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支持你!
“断了手腕?”苏氏蹙眉道。
那人以为苏氏是担心女婿,连忙道:“小人出来得急,府上已经请了大夫,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想必不会有事的。只是,少夫人……”
他哪里知道苏氏此时心中在想什么,苏氏轻咳了一声,垂眸道:“方才大夫说明湘不好移动,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这会儿也不好立刻告诉她,惊着了我们也不好跟淳安伯府交代。你先去回去打探一下,看看你家世子到底如何了,再来回报。若是虚惊一场,大家也都安心。”
那人迟疑了一下,发现骆夫人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世子夫人怀着身孕又刚刚见了大夫,只怕是真的不太好,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担待不起。
想了想只得向众人告辞,“夫人说的是,那小的先回去看看世子如何了,再来接少夫人?”
苏氏点点头道:“去吧,有什么事立刻过来告知咱们一声。”
那人恭敬地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等走到大门口才突然停住了脚步,暗暗想道:“他们世子是骆夫人的亲女婿,夫人是不是太过冷淡了些?”但他很快又想到世子夫人身体也不
舒服,比起女婿骆夫人自然是更关心女儿的,没顾得上关心询问也在情理之中。
等人退出去了,骆明湘才从里间出来。
苏氏看向女儿道:“你听到了?”骆明湘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听到了。”
见她神色如常,苏氏心中跟安稳了几分,叮嘱道:“你不必多想,好好在家里待着。跟许家的事情我们自会料理。”
骆明湘微笑道:“我知道,娘你放心。”
既然决定了要将事情闹开,众人便都起身办事去了,只留下骆君摇有些担心骆明湘留下来陪她。
骆君摇将骆明湘送回了她出阁前的院落,扶着她在房间里坐下来,看着骆明湘还有些怔怔出神的模样轻声道:“大姐姐,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骆明湘勉强笑了笑,伸手将骆君摇搂入怀中,骆君摇很快便感觉到耳畔和脸颊边多了两抹湿意。骆明湘也不哭出声,只是靠在她肩头默默地流泪,这样却越发让人心疼了。
骆君摇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道:“大姐姐,是姓许的有眼无珠,咱们不要他了。”
骆明湘摇了摇头,忍了忍才哑声道:“我没事,我只是…想到他、就恶心。”从定下婚约开始,她就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做那拈酸吃醋的妒妇。她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许昭临会带着一个女人回来或者婆婆长辈赐下某个女子做妾室的准备。
她做不到自己亲自给丈夫纳妾,但除此之外她当真已经决定要好好接受了。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遇到的人竟然还能做出这种超越自己底线的事情。
许昭临将她当成那个女人的替身么?!他以为他是谁!
刚说完,骆明湘有些忙乱地推开了骆君摇扭头干呕起来。骆君摇连忙叫人端来了止吐的果脯和漱口的水。
等骆明湘停下来连忙将水递给她漱了口,“大姐姐,别想了,为了那些人不值得。”骆明湘点点头道:“我知道,没事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骆明湘抬手轻抚着腹部,神色忧郁带着几分怅然。
骆君摇看了看她,问道:“大姐姐是在想孩子的事情么?”
骆明湘望着她,点点头道:“是啊,许家…我已经决定与他们恩断义绝就绝不会再回头。这个孩子…是我跟许家唯一的联系了。”
“大姐姐是怎么想的?”
骆明湘道:“我知道母亲担心什么,但是…我既然做了母亲,就要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我想将孩子养在身边。”
骆君摇并不意外,骆明湘一直都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她是断然做不到舍弃自己的孩子的。
骆君摇道:“大姐姐若是担心许家倒是不必,此事是许家理亏,孩子如今还在大姐姐肚子里,便是官府也没有说让大姐姐生下孩子再送给许家的道理。只是……母亲恐怕会担心大姐姐以后。”
这年头若说女子再嫁只是受人非议,只要两厢情愿别人也不能说什么的话,带着孩子再嫁几乎就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在上雍权贵们看来,娶的妻子各方面略逊色一些倒是无妨,但一进门就喜当爹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然而,那些人续弦的时候,却又似乎很理直气壮。
骆明湘垂眸道:“我知道母亲的意思,但是…我不能那么做。当年母亲若是愿意,本也可以抛下我的……”
骆君摇心道这如何一样?当年苏氏宁愿嫁进骆家当个有名无实的骆夫人,一辈子也没有自己的儿子,是因为她心中念着和丈夫的情谊以及对女儿的疼爱。
但转念一想,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纵然骆明湘对许昭临没有什么情谊,但母亲对孩子的疼爱却也跟苏氏一般无二的。
“大姐姐想好了吗?”骆君摇问道。
骆明湘点了点头道:“我想好了,我有嫁妆有产业,有骆家撑腰,还有个妹妹是摄政王妃,难道还能养不活自己和孩子?还有人能欺负我们不成?至于将来的事……便以后再说吧。”
遇到许昭临那样恶心的男人,已经将她这辈子的感情都耗空了。比起期盼未来嫁个好人家,还不如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实在。
骆君摇点点头道:“人生太长太复杂了,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如果大姐姐决定了,我会支持你的。”
骆明湘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伸手握住骆君摇的手诚恳地道:“谢谢你,摇摇。”
骆君摇也跟着笑了起来,“大姐姐既然决定要养着小外甥,就要好好保重自己和孩子,到时候给我生一个身体壮实的小外甥。”
骆明湘笑道:“也许是个姑娘呢。”
骆君摇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那就是小外甥女。”
她还是希望大姐姐生个男孩儿,倒不是重男轻女。或许有些不公平,但这样的身世还是让个男孩儿来承担更轻松一些吧?
淳安伯府
许昭临被人从外面送回来吓坏了整个淳安伯府的人,就连身体不大好一向不大出门的淳安伯府老夫人也被惊动了。
一家子手忙脚乱地将人送进房里,又派人去请大夫。许老夫人和淳安伯府人才有功夫审问跟着许昭临一起出门的人。
许昭临今天出门并没有带旁人,只有一个小厮充当车夫。
“说!怎么回事!”许老夫人眼神凌厉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小厮,一拍桌案厉声道。
那小厮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满脸惶恐之色。
“回…回老夫人,小的、小的不知道啊。”小厮惶恐地道:“小的驾着车陪世子出门,谁知道…谁知道不知怎么让人给打晕了过去。小的醒来之后找到马车,就看到世子昏迷在马车里了。小的、小的就连忙将世子送回来了。”
“混账!”许老夫人道:“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还有人敢当街抢劫不成?你为何不先送世子去医馆,反要送府来?若是耽误了世子的伤情,你可担当得起?”
小厮颤微微地道:“小的不敢,小的、小的只是想着世子春闱将近,若是传出什么不好听的……”
坐在旁边的淳安伯府人皱了皱眉,轻声劝道:“母亲,他说的也没错,昭临科举将近,还是小心一些为上。”
许老夫人花白的眉头皱起,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小厮,“难不成是昭临在外面惹上了什么人?你们到底是在何处被人打了的?可曾报官?”
“未、未曾。”小厮低声道,“我们是在…宜春大街旁的,柳叶巷……”
“那是什么地方?你们去那里做什么?”许老夫人不解地道,“不是说最近科举将近,昭临每日在前院读书么?连他媳妇儿怀孕都顾不上了,怎么还有功夫出门?”
许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精神都不大好,却也听人说起过孙儿搬到外院去的事情,因为这个她还特意将孙媳妇叫到跟前安慰过她。
“小的、小的……”小厮哆嗦着不敢说话,忍不住抬头去看淳安伯夫人。淳安伯夫人连忙道:“母亲,昭临许是读书累着了,才想出去走走透透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昭临的伤势,这伤在手上,恐怕……”
想到此淳安伯夫人心中也是一沉,春闱就在眼前,儿子这伤就算好得再快只怕也要来不及了。
许老夫人也想起来这事,连忙道:“既然如此,就让人去衙门递个话,昭临总不能白遭一回罪。还有亲家那边,也让人去送个信,请他们帮帮忙尽早将人抓住。”
淳安伯夫人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一一应了。
大夫来的很快,那大夫拿着针在许昭临身上扎了几下,许昭临便幽幽醒了过来。
“我这是……”许昭临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道自己手腕的剧烈疼痛,脸色瞬间大变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我的手怎么了?!”
大夫站起身来,道:“世子的手上的伤有些重,以后恐怕不能用了。”
“什么?!”不仅是许昭临,房间里其他人也是一惊,淳安伯夫人更是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许昭临面如土色,瞪着那大夫半晌说不出话来。
淳安伯夫人靠在才丫头身上,失声道:“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你再好好看看,怎么就…怎么就不能用了?”
大夫摇头道:“在下诊断无误,下手的人用了巧劲儿,公子这手便是恢复了,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做一些简单的事情。诸如握笔,抚琴这类的事情,以后只怕是力有未逮了。”
“怎么会这样?!”淳安伯夫人忍不住失声痛哭,连连说大夫诊断错了让人再去请名义。
许昭临同样难以接受,跌回了床上浑身无力。
大夫眼中也略有几分同情之色,他是听说过这位淳安伯府世子的名声的,眼看着春闱将近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嫉妒他的人下此毒手。
大盛勋贵并没有举荐为官的权力,想要入朝为官要么科举要么上战场,这下手的人是奔着毁了别人前途来的啊。
只是同情归同情,有些事情却不能不说,大夫沉声道:“夫人,世子,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什么?”淳安伯夫人哑声问道。
大夫道:“世子手骨有些碎裂,需要尽快划开伤口,将里面的碎片取出。否则,这伤恐怕是好不了,后果越发严重。若是拖得久了,恐怕整只手都保不住。”
“划开……”淳安伯夫人颤声道。
大夫点头道:“是,还请夫人和世子早做决定。”
无论是许昭临还是淳安伯夫人一时都做不了这个决定,她们心中还存着几分幻想,或许是这大夫医术不精诊错了呢?他们想要再请名气更大一些的大夫来诊断看看,于是让人客气地将这大夫请出去了。
行医半生大夫哪里能不知道她们所想,在心里叹了口气摇摇头跟着下人出去了。
看着大夫出去,淳安伯夫人这才跌坐到床上,放声痛哭起来,“你这混账东西!这个时候你往外跑什么?如今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许昭临此时痛得脸色发白,耳边又有母亲的哭叫声让他脑袋阵阵刺痛。
“娘,别哭了。”许昭临咬牙道,“寻常大夫治不了的伤,别人未必也治不了。”
淳安伯夫人抹着眼泪道:“你的意思是?”
许昭临道:“骆家和摄政王府,摄政王为了太皇太后的病,特意请了一位名医。年前太皇太后就听说不太行了,但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不也依然还好好的。”
闻言淳安伯夫人眼睛也是一亮,连忙道:“你说得对,我这就让人去请。明湘…明湘去了骆家还没回来,等她回来我跟她说,骆家和摄政王府看在亲家的份上,定然不会吝啬的。”
许昭临点点头道:“我不会有事的。”这话仿佛是在安慰母亲,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淳安伯夫人道:“是,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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