜欢的一种花叫做耶悉茗。

  赵佗因此在宫中种了很多耶悉茗。

  当素馨去世后，她的族人将她的遗体迁回家乡安葬。

  在她墓地的周围，生长出了很多耶悉茗，当地人因此将这种植物称为素馨花

  素馨花之所以被称为“死人花”，既因为它独特的香气让人产生死亡的联想，也因为它的生命周期短促，以及在一些文化中对丧葬仪式的关联。

  “据我所知，素馨花只有南越国才有，大祁并没有素馨花，

  就算从南越国移植到大祁，也极难养活，母妃是从何处得来的？”

  温宁疑惑的问出问题的关键

  春儿想了想，这才开口道，

  “回王妃，这个奴婢也无从得知，奴婢自伺候娘娘起

  娘娘的宫中，便有素馨花了，娘娘平日里也是极其爱护，夏天遮阳，冬天保暖，无比珍贵”

  温宁继续问道

  “那你是从何时开始伺候母妃的？母妃在进宫之前又是谁家小姐？”

  春儿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奴婢是从娘娘还是答应的时候便跟着娘娘了，

  至于娘娘之前，是谁家小姐，奴婢并不清楚，

  但是宫中流传，娘娘的母家，在析淮镇的一平民百姓家

  娘娘得宠后也并未联系过母家，娘娘自己说是母家已经没有亲人在世，

  也正是因为如此，娘娘才得太上皇如此宠爱”

  温宁也知道，没有背景，也就没有猜忌，所以皇帝才会宠的如此肆无忌惮，不用担心对方目的不纯

  温宁点了点头，示意末尘渊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末尘渊想了想，摇了摇头

  二人正准备离开之时，春儿又道

  “王爷留步，娘娘还留了东西给王爷”

  二人从新将目光投向春儿，疑惑的问

  “什么东西？”

  春儿绕到棺椁后方，轻轻将地上的一块地砖翘起，从地砖内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跪在末尘渊面前，双手举过盒子

  “王爷，请恕奴婢对娘娘不敬之罪，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将东西藏在此处

  只是娘娘生前吩咐过奴婢，要等王爷成年之后才能将此物交给王爷，

  但是后来王爷一直没来，奴婢也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才将东西交还给王爷”

  末尘渊接过盒子，并未打开，只是继续问道

  “这是何物？”

  春儿摇了摇头，

  “奴婢不知，没有娘娘的命令，奴婢不敢擅自打开”

  “母妃是何时交给你的？”

  末尘渊又问道

  春儿回答

  “娘娘毒发之时交给奴婢的”

  “当时母妃还说了什么？”

  春儿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回答道

  “当时娘娘抓着奴婢的手，从怀中掏出此物，

  娘娘只说等王爷成年之时，让奴婢将此物转交王爷，当时

  东西是被一块红布包裹着的，后来奴婢才找了这个盒子，将东西放在盒子里，埋在此处

  等着有朝一日王爷能来，再将盒子交给王爷”

  温宁想了想，开口问道

  “你说母妃身体不好，具体是什么病症？”

  回王妃，娘娘时常胸闷气短，面色潮红，视力模糊，惊厥高热呕吐和便血等

  “太医怎么说？”

  温宁继续问道

  “太医说是娘娘生王爷时伤了根本”

  温宁眼神静静伶俐起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是哪个太医给娘娘诊断的？”

  “是张院判”

  温宁闭了闭眼，这么明显的慢性中毒的症状，太医是看不出来还是不能看出来！

  末尘渊也看出，温宁语气中的不对，所以默默的站在一旁，

  细细分析春儿说的每一句话，并未插嘴，等着温宁继续问

  温宁思索几分钟，才慢慢开口

  “春儿，你伺候母妃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妃薨逝后，

  你自请到此处为母妃守陵，你的一片忠心，本妃很感动

  本妃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本妃让你到摄政王府做个管事嚒嚒，你可愿意？”

  温宁很明显的感觉到春儿的身体抖了抖，只是对方跪在地上，低着头，温宁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

  不过很快，春儿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语气无异常回答温宁的话

  “多谢王爷王妃的抬爱，奴婢在此处已经习惯了，

  况且奴婢也舍不得娘娘一个人在这里，

  娘娘习惯了奴婢的伺候，奴婢愿意一生一世在此处伺候娘娘”

  既然对方如此说了，温宁也不好强求，只得点了点头

  “既如此，本妃也不好强迫于你”

  又嘱咐了春儿好好当差后，二人这才离开地宫，走出太和宫

  路上，温宁悄声对阿七道

  “阿七，找几个身手好的混进来，时刻注意着春儿的举动，特别是自尽之类的”

  末尘渊并未反对，显然也是看出春儿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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