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孟书瑶和沈以承在一起后的第一个节日, 是情人节。
孟书瑶原本都和沈以承说好,情人节那天他们去汽车影院看电影。
谁知道老家突然打来电话,说外公想赶在元宵节办八十岁寿宴, 让他们早点回去。
孟母跟孟书瑶说的时候,孟书瑶有点不想走,跟母亲商量, 说:“我能不能元宵节那天再回来呀?”
她想留下来和沈以承过情人节。
孟母道:“不行呀。十五号办正宴,十四号晚上就要开始摆酒, 得早点回去的。”
孟书瑶还想争取,说:“那我十四号晚上再回来。”
孟母一点没察觉到女儿的异常, 说:“干嘛非要十四号晚上再回,再说机票都买好了, 你赶紧收拾东西, 明天一早就出门。”
孟书瑶好不开心,可是外公办八十寿宴她也不能不回去, 晚上出门和沈以承吃饭的时候, 她就有点闷闷不乐的。
沈以承还以为她嫌今晚的饭菜不好吃, 拿过餐本来, 翻了翻,问:“想吃点别的吗?这个烧鹅看起来还可以。”
孟书瑶终于抬起头,说:“沈以承, 我明天不能跟你过情人节了。”
沈以承愣了一下, 问:“为什么?”
孟书瑶有点难过地说:“我外公办八十寿宴,我们一家明天一早就要回去,元宵节我也不能跟你一起过了。”
沈以承倒有点意外。他其实已经把明后天的时间腾出来, 打算陪孟书瑶过节。
不过老人家过生日也确实重要, 他点下头, 说:“我当是什么事,你安心回去,情人节也不是只有今年才有,明年再过也一样。”
孟书瑶听到沈以承的话,心里忽然就开心了一点。
沈以承说明年,是不是代表他也想和她长长久久在一起?
女孩子的心思变得快,刚刚还不开心地什么都不想吃,这会儿胃口忽然又好起来,把餐桌上的菜吃完了不说,还再多点了一份烧鹅。
沈以承很爱看孟书瑶吃东西,她不挑食,吃什么都很香,也很可爱。
孟书瑶见沈以承老看着她吃东西,说:“你干嘛老看我?”
沈以承唇角勾起一丝笑,“不能看?那我去看别人?”
孟书瑶不高兴,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沈以承低头就看到他皮鞋上一个脚印,他不由得蹙了下眉,说:“孟书瑶,迟早有一天我要被你气死。”
沈以承有洁癖,且相当严重。
吃完饭,不到九点,孟书瑶想到明天不能和沈以承过情人节,今晚不想那么早回家。
沈以承开着车在路上兜圈,问她想去哪。
孟书瑶想了想,说:“回家吧,我好久没去你那里了。”
沈以承点下头,开车回平湖路的房子。
孟书瑶好久没来,容姨见到她也很高兴,叫她“阿瑶小姐。”
孟书瑶笑眯眯的,说:“容姨,你叫我阿瑶就好了。”
她进了屋,熟门熟路地去吧台里接水喝。
沈以承脱了外套坐到沙发上,想抽根烟。
孟书瑶扑过来,收缴他的烟。
沈以承好笑又无奈,说:“孟书瑶,就是戒烟也要有个过程,你这样只会让我烟瘾更大。”
孟书瑶说什么也不肯把烟还给沈以承,她坐在沙发上,仰头送上她的吻。
柔软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沈以承微微愣了下。
容姨原本在擦家具,见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孟书瑶在沈以承唇上贴了一会儿,分开时说:“一个香吻换一支烟好不好?”
沈以承在听见孟书瑶这句话的时候轻轻笑了,说:“那这种程度可不够。”
他话音落下,手已经搂住了孟书瑶的腰,低头深深吻下去。
一个深吻结束,沈以承确实没那么想抽烟了,由着孟书瑶缴了他的烟,捏下她脸蛋,说:“什么时候想回家跟我说,我送你回去。”
孟书瑶点点头,说:“还早呢。”
她坐到茶几前的凳子上,摆弄那盒安神香,然后忽然有些好奇地回头问:“这个真的对睡眠有用吗?”
沈以承道:“有点吧,头疼的时候也能缓解。”
孟书瑶从里面拿出一根香,再拿出打火机点燃,然后放到香盒里。
香味很淡,一缕细细的青烟从香盒里升起,看着就很让人心静。
她转过身,面朝着沈以承坐,问他,“沈以承,你元宵节怎么过呢?我估计得元宵节以后才能回来。”
沈以承逗她,“怎么了?你还怕我没地方打发时间?”
孟书瑶问:“你会回家吗?你们家怎么过节呢?”
沈以承轻轻“嗯”了声,说:“就那样吧,别人家怎么过就怎么过。”
孟书瑶道:“那你记得吃汤圆。”
说到这里就有点遗憾,“其实我好会包汤圆,等我回来包给你吃。”
沈以承看着孟书瑶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温暖,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好。”
这时候的沈以承其实并不太想跟孟书瑶讲他的家事,他家里的那点事连他自己都懒得想,如果可以,他甚至一年都懒得回去一趟。
可元宵节那天,母亲的电话照样打来,叫他记得回家祭祖。
那天上午,沈以承开车,一家三口前往墓园拜祭长辈。
说是一家三口,实际上早就貌合神离。
父母坐在后排,却隔得很远,两人也并不交流。
沈以承却庆幸,巴不得他们俩永远别对话。因为但凡他们俩开始对话,到最后永远吵得天翻地覆。
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一次意外。
祭奠完长辈,沈以承开车回老宅,他没下车,还要去公司上班。
下车前,周晴叮嘱他,“今天元宵,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沈以承没回答,半晌,才说:“看情况吧。”
周晴道:“不要看情况。春节就没有回来,今天说什么也要回来一趟。”
沈以承在公司加班到晚上七点,周晴打电话来,问他到哪里了。
他靠在椅背里,看着空寂的办公室,沉默很久,到底还是说:“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沈以承开车回家。
其实沈以承小时候也是盼望过过年的。那个时候父亲常年不在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能看到父亲,才能一家三口坐下来安静地吃一顿饭。
可不记得从哪一年开始,他就对这种虚假的团圆饭感到厌倦,于是他不再愿意回家。读高中的时候,他宁愿永远待在学校。
高考之后,他选择出国念书。一待就是四年,只在爷爷生病的时候回来过一段时间。一直到四年前,公司濒临破产,他不得不回来收拾烂摊子。
而沈以承之所以不愿意回家,是因为家里的气氛太糟糕,从他有记忆起,父母就一直争吵不断,后来父亲渐渐不回家,偶尔回来,两个人也因为突然争执起来,最后吵得不可开交,天翻地覆。
今晚也照样不例外,吃饭的时候,两人又吵起来,起初还只是争执,后来母亲开始翻旧账,两人在饭桌上吵得面红耳赤。
沈以承坐在旁边,冷眼看着。
直到母亲突然摔了面前的酒杯,他不自觉闭了下眼睛,突然觉得厌烦透顶。
半晌,他睁开眼,冷冷打断这一切,“要不要我明天找个离婚律师,帮你们俩打离婚官司?”
周晴闻言一愣,怒目看向儿子。
沈以承心烦道:“吵了一辈子,你们也不嫌累,要离就趁早,年年过节来这么一出,你们不嫌累,我看都已经看累了。”
他说完就起身,去客厅拿了外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老宅。
元宵节这天,孟家老宅十分热闹。因为孟书瑶外公过八十大寿,前来贺寿的客人十分多,孟书瑶身兼招呼客人的重责,忙了一整天,到晚上八点才终于闲下来。
她拿起手机躲回卧室,原本想和沈以承视频,打开微信,却先看到余舟几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问她,“你不在海市呀?”
几个小时前,孟书瑶在朋友圈里更新一条动态,是她穿着漂亮的红色大衣在家门口拍的一张照片。
老家的风景和海市完全不同,一看就不是在海市。
余舟刷到动态的时候,就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孟书瑶回复道:“对呀。我外公办八十大寿,我回老家了,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余舟回复过来,“没事。我就是问问。我还以为你今天和沈总一起过节呢,看样子沈总今年又得自己一个人过节。”
孟书瑶看到余舟发过来的信息不由得一愣,她立刻给他回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余舟道:“阿瑶?”
孟书瑶问:“你刚刚说沈以承一个人过节?他不是会回家吗?”
余舟道:“应该不会吧,沈总父母感情不好,好像经常吵架,沈总从读高中开始就很少回家了,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去,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沈以承今晚喝了些酒,早早就回房间睡了。
屋子里点了香,他仍然觉得头疼,睡得也不太安稳。半夜的时候,隐隐约约仿佛闻到熟悉的香味,长发的发梢扫在他脸颊上,他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孟书瑶的时候,有那么片刻,他以为自己产生错觉,抑或是在梦中还没清醒。
孟书瑶刚刚回来,进屋见沈以承睡得不太安稳,就想给他盖盖被子,没想到他醒了过来。她趴在床边,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小声问:“你醒了?”
直到此刻,沈以承才意识到不是错觉,他从床上坐起来,捞起趴在床边的孟书瑶,“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后天再回来吗?”
孟书瑶道:“我想你就回来了呀。”
她望着沈以承,想到晚上余舟和她说的那些话,就很心疼。她伸手抚上沈以承的脸颊,小声问:“沈以承,你今晚一个人在家里对吗?”
沈以承背靠着床头,搂着她的腰,看着她,没有说话。
孟书瑶仰头亲了亲沈以承的眼睛,然后看着他,温温柔柔地说:“沈以承,我回来陪你了。”
沈以承从前并不相信爱情,对谈恋爱也毫无兴趣。但此刻看着孟书瑶,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忽然动摇得厉害。
他看着孟书瑶的目光难得温柔,伸手轻轻捏她脸蛋,低声问:“谁让你搭夜班机回来的?不累?”
孟书瑶道:“累呀。但我想回来陪你嘛。”
说着,就下了床,说:“我先去洗个澡,好困。”
她从行李箱里拿了睡裙,然后抬头问沈以承,“我可以在你的浴室里洗澡吗?”
沈以承“嗯”了声,叮嘱她,“小心点。”
孟书瑶应一声,拿着睡裙就钻进浴室。
洗完澡,套上裙子,从浴室出来,就自然地上了沈以承的床,钻进他的被窝。
沈以承还坐着,看着自然钻进他被窝躺下的孟书瑶,忽然有点头疼。
隔着被子轻轻拍她,“去你房间睡。”
孟书瑶闭上眼睛,“困死了,不想动。”
沈以承看她半天,见孟书瑶确实没半点要挪窝的意思,最后到底还是妥协,把壁灯关了,重新躺下。
孟书瑶仿佛小心思得逞,沈以承一躺下,她就立刻钻进他怀里,抱住他。
沈以承无奈叹声气,拍她屁股,“孟书瑶,你可别后悔。”
孟书瑶闭着眼睛弯唇笑,脸埋在沈以承怀里,小声说:“沈以承,你身上好暖和。”
她把两只小脚伸到沈以承腿上试图取暖,谁知道沈以承将她的脚拉开,嗓音有些哑,“再乱动就回你自己房间。”
孟书瑶嗤嗤笑了,她闭上眼睛总算肯老实睡觉,心中却如打翻了蜜罐,格外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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