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可以为王林是在敷衍，所谓的找副总商量，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肯定也知道，在爱秀集团里面，王林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王林说好，哪个副总还有不同意见？

　　“王总，你有什么担心的呢？”莫可可道，“难道你害怕我欺骗你吗？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担忧，那我把订单交给你生产，我先花钱买你们的产品，再发货过去。”

　　王林道：“莫总，我要考虑生产排单的问题。我的工厂正在开足马力生产自己的订单。你的订单说多不多，也少也不少，十亿的订单加入进来，我得保证产能吧？”

　　莫可可道：“你们这么大的公司，一年生产几百亿的产品，还怕我这十亿安排不过来吗？如果真安排不过来的话，你可以把原材料运到我的工厂来，我来生产。”

　　王林哈哈笑道：“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合作关系？干脆我把原料卖给你得了！”

　　莫可可道：“也行啊！”

　　王林道：“莫总，你可真会忽悠！”

　　莫可可嘻嘻一笑：“可惜王总是个聪明人，我忽悠不到你。王总，我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合作吧？”

　　王林道：“你的十亿订单，真的不想要了？”

　　莫可可道：“想要啊，如果王总能卖我原材料的话，那我会感激不尽，甚至愿意以身相许。”

　　王林哈哈笑道：“以身相许啊？那还是算了吧！”

　　莫可可气得咬牙切齿：“我很差吗？以身相许，你还不要？”

　　王林道：“我有老婆，我怕老婆。”

　　莫可可道：“王总，你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了吧？我就不相信，你除了老婆，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王林道：“有没有，是我的事。好了，莫总，不开玩笑了，我跟你说，这个事情我真得考虑一下。我今天休假，明天我给你回复。”

　　莫可可道：“王总，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这对你们有百益而无一害啊！”

　　王林道：“知道了，我明天上午开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答复。”

　　放下电话后，王林思索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莫家人参加广交会，费心费力，这才拿到十个亿的订单，真的愿意把这些订单拱手让给王林？

　　可是，王林又想不出其中可能有什么诈？

　　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徐英从厨房走出来时，王林已经接听了电话。

　　“燕子！”王林道，“好。徐姐，燕子的电话。”

　　徐英走过来，接听电话。

　　燕子已经读大学了，她的成绩一般，只上了二本线，最终选择了申城电力学院就读。

　　学校创建于1951年，1985年1月升格为本科，更名为申城电力学院。

　　这个学校在二科院校里面还算可以的，毕业后进入电力系统工作，在这个还包分配的时代，电力系统可以说是不错的单位，即便是以后几十年间，这个系统的工作也是很吃香的。

　　像李文兵就在电力局，现在发展得也不错，最难得是稳定。

　　多少企业都改制了呢！

　　燕子考上大学后，徐英咨询了王林，在王林的建议下，选择了这个学校。

　　“什么？你不读书了？你发什么神经！”徐英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几个八度。

　　王林坐在沙发上，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讶异的回头看着徐英。

　　徐英气急败坏的对着话筒道：“你疯了啊，燕子！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你怎么能不读了呢？你真的是要气死我！”

　　她是真的气到了，哐啷一声放下电话，身子嘭的摔倒在地。

　　王林连忙起身，扶起徐英，喊道：“徐姐！徐姐！你没事吧？”

　　徐英紧紧皱着眉头：“王林，燕子说读不下去了，不想读书了。”

　　“怎么回事？你先起来，慢慢说。”王林扶着她来到沙发上坐下来。

　　徐英用手掐着自己的人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道：“她说课程太难了，她学不下去，而且她对专业的课程一点兴趣也没有，每天上课，就跟听天书一样。月考门门不及格，这样下去，她就算自己不退学，也要被学校劝退。”

　　王林道：“怎么会这样？燕子以前很乖的，学习成绩也还行啊！”

　　徐英道：“她就是被人给带坏了！上次她回来，我就觉得她不对劲！我在她包里发现了——”

　　王林问道：“发现了什么？”

　　徐英羞愧难当的道：“计生套！”

　　王林啊了一声：“她才18岁吧？怎么就有这东西了？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徐英道：“我问过她，她说没有。我问她套子是哪里来的，她说是和同学去KTV，是同学塞在她包里的，说是为了以防万一。”

　　王林沉吟道：“徐姐，今天是上课时间，燕子打这个电话回家，可见她在学校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如果你再骂她，不让她回家来，那她只能到外面去流浪，那肯定会出事。”

　　徐英道：“王林，那你说怎么办？”

　　王林道：“我们先去接她回家，有什么矛盾，商量着处理。我相信燕子，她不是个坏女人，如果她真的是被同学带坏了，我们可以劝她回到正道上来。如果她真的不喜欢这个专业，或者不喜欢这个学校，我们想办法让她转专业，或者换一个学校。”

　　徐英道：“换学校？有这么容易吗？除非复读！可是她这个情况，就算复读，也考不上更好的学校。”

　　王林道：“徐姐，你不要着急，我们先接她回家好不好？”

　　徐英方寸大乱，一切只能听从王林的安排。

　　王林把陈俐喊来，让她在家里做饭菜，然后带着徐英出门。

　　忠叔不在，王林亲自开车。

　　徐英坐在副驾驶位置，担心女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王林，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一生，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就是这一对儿女身上。我家那个小儿子，一直跟着他奶奶住，被他奶奶教育坏了，现在看到我，除了问我要钱，完全把我当成仇人看待，总说是我害死了他爸爸！现在燕子也变成这样子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徐姐，你别这么悲观。孩子们现在还小，有点叛逆是正常的事。等他们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你的一番苦心了。”

　　“王林，这是不是报应？我年轻的时候，做过那些荒唐事情——这肯定是在报应我啊！”

　　“你想什么呢！”王林一手扶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你这是迷信！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有这种说法吗？有根据吗？”

　　徐英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我的命真苦啊！”

　　王林轻轻摇头。

　　车子到了电力学院。

　　门卫看到车子前面一排机关单位的通行证，知道来的人非富即贵，倒是十分客气，问了一句王林是哪个单位的，来学校做什么，就放行了。

　　“燕子是在教室，还是在寝室？”

　　“她说是在寝室。”

　　“课也没上了？”

　　“我估计是的吧！唉！这孩子！”

　　王林点点头，和徐英去女生宿舍楼。

　　这一年的电力学院还没有扩招，学生并不多。

　　王林他们找到女生宿舍。

　　宿管老师说什么也不放王林进门。

　　徐英道：“王林，我上去找燕子。辛苦你在这里等一下。”

　　王林掏出钱包来，拿出两百块钱，递给宿管老师：“请通融一下，我们上去接下孩子。孩子闹情绪，要退学呢！我怕她妈一个人说服不了她。”

　　宿管老师接过钱，笑道：“行，进去吧！现在的孩子的确难管哩！不比我们那时候了！你们夫妻俩还算是负责任的——”

　　王林目瞪口呆，心想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和徐英像夫妻吗？

　　徐英尴尬的笑道：“大姐，他是哥哥！”

　　宿管老师哎唷一声：“大妹子，你还真看不出年纪！儿子都这么大了？”

　　这下徐英直接怔忡了：“……”

　　王林也懒得解释，和徐英上楼来找燕子。

　　正是上课时间，宿舍里静悄悄的。

　　宿舍只有燕子一个人。

　　她半躺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退学。

　　“燕子！”徐英一见着女儿，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一声。

　　燕子吓了一跳，从床上弹起来。

　　徐英抬起巴掌，抬手就是一顿打。

　　燕子哎哟哎呀的叫唤着，往王林身后躲：“王林哥哥救我。”

　　王林护住燕子，对徐英道：“徐姐，别打了！这里是学校呢！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徐英只管劈头盖脸的打女儿，一边打一边骂：“我辛苦工作，赚点钱容易吗？我供你们姐弟俩上学，你就是这么读的书？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爸吗？”

　　燕子哭道：“妈！你别打了！你打死我，我也读不进去了！”

　　王林抓住徐英的手，说道：“徐姐，你冷静一下！打人解决不了问题。这样好了，我们去找燕子的老师了解一下情况。”

　　燕子道：“不要去！找老师也没用！是我读不进书，跟老师没有关系！”

　　王林道：“燕子，就算你要退学，我们也得找老师办手续吧？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说来说来，说走就走？你的档案还在这里呢！将来你是转学也好，找工作也好，这档案都很重要！”

　　燕子哪里懂这些，听王林说得这么严重，不由得道：“王林哥哥，那怎么办？”

　　徐英也不打人了，一转身坐在燕子床头，只是哭泣。

　　王林问燕子道：“你为什么要退学？说实话！如果是不喜欢这个专业，我可以让你转专业。”

　　燕子撅着小嘴，看看母亲，低声说道：“哥，我是真的学不进去了。我看着那些书，每个字我都认识，但加在一起我就不认识了。哥，我真的不想再读书了。你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好不好？”

　　王林皱眉道：“你才多大？你就想工作？你现在的学历能找到什么好工作？”

　　燕子道：“哥，你不是大老板吗？你在厂里随便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就行了。你要是不安排，我就出去打工，我去深城，我去花城！那么多人初中毕业就在外面打工呢！我好歹也是个高中毕业生吧？我还怕找不到工作呢？”

　　徐英听到这话，更加生气，起身又要打女儿，被王林给拉住了。

　　三人下楼来。

　　王林让徐英等着，他带着燕子来找老师。

　　班主任老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向王林讲了燕子在学校的表现。

　　学校组织的几次考试，燕子每门功课都没有及格，最高的也只有30多分。

　　这样子的成绩，读不读不下去真的意义不大。

　　王林咨询了转专业的事。

　　老师摇了摇头：“她的心完全不在学习上，不管转到哪个专业，我想她都是学不下去的。我建议她先休学一个学期，调整状态。如果她真的愿意继续学业，我们还是欢迎她归校的。”

　　王林无语。

　　以燕子这状态，休学一个学期以后，肯定不会再归校了。

　　但老师的建议，王林也只能接受，因为燕子真的是学不下去了。

　　王林帮她办理了休学手续，然后带着燕子和徐英回家。

　　回家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家里，王林先让她俩下车，自己停好车才进门。

　　一进客厅，就看到徐英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正追着燕子打。

　　燕子吓得哇哇大哭，满屋子乱躲。

　　“哥，救我！我妈疯了，她要打死我！”燕子躲在沙发后面，呜呜大哭。

　　陈俐走出来，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劝解。

　　徐英举着鸡毛掸子，追着女儿打。

　　那鸡毛掸子打人可痛了！

　　燕子年轻，身子又瘦，十分的灵活，但还是挨了好几下打。

　　王林看到她手臂、背部，都红红的了，显然是被抽出血痕来了。

　　“徐姐！住手！”王林怒喝一声，“你真想打死她？”

　　徐英停了下来。

　　燕子赶紧往王林这边跑，扑进王林怀里，嘤嘤的哭：“哥，我妈疯了！打得我好痛！”

　　王林拉着燕子，看她身上的伤：“哎，都出血了！”

　　燕子哭得更大声了。

　　徐英往沙发上一坐，抹着眼泪道：“这个女儿我是不要了！谁要谁拿去吧！我就当没生过她好了！”

　　王林知道她说气话，对燕子道：“你回房间去，把衣服换了，找点药涂一涂。陈俐，你去帮下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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