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病老头叹息出声，眼中满是轻松之色。

　　“看来你确实受尽了折磨。”

　　“不然呢？”

　　趁着还能说话，病老头微笑反问。

　　“虽然说折磨也不算多么有折磨，顶多就是有无数道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回荡，反复歌颂着战争，并且不断侵蚀自己的意志而已。”

　　“不过现如今终究还是解脱了。”

　　“只是我上前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会如此轻松的就答应了这件事？是因为你拥有这种奇妙的力量，可以隔绝战争灾劫的影响？”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答应？反而要到现在，你我二人打起来从答应？”

　　李恒闻言微笑。

　　“奇迹种还是有的，只要不到紧要关头，谁愿意放弃那一丝希望，莫非你和我说那么多废话，真的就一定想死？”

　　病老头叹息着。

　　“谁会想死啊......”

　　他言语顿了顿，神情郑重起来。

　　“我死之后，战争灾劫就会盯上你，让你成为他的代行者，希望你真的能顶得住其中的压力，不至于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恒看着眼前这主动赴死的老者，点头。

　　“你大可放心。”

　　这病老头如果不是自己想死，那么就算他这柄道剑贯穿了心脏无数遍，斩灭神魂，毁灭形体，都能顷刻令自己复生。

　　而是像现在这样。

　　升级抑制不住的流失。

　　在那另一片视野当中，小小的荒土孤坟两旁的蜡烛此刻也更是飞速燃烧，火焰暴涨开来，如同璀璨的烟花，令人羡慕。

　　但烟花这种事物，本就是稍纵即逝。

　　“好，我会放心的，我休息去了。”

　　病老头点头，自身缓缓闭上眼眸，蜡烛上的火焰也燃到了根部，让一切都烧成灰烬。而后其形体遂化为漫天风沙，缓缓散去。

　　李恒收回道剑。

　　但脑海中并无源力到账的感应。

　　并非是病老头没有死亡，而是他想给这个老者一个机会，一个能复生归来的机会。如果真让他收获到源力，那恐怕死的比殒命于灾劫怪物手中的生灵还要彻底。

　　这老者挺有意思，不至于落到这副田地。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老者并非真正的道主，存在形式就像长青那一样只是痕迹，残灵，就算将其杀了也收获不了多大的源力。

　　至少，现如今拥有残缺源力权柄的他并不缺这一份源力。与其让他额外收获一份无关紧要的源力，不如赌一把，做个投资。

　　看看这种境界的存在能否从死亡中归来。

　　他可从没忘记过一则传言。

　　那就是入了神圣之境的生灵，本质上是永恒不灭的，哪怕死了，陷入永寂，也会在无数岁月之后归来。

　　关于这点，很多人以为这是谣言，也有人信以为真，总之众说纷纭，而在李恒看来，这句话半真半假。

　　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是他的判断，也是源力的判断。

　　既然如此，他便可借此试验试验。

　　收拾回复心情，李恒重新看向周围。

　　因为病老头的逝去，这座孤零零的院落也随风消散，周围环境重新变成了尸骨，残缺兵器洒落，雾气弥漫的战场。

　　这种环境给人一种冰冷，幽寂的氛围。

　　这种氛围对正常人而言是十分不舒服的。

　　但这一刻，李恒却觉得这十分舒服，甚至如鱼得水。置身于这方战场当中，仿佛鱼入大海，龙飞九天，无比的自由安心。

　　随后，他脑海升起一道狂热声音告诉他。

　　看吧，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无比的绚烂与美丽，一切美之源头皆在战争，但我等歌颂战争，融入战争，行驶战争吧！

　　战战战，至死方休！

　　战争的胜者，拥有一切！战争的败者，失去一切！此即为战争之争真意，战争之权柄！战争的代行者啊，请拥抱战争吧......

　　“不不不，你太偏执了。”

　　李恒摇摇头，理智的回答着这道声音。

　　似乎是听到了李恒的回答。这狂热的声音顿时沉静下来，陷入了一段沉默，然后重新响起，疑惑出声。“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问我为什么那么想，那自然是因为战争与和平了。既然有战争，那就有和平。和平是与战争对立的，并不在战争的包含范围内。”

　　李恒回答，要与这个声音“论道”。

　　“荒谬之谈！”

　　声音怒斥李恒的言论。

　　“万事万物无时无刻都在进行着战争！凡人与灵气进行战争，胜利了，故而能享受呼吸以及不断进化的权利。凡人与时间战争，僵持不下，故而凡人可以在僵持的阶段一直活着......”

　　“一个个体活在世上，就会不断与其他个体发生冲突碰撞，这便是战争！而所谓的和平，所谓的一切战争都结束的时期？那不过只是死亡，只是永寂，所以你想死吗？”

　　整个战场震动起来。

　　周围的时空，大道法则进行收缩，封锁了四方八荒，进而演化了一方不大不小的竞技场，把李恒困在其中。

　　“你看看，我就说你太过极端了。”

　　“个体与个体，个体与客观环境的对抗，确实存在着，但那不会变成你口中的战争，这实在太过滑坡了，不合理。”

　　李恒神情淡然回道。

　　对于魔怔偏执狂，最好的方法就是当理中客，直接回一句不客观，要实事求是，那足已令很多魔怔偏执狂破防。

　　不过这世间道理本就不能绝对说服他人。

　　所以论道论到最后，还是要进行物理上的论道。世间本就不存在绝对的正确，所以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一切道争皆是如此。

　　姑此刻，战争灾劫要对他动手。

　　“愚昧渺小的个体，我不会直接毁灭你，我会让你陷入无穷尽的战争当中，让你意识到战争便是一切，一切即为战争。”

　　“好好享受这战中的盛宴吧！”

　　声音再度响起，随着这段宣言落下，李行面前出现了很多身影，都是他过往击杀和敌对的生灵，如今重现复活，要和李恒厮杀。

　　并且这还没完。

　　就连他自己，都要和他进行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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