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虞以桉将人放到沙发上。

  他蹲在女孩儿的面前，握住她的手，“已经安全了，别怕。”

  ‘别怕’两个字让卓雅鼻尖酸涩，以前外婆还能护着她，现在她只有她自己，就连她的妈妈也会在刘振海欺辱她的时候选择冷眼旁观，不相信她。

  虞以桉帮了她很多，他就像是一束光照亮她黯淡的生命中，像是她深陷沼泽中递来的手，她很想牢牢地紧握住少年的手，但是又怕将那般圣洁的他染上污泥。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少年紧攥住。

  “卓雅，别怕，我会保护你。”

  少年的眼眸真挚又坚定，他看着她，轻轻擦去女孩儿脸上的泪痕。

  卓雅垂眸，“真的抱歉，给你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别说抱歉，是那个畜生的错。”虞以桉很郑重地说，“放心，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的。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卓雅点头，“好。”

  虞以桉松开她的手，缓缓起身，看着卓雅回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他站在落地窗前，给陆闻笙打了个电话。

  “爸，我有事求你……”

  浴室里，卓雅泡了个热水澡，她看着浴室门，想起刘振海透过门上的小洞偷看她洗澡。

  她觉得特别的恶心，紧紧地抱着蜷缩着的身体，还产生了一种生理性的干呕。

  洗完澡她吹干头发回了卧室，桌上的手机传来振动声。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上面‘妈妈’两个字，攥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陈君并不关心她，之所以能给她打电话一定是有关刘振海的。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接通键。

  陈君冷硬的声音传来，“你爸去找你了？”

  卓雅咬了咬牙，“他不是我爸。”

  “他养了你十五年，他不是你爸吗？”

  “不是！”卓雅将这么多年压抑在心中的话全部说出来，“刘振海是你丈夫，不代表他是我父亲！我从没有见过想要和自己女儿睡觉的父亲！”

  “你胡说！”陈君气急败坏地反驳，她心理上接受不了这个事情，“卓雅，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他？”

  “我到底有没有污蔑他，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你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看上自己的女儿！刘振海偷看我洗澡，之前我就和你透露过。你说了什么，你说我想多了。后来发生了那事儿，你却因为害怕失去刘振海而选择相信他！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自从我被舅舅接走，你一个电话没有打过。你没有问问我的任何情况，今晚打电话过来，是因为刘振海和你抱怨他被打了吧？”

  陈君：“……难道那个男生没有打他吗？”

  “刘振海要将我带走，和他睡觉，他不该被打吗？”卓雅终于情绪爆发了，她大声质问道，“是不是他强暴了我以后，你还会说我不要脸，主动勾引他？”

  那端的陈君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卓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

  卓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对陈君最后的幻想破灭了。

  “妈，我们以后断绝关系吧。”

  陈君吼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有靠山了是吧？我听振海说你现在住在金山公寓，那里寸土寸金，你和打镇海的那个男生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卓雅真的听不下去了，大喊道，“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她深吸气，闭了闭眼睛，“我感谢你养育了我，同时也感谢你给我带来这么多的痛苦。我从小到大，你顶多花了二十万。我会努力打工赚钱还给你的。”

  陈君气得要倒仰，“二十万就买断我和你的关系？你现在不是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吗？能住在这种房子的人一定很有钱吧？卓雅，你现在就想用二十万打发我？”

  卓雅苦笑，这就是她的母亲。

  她于母亲而言，到底算什么？

  “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卓雅，没有一千万，你别想着和我断绝关系！”

  卓雅再也不想听到她说话，直接摁断了通话。

  拉黑、删除。

  她心累地跌坐在椅子上，头枕着椅背，抬手覆在眼睛上，泪水顺着眼尾滑落耳鬓。

  是不是她远远地离开，才能摆脱这样的逼迫？

  她呜咽出声，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门外站着的虞以桉将卓雅的话听进了心里，他想过卓雅的妈妈是个拎不清的，但是没有想到是这般糊涂的女人。

  虞以桉站了好久后，才转身离开。

  卓雅的状态自那天起很不好，她很担心陈君会来到她打工的蛋糕店来捣乱，这就导致她经常犯错。

  老板对此颇有意见，她想要找她谈话，但是一笔转账汇款让她停止了这个想法。

  上面是一万块的转账，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老板能够让她上完最后一天班。

  老板没有收钱，只是很好奇，这个微信号不是之前订蛋糕又退蛋糕的号吗？

  难不成这人看向了卓雅，然后恋情转移了？

  很快，对方发了信息。

  【别多想，那个蛋糕就是我准备送给卓雅的，只是我不好意思直接送而已。我们是同桌，我喜欢她，但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我们没有早恋，我是暗恋。】

  老板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会那么巧顾客订了蛋糕却不要了。

  晚上，虞以桉来接卓雅下班，老板故意给那个微信号发了条信息。

  她看到虞以桉低头回信息并回眸看她，她就知道了那个订蛋糕的顾客就是眼前的少年。

  到了最后一天，老板给卓雅结了工资。

  卓雅很高兴，“谢谢老板，我这几天频频出现错误，你都没有怪我，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老板笑道，“那你要感谢你的朋友啊！”

  紧接着，老板将订蛋糕的事情还有虞以桉转款的事情都讲了一遍。

  卓雅心里很是震撼，没想到虞以桉为她默默地做了这么多。

  她心里很感激，告别了老板，她走出蛋糕店朝着超市走去，同时她打给虞以桉。

  “我今天打工结束了，老板给我结了工资，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虞以桉走出别墅，坐进车后座，老李驾车驶离。

  他笑笑，“好啊，吃火锅怎么样？”

  “行，你喜欢吃哪家的？”

  虞以桉看了眼腕表，“我半个小时左右到，你去超市等我，我们买原料在家涮着吃。”

  卓雅笑着说好，“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朝着超市走去。

  到超市门口时，一道女声响起。

  “卓雅，你给我站住！”

  卓雅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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